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对着艾瑟四人道:“跟紧我了,孩子们,中午想饱餐一顿的话我们就得行动起来了。”
威廉姆带着孩子们来到森林里,这里的树木高达三四十米,树叶群遮蔽了大部分阳光。他对附近的野兽分布熟悉,带着孩子们往最安全的路线走去。
艾瑟从威廉姆口中了解到,这次狩猎虽然有四十多人,但平时都是五六人为一组结伴同行的。这一次威廉姆是被雷瑟夫委托而来的,和他同组的人并没有参加。
莉瑟紧挨在艾瑟身边,她听说精灵族都有着独特的体香,没想到艾瑟出汗时真的散发出了淡淡的清香。
“停下来,我找到猎物了。”
艾瑟一怔,探出脑袋,前方明明空无一物,威廉姆发现了什么?
只有尤里在惊叹这位老先生体内散发出的生不可测的气息,威廉姆的实力和他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前方一百米左右有一只斑纹鹿,你们轻点跟上我的步伐,尽量不要发出声音。”说着,威廉姆取下了背后的弓。
白银阶段强大的实力可以让他在没有视野的情况下轻松地射中百米外的猎物,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表现得像一个普通人,只是为了给孩子们演示。
他带领着孩子们来到一个视野良好的位置,在这里,他们看得了前面斜下方的一直浑身都是斑纹的鹿,这就是威廉姆口中的斑纹鹿。
斑纹鹿正悠闲地啃着树下紫蓝色的草,这是它的最爱。
“作为一个猎人,要学会隐匿自己的行踪。你们好好看着。”说完,威廉姆俯下身,钻入了灌木丛。
突然,艾瑟感觉威廉姆消失了,但威廉姆明明在他视野内。
他感到奇怪,仿佛原本威廉姆给他的一种感觉突然消失了,话说回来,那种感觉又是什么?那种一直带给他的虚无缥缈的气息,又不是魔力。
难道是诺诺丹口中的那个“气息”?若真是如此,这个词的形容还真是贴切。
艾瑟认真地看着威廉姆的动作,他摸索在灌木丛中,绕过斑纹鹿的视野盲区,竟然拐了个弯,从斑纹鹿前面绕到了它的身后的一棵树,距离它竟然只有五六米,而斑纹鹿对着一切浑然不知。
威廉姆拉满了弓,弓身弯曲的吱吱声并不明显。随着威廉姆一松手,木箭嗖地一下便脱弦飞出。直到木箭穿过斑纹鹿脖颈的那一刻,它才意识到自己受到袭击了,然而那一刻,它死亡的结局已经无法改变。
保罗惊呼道:“真厉害!”
威廉姆提着斑纹鹿回到四人面前,“午餐有着落了,我们现在回营地”
说完,威廉姆领着四人原路返回,顺路让四人拾了些木材。回到营地时,他将火石扔给四人。
“你们生火,我来处理猎物。”
尤里接过火石,从附近取来干草,在铁架下堆起木柴,轻松地生出了火源。作为处理食材的工具,这些配置在营地里的铁架实在简陋。
而威廉姆从腰间取下小刀,将斑纹鹿破腹,取出内脏,将鹿皮剥了下来,然后将斑纹鹿整个切块,放在了铁架上。威廉姆从自己的马身上拿出调味料,四个孩子也帮着烧烤鹿肉。
在野外将这种食材烤熟至能食用的程度总是花费不少时间,经过一番折腾,最终五人还是顺利地吃上了午餐。
令威廉姆无奈的是,四个孩子都不吃内脏,他只能自己吃掉一部分,剩下的稍后烟熏制成储备粮。
五人的身上多少都有些污渍,莉瑟对此十分在意,吃着鹿肉的同时不断观察着身上的灰尘泥土。
“接下来这几天还会弄得更脏。有淑女的自觉是好事,但也要习惯野外生活。”威廉姆看着莉瑟,笑道。
莉瑟甩了甩马尾,“我也并不是很在意,回去好好洗个澡就行了。”
威廉姆眯起眼,仔细端详起莉瑟的五官,感到似曾相识,“我在你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请问你是什么姓氏”
一般的平民很少有姓氏,而那些以家族为纽带的贵族则都有代表家族的姓氏。
莉瑟张张嘴,有些难以开口,姓氏是比较私人的问题,但她还是回答道:“莉瑟·银月,这是我的全名。”
威廉姆有点激动,“你的祖父是伯爵里昂·银月?”
“应该没错……”她记得这是祖父的名字,但她记忆中父亲可从未提起祖父是伯爵一事。
“没想到能遇见伯爵的后裔,实乃吾辈之幸。他从不像那些贪婪的贵族,自从白木镇建立以来,伯爵便只是那个老镇长。您的祖父不仅是一个伟大的骑士,更是一位出色的领导者。”随后威廉姆叹息一声,可惜,伯爵因暗疾去世,否则活到两百岁都不是问题……
狩猎队的猎人们,或是自己如威廉姆这般就地取材,或是食用自备的干粮,此时都已经饱足。于是,雷瑟夫将大家召集了起来,宣布了一件事。
“正如大家所知,我们现在处在阿嘉斯森林的边缘。”雷瑟夫将手里的弯刀指向身后,“里面,就是魔兽森林阿嘉斯!现在,就按着过去的规矩,达到锻铁实力的人按照自己的意愿跟随我进入阿嘉斯之森。其余人待在营地里,等待我们归来。”
许多猎人成组加入了雷瑟夫的队伍,而部分单个的猎人与自己组里人商量后,也加入了队伍。
艾瑟听到了一个新的词汇,问道:“锻铁?那是什么?”
威廉姆并没有加入雷瑟夫的队伍,他可要照顾四个孩子。他回答到:“锻铁是力量的划分中的一个等级。虽然当初是按身体力量以及敏捷来衡量的,不过后来逐渐变成以体内气息浑厚程度来划分。一般说来,能初步运用气息便迈入了锻铁的行列。”
有一次听到“气息”这个词汇,艾瑟继续问道:“怎么样才能拥有气息呢?”
威廉姆低头看向这个喜欢问问题的小半精灵,笑道:“每个人自从降生体内就有气息,它潜移默化地增强着我们的身体,但我们却无法主动去使用它。”
艾瑟热切道:“先生,您能不能教我如何使用体内的气息。”
威廉姆思考了片刻,道:“每个人体内的气息在初期都是凝拙的,到十三四岁左右,体内气息才会舒展开来,那时候开始,才是锤炼气息的黄金时期。过早的品尝那种努力却毫无进步的滋味,只会磨光你的热情。”
艾瑟咬紧嘴唇,也就说,现在他哪怕想掌握体内的气息,也很难成功。
威廉姆略带遗憾地道:“虽然无法教你掌握气息,但我却能教你狩猎的技巧,锻炼自己的身体素质。等你长大就会知道,结实的身体对于运用气息而言多么重要。”
艾瑟虽然沮丧,但依旧礼貌地笑道:“我知道了,谢谢老先生。”
当雷瑟夫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森海中后,保罗才将注意力收了回来。自己的父亲是大家的领导者,这让他自豪。
最后营地里仅留下了二十人左右。
威廉姆站了起来,道:“走吧,我带你们进入另一片森林,这回你们亲自去寻找并试着捕捉猎物,我会在一旁跟随你们。”
威廉姆微微一笑,他也不急着教孩子们寻找猎物的技巧,看看这些孩子能达到什么程度。
他将孩子们带入森林,“你们加油吧,我就在你们身后。”说完,他慢慢拉开距离,并隐去了自己的气息。
四人结伴而行,对于寻找猎物毫无头绪。
莉瑟环顾四周,“威廉姆一点提示也不给,我们又如何去寻找猎物?”
保罗催促道:“别管这么多了,我们先走吧,我要让父亲刮目相看!”
说完,保罗带着头走在了前面,只有尤里会时不时地蹲下来。这里的土地松软,时不时能看到浅显的脚印。
“可惜脚印大都有段时间了,提供不了有用的信息。”他好歹也在无垢山中捕捉过小野兽,对付这种事还是有一定经验的。
行走了约莫半个小时,途中遇见过不少斑纹鹿和兔子松鼠之类的素食动物,但真正跑起来四人才发现根本追不上猎物。
鹿跑得快,兔子会钻洞,松鼠会上树,而唯一会点弓术的尤里只能射击静止的靶子。
不能让猎物发现,这是他们得到的教训。
“你们过来。”尤里突然叫住了还在前面行走的三人,“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三人蹲在了尤里身边,看着松软的土地上深深印着的爪印。
“这是狼的爪印,还很新鲜,我们的机会来了。”
莉瑟皱了眉头,道:“难道你准备沿着这些爪印,去寻找一头可能有能力杀死我们四人的森林狼?”
保罗率先站在了尤里这边,“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错过了这次,我们可没多少时间去寻找其他猎物了,保罗可不想空手而归……”
“你确定那是我们的猎物,而我们不是送上门的食物?”莉瑟反驳道。
尤里经过考量,道:“别争了,我觉得我们有能力试一试。我们先跟着脚印去寻找森林狼,如果发生了什么危险的话……你们难道忘了我们身后的威廉姆?”
三人都忘记了威廉姆,回头看去,却不见他的影子。但尤里知道,他就在后面。
莉瑟和保罗看向艾瑟,“艾瑟,你觉得呢?”
艾瑟可不想陷入争执,所以之前选择观望。
“我……还是挺好奇这些脚印通往何处。”
艾瑟蓝色的眸子颤动着,莉瑟知道,那是对未知的期待。她败下阵来,嘟着脸道:“好吧,要是有危险了,我可不会管你们。”
于是,四人沿着爪印前进的方向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