“还有别的东西。小姐姐晚上还工作吗,要不要我做点儿吃的。”银波想讨好一下,以掩饰自己。
“不用了。”艾莉端着杯子上楼,“也行,煮点水饺送到我屋子里吧。”艾莉的态度仍是冷冷的。
但银波好歹是松了一口气,她真担心刚结婚就造成一家人的误会。
银波再次睡下时却被噩梦惊醒,她梦见丈夫发现了她的过去,把她按在床上凶狠地说:“你为什么要欺骗我,欺骗我的感情,你!”银波一下子坐了起来,发现是个梦。她用劲晃晃头,看看丈夫,还在酣睡。
与此同时,允泽也做着同样的梦,他梦见长秀穿着睡衣站在自家的窗前,窗外已经清晨,银波起床问他:
“你什么时候醒的,好些了吗?”
“你别碰我,你给我滚!”长秀一下子推开银波,大声喊着。
允泽也醒了。
真所谓心有所系啊。
银波捂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再也无法院入睡。
天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宽大的窗子照在软软的大床上,一阵手机铃声把振波惊醒,她眼睛没睁用手摸到手机接了,“谁啊?”
“好点儿没有啊?”光泽关心地问。
“什么好点没有啊。”振波听出来了。她昨晚是合衣躺在床上睡的,看来真是喝多了。“我头都要炸了,胃也不舒服,我真是难受的要死了。”振波坐了起来,她还是挺想和光泽说话的。
“喝那么多能不难受吗,我也难受啊。”
“什么?
“昨天你把我叫出去陪你喝酒,还说我这个人很讨厌,你真是出尽了风头,怎么不认账了?”
“胡说什么啊,昨天我是和公司的人喝的酒。再说我的驾照已经拿到了,我怎么还会找你呢,别自作多情了。”振波关了手机。她当然想起了昨晚的事,只是她不想承认罢了。
“你说什么!”光泽气坏了,拿着没了声的手机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在做早饭的叔叔马镇一听就笑了:
“反正你们中间有一个人不认账,她是酒醒了不好意思呗。”
“反正女人就是奇怪的动物。”光泽看着手机就像看着振波一样的说到。“允泽和范秀呢?”
“他们买鱼去了,一大早就走了。”
当了人家的儿媳妇,自然也不能睡懒觉,一大早银波和公公就在厨房忙活了,银波在做鱼汤。万德一边摘菜一边说:
“这做鱼汤的银鱼粉是贤实为我特意研制的,为的就是让我省点事。”
银波听了很吃惊,她没想到看上去对公公很凶恶的婆婆竟是很关心他的。银波亲切地让万德教她做鱼汤,万德很高兴有这么懂事能干的儿媳。
“那妈妈一定是很爱您啦。”
“爱是爱,就是有点儿太过分了。”万德很得意地说。
这时贞德捂着胃出来了,直说自己很不舒服。
“喝那么多酒能舒服么,等下喝点豆芽鱼汤吧。”万德心情很好。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先给我弄一碗吧。”贞德对银波不客气地说。
银波并不在意,她给贞德盛了一碗鱼汤,贞德直说好喝。
长秀也起来了,他下楼来到大厅,妈妈正在看报,他走到贤实跟前,很体贴地为妈妈按肩膀。贤实要儿子不要睡懒觉,就是结了婚也要早晨起来锻炼。长秀答应着来到厨房,看到忙碌的银波,忍不住上前抱了一下。
“哎呀,结了婚就这样了,还有我们两个呢。”贞德挑了理,长秀忙又向姑姑和爸爸问了好。
银波给长秀盛行了鱼汤醒酒,看着儿子儿媳恩爱的样子,万德的嘴都乐得合不上了。
长秀提议以后早饭由爸爸来做,因为起来见不到银波不踏实。贞德在一边直撇嘴,万德却答应了,说自己反正早上也躺不住,不如起来活动一下。接着他对长秀说:
“你们以后说话不要那么客气,夫妻说话太客气了,时间一长就会有隔阂,应该随便些才显得亲切。”
长秀高兴地在银波身上拍了一下:“瞧,爸爸说的多好,好好干吧,我上楼了。”
贞德羡慕地对银波说:“你真是掉进蜜罐里了。”
这天翰杰在单位接待完客户,就给正翰打了电话,告诉他金波已经有和好的意思,让他马上给她打个电话。
正翰高兴地说了声谢谢。
此时金波正在店里忙碌,她把刚烤好的比萨饼拿出来让大家品尝,大家一致说这时店里最好吃的比萨饼了,争抢着都要多吃一块。金波看到自己努力研制的成果得到了大家的肯定,兴奋极了,要知道,这不是一块简单的比萨饼,而是对自己工作的肯定啊。
这时她接到了正翰的电话,正翰约她出来谈谈。金波想想答应了。两人相约来到了一间饭店,这是当年正翰向金波求爱时来过的饭店,金波有意选择了它。
“长话短说,你想谈一下咱们的事好吗,想想再婚的事。”
“需要马上回答吗?”银波看着正翰,想看出他是否真心。
“不,你可以想想,慎重一些,反正我是想好了,你要是没意见,咱们现在就去办手续,你要是不同意,咱们就这样见面也行,就像过去谈恋爱的感觉。”正翰笑着说。
“是为了秀彬么?”金波又追问。
“我问过再婚的人,也不全是为了孩子,主要还是两个人有感情才行。”正翰认真地说。
金波的心一动。正翰看到了这个微妙的变化,他不掩饰地说:
“听说你要结婚我当时的头就大了,一片空白。”
“真的吗?”
“当然,我都准备好了,你要是结婚我就去砸场子,我倒要看看那小子怕不怕。”正翰挥了挥拳头。
“你我结婚关你什么事?我是你什么人啊?”金波故意说。
“那怎么行,你是我老婆啊。”
金波气笑了。“谁是你老婆。”
“当然了,你不是我老婆是谁老婆啊。”正翰开心地说。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已经很开心了,可就在这时候服务员送来冷面,并问正翰师母怎没来。正翰的脸一下子变了,他不知道说什么。
金波也变了脸,“你是什么时候和珍珠来的啊,你们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啊?”
“那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想吃冷面所以就来了。”正翰不敢看金波。
金波却涨红了脸,她气的转身要走,被正翰拉住了,“干什么要走,坐下来谈谈,咱们不能好好地说吗。”
金波坐下依然生气地说:“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你向我求爱的地方,还说我们俩今后就要像冷面一样缠在一起,当时乐的我喷了你一脸的冷面汤。你怎就忘了?你怎么会把她带到这里来,我可是连家人都没带过的。”
“我忘了,真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正翰一边给金波倒着调料,一边道歉。
金波却说:“你干什么,你不知道我不放醋吗?是不是她让你这么做的?还说什么和好,你还是把你和她的事弄清楚了再来找我,别再做一只脚踩两只船的事!”说完饭也没吃,拿起包就走了,不管正翰在后面怎么叫也没回头。
银波在家里打扫卫生,房间太多,光是拖地就要好长时间,由于昨天晚上一直没有睡好,她不知不觉地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贞德叫她做晚饭。
轻松的是艾莉,本来就是什么家务活也不干的主儿,这会儿,她下了班来到妈妈的公司,先看到了正在干活的范秀,还没等她开口,范秀一见艾莉赶紧钻到了桌子底下,嘴里说着:“不要问我盛基的事,我什么事也不知道,不要问我。”
艾莉很奇怪地看着他,范秀不等她说话又说:“我的头疼死了,我要上医院看看。”说完拔腿就跑了出去。
艾莉莫名其妙地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她来到妈妈的办公室,看见允泽和金部长在向妈妈汇报工作,艾莉看了允泽一眼说要和妈妈一起回家。贤实却道破了女儿的心思,知道她是想和允泽一起走的。金部长也在一边说着捧场的话。
三个人一起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一进门却正好碰见要回娘家的银波和儿子,贤实很不乐意,说饭没做怎么能走呢。
“早都做好了,我就摆了一下桌子。”万德在一边说。
长秀催着银波快走。
“碗就不要洗了,等我回来再洗。”银波走时也没忘了向公公说一声。
两个人提着长秀买的一大堆东西回了娘家。
看着女婿买的东西,丈母娘真是乐坏了,她对二女儿振波说:“什么时候你也能这样就好了。”
翰杰一边叫妻子准备开饭,一边把长秀叫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他让长秀坐下,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银波这孩子从小就性格内向,不爱多说话,但心很善良,我一直对她关心不够,她现在是你的人了,你要多关照她,尤其是在家里侍候老人,可能有不周道的地方,不过有你在,我就放心啦,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们能像现在这样幸福。”
长秀让翰杰放心。
银波还是坚持没在娘家吃晚饭,拉着长秀回了家,“我给你做好吃的回家。”她挽着长秀的胳膊,亲热地说。
“没吃到丈母娘的饭太遗憾了。”长秀嗔怪着。
银波他们刚走,金波便回了家,她对家人讲了和正翰见面的事,妈妈抱怨她应该吃了饭再回来。
“以后不要再提他,我见都不想见他。”金波没好气地说。
“不能这样下结论,男人都是这样的。”翰杰女儿。
“他俩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呢,复什么婚,他那是脚踏两只船。”
“我就说么。”妈妈在一边帮腔。
振波让妈妈不要这样说,可妈妈还是忍不住说道:
“这就同吃大排档,这吃一点儿,那吃一点儿,哼,男人都这样。”
“把我当东西吃啊,这个混蛋!”金波骂了一句,又自知不对看了爸爸一眼。
翰杰却盯着妻子看。
“看什么看。”做妈妈的知道自己说的不对,赶紧站起来走了,振波也跟了过去。
翰杰对金波说:“以前你很温柔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知道你离了婚心情不好,但也要注意。你现在说话的口气这么厉害,连正翰都说怕你,还有秀彬,别忘了你也是做妈妈的人。”
振波也在责怪妈妈不该当着姐姐说那样的话,金波这时也进来说,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开口就说粗话,态度也不好。
“都是那个混蛋闹的。”妈妈又加了一句。却正被翰杰听到,翰杰让她回屋谈谈。
“瞧,今晚我又别想睡好了。”接着她又当着金波的面夸起银波和长秀,说是不但给她买了衣服,还买了好多吃的,连秀彬的玩具都想到了,“哪像正翰,连饼干都没吃他一块。”
“妈妈别说了,以后不要再提起他。”金波生气上了楼。
“我说错什么了?”
“不知道。”振波不满地看了妈妈一眼,也走了。
正翰和妈妈在吃水果,珍珠一边削苹果一边对正翰说结婚的事:“是不是到美国去,正好可以看看爸爸妈妈。“
正翰头也不抬地说:“看着办吧。”
“那就这么定了。”珍珠高兴地说。
正翰妈妈却用鼻子哼了一声。
珍珠又提议去拉斯维加,说那的婚纱很好租的,可以再结一次婚。
“当结婚是玩呢?难道要结三次婚吗?”正翰妈妈看了珍珠一眼又说:“办什么事要看好时机,要先看好地方再伸腿,不然你这么年轻腿也会和我一样不好使的。”
正翰觉得妈妈说的有点儿过,叫了一声:“妈妈。”
正翰妈妈住了嘴,但又忍不住说:“我一吃冰棍就想起秀彬来了,不管怎样,明天我就是拖着这条疼腿也得看看孙子去了。”
珍珠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正翰妈妈也不管,让她到厨房去做饭,把她支开了。
珍珠不情愿地离开了。
珍珠一走,正翰妈妈就对儿子说:“你真要和她结婚?”
正翰应了一声。正翰妈妈急了:“那秀彬妈妈怎么办?”
“见面就吵,反正离也离了。”正翰心烦。
“那我问你,要是秀彬妈妈和她一起掉到水里你会救谁?你会先抓住谁的头发把她拉上来?是秀彬妈妈吧?”正翰妈妈急切地追问。
“我谁也不救,让她们自己救自己吧。”正翰心烦意乱地起身回了房间。
正翰妈妈气得在儿子背后骂:“你这个坏小子,没长脑袋吗,变成光棍也活该,你这个大傻瓜!”
正翰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想起了金波气愤的话:“你还是把你们俩的事情处理好吧,难道现在你还想脚踏两只船吗?”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似乎知道该怎么办了。
银波和长秀带着娘家的礼物回到家,一家人加上允泽团团围坐在地板上,看着那么多好吃的,贞德却说这些礼物太便宜了,贤实又说这些东西拿不出手,让允泽拿回家。
银珠的脸色很不好看,长秀在一边看不过说了一句妈妈,万德也帮着儿子说了一句。
吃过东西,艾莉送允泽回家,来到到大门口,她拉住他的手问起了盛基的事:“他是不是和银波有关系啊?范秀怎么一说起来就紧张呢?”
允泽并没吃惊,他把手里的食盒放在地上说:“其实是和我有关系,盛基和银波住一个村子,我去看他就认识了银波。范秀是怕说了让你误会。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他拥住艾莉在她背上拍了拍。
“今天你怎么会变得这样好脾气。”艾莉幸福地抱着允泽,甜蜜地说。
“以后我会变的,你要注意喽!”允泽又一次拥了拥艾莉,两人才分了手。
长秀回到房里,听见银波的手机响了,他接了,对方却挂了机。他奇怪地看了看手机,去了洗澡间。
此时银波正在厨房里收拾,一天的家务已经让她累的背都疼了。
好不容易收拾好,拖着疲劳的身子上了楼。
银波刚回到房间就接到了盛基妈妈的电话,银波担心地捂着电话,那边说,既然银波婆家很有钱,那么盛基的赔偿金是不是给了。银波听了很生气,“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但电话那边仍不放过,“怎么没关系,你和我偿盛基结过婚啊。”
银波气的一下子关了手机,又生气地把它摔在桌子上。她的举动被洗完澡的长秀看在眼里,他不高兴地问:“怎么可以这样接电话呢?”
银波吓了一跳,慌乱地说:“是一个朋友的妈妈,她的孩子丢了以为在我这。”
“那也不至于这样啊。”长秀怀疑地。
“我说了她又不挂电话。没什么事,我洗澡去了。”说完赶紧进了浴室。
长秀将信将疑的想起自己刚接的那个莫名的电话。
允泽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他走得很慢,走几步回一下头,他想着艾莉刚才的问话,总是不能放心银波,想想又折了回来。
允泽在银波的楼下停下了脚步。这是一座漂亮的小楼,夜色中允泽看着透出灯光的窗口,心潮起伏,他放心不下银波,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着的人就在那个窗子里,此刻她在干什么?是忙家务还是在丈夫的怀里睡着了?她幸福吗?她的不幸的过去难道真的就过去了,那个盛基会放过她吗?如果长秀一家知道了她过去同居的事,她还能在这座小楼里待下去吗?一连串的问号让允泽的头都大了。
不过他清楚地知道,此时银波已经是那个窗子里的女主人了,命运将怎样对待她,那是他不能左右的,他实在不该多想了,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这样站在夜色中眺望。
允泽回到家时,范秀已经睡着了,而叔叔还没回来。光泽一边吃着他从艾莉家带回的东西一边说,银波也不容易,嫁到那样的家庭只能逆来顺受了,又问允泽每次见银波是不是很不自然。
“只是装作没事一样,这样对大家都好。”允泽苦恼地说。
翰杰看到银波勿忙离去,连晚饭都没吃,就知道她在婆家过的很不顺心,妻子却认为刚结婚,过一段就好了。两个人昨晚都没睡好,坐在院子里说着家常到深夜。妻子抱怨翰杰这个月一分钱生活费也没拿回来,家里的钱都是金波和振波给的,又说银波之所以在婆家过的不顺,就是因为他们看我们家里没钱,现在的事都是这样,没钱人家就瞧不起,她劝翰杰,如果那个项目不好就别做了。
翰杰听着妻子的话,更难入睡了。他准备早上给银波打个电话。
因为公公要出去玩,银波一大早就起来做好了带的东西,还装了满满一袋子水果,这让万德很感动,他知道这是银波半夜起来才能做出来的:“吃点方便面什么的就行了。”
“那哪行,都知道您娶了儿媳妇,怎么可以不带吃的呢,您在他们面前多夸夸我就行了。”银笑着说。
“瞧侄媳妇多会说话。”连一向挑剔的贞德也不得不夸银波是个好孩子。
两人要走时,贞德接到了马镇的电话,马镇问她丢了什么东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