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在村子里的产业就是村子里唯一的一家客栈,客栈在村子的最东边,但是说是客栈,其实只是一栋楼,很多房间但是没掌柜和跑腿的小二,就是他自己住。经策对留在外公家是万般的不情愿,他不想离开娘亲,而且这里他也不熟,没有一个可以玩的小伙伴。想着这,他突然开始觉得很委屈。为什么要这样啊,在家里不是很好吗?感觉鼻子酸酸的。身边的蒋老爷子突然止住脚步,看着乌云突至的天空,低头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策儿,心里明白,到底是几岁大的孩子,第一次一个人面对陌生的环境,没有直接哭都算是坚强的了。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奶糖来,晃了晃那外面裹着白色糖衣的奶糖,说道:“策儿乖,有外公在呢,别哭,乖”
经策感觉忍不住了,用手臂抹了抹眼泪,但眼泪还是自己不断地掉下来。
“好好,不哭了,你吃过奶糖吗?这可是稀罕玩意,爷爷好不容易从得到一块呢。快尝尝,很甜的。”说着,把奶糖塞进经策小手里。
经策一边紧紧抓住奶糖一边小小地抽咽着,倒是把哭声止住了。蒋老把经策抱起来“好,真乖,走,我们去见许爷爷去,你想不想去?”
经策点点头,趴在爷爷怀里不说话。蒋老抬头看了看迅速阴沉下来的天空,乌云已经积压起来,蒙蒙细雨开始落下。心里赞叹不已,到底是连上天都宠爱的孩子,估计也是难得哭一次吧,否则孩子他爹早应该发现才是。但是这样想想也不对,孩子从小到大,有哪个不哭几回的呢?到时候去问问,这当爹的也这么粗心不知道自家孩子的能力?
客栈在村口不远处,蒋老抱着哭累了,迷迷糊糊快睡着的经策,慢慢走着,也是有好一会儿。远处,许老已经从客栈出来,笑盈盈地朝这边走来。
“哟,这是怎么啦,谁又招惹我们小祖宗啦”
蒋老轻轻拍了拍经策”谁敢惹他啊,孩子他娘亲走了,孩子舍不得离开娘亲“
经策看着眼前的白胡子的老爷爷,不自觉的把奶糖揣进兜里,低着头不说话。
”在下雨呢,我们进屋说话吧“许老摸摸经策的头,心里很是舒畅,个中原因自然不会说出来。
客栈内摆饰也比较普通,许老找来三个凳子,顺便打开了窗户。外面果然已经淅淅沥沥地下着。
”夏天的雨就像孩子的脾气,说下就下,这句话说得倒是不错。“许老戏谑了一句,对蒋老说”我倒是想一直在这守着这孩子,奈何京城那也有不少事情,看来明儿就得启程了,大概一两个月才回来,到那时就好好教这孩子,不过两年后我就得离开了,所以,到底还是得靠他自己好好努力和你的督促了。“
老爷子点点头”许老能亲自前来,已经是策儿的福分了“
老爷子说的也是真心话,让一个大人物亲自来教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怎么着都算是罕见了。
”这是我的福气啊,能碰到这孩子,我算是三生有幸了“许老摸摸仍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经策,对蒋老说”有些事我想交代给这孩子,您看能不能晚上再来接孩子?“
蒋老爷子点点头”想来策儿在您这是不会哭闹的,那我就先走了“
等经策爷爷离开,许老转头看了看窗外,细细簌簌的细雨已经停了。”孩子,你还认识我吗?“许老已经开始打算循循善诱,毕竟时间还算充分,别人不知道,但他自己心里清楚有一位天分高的弟子意味着什么,这孩子,他必须收为弟子。
经策看着许老,点了点头”认得,许爷爷好“。
”乖孩子,因为娘亲走了有点害怕对吗?”许老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在拐卖儿童“身为男子汉,就应该好好的,不管在哪呢,都要兴高采烈的,这样才不会让爹娘担心你。”
经策抿抿嘴,左手不自觉地伸进口袋里捏着奶糖,紧紧的情绪稍稍放松了些。许老看着这闪闪的小眼睛,眼角还带着些许红色,不禁想到自己年幼的时候,年年战乱,没有足够的粮食,家里人商量着卖掉自己这个小儿子。自己性格倔,憋着一口气,硬生生在村子里的木匠家门口跪了一天一夜,也算是那大木匠心里还算善良,所以讨了个学徒的身份,虽然总是残羹冷炙但也不至于饿死。叹了口气,许老甩开这些心思,拿出一本书籍说“你家娘亲说让我教你读书,那你想跟着我读书吗?”
经策看了看面前的这位老人家,那种清澈的眼光下掩饰不住的慈祥和暖和的氛围。也是罕见地鼓起了勇气地问道”您很厉害吗?爷爷奶奶都说您很厉害“
许老已经很久没被这么问过了,但心里更纳罕另外一件事情,为什么经策叫自己的外祖父祖母叫爷爷奶奶呢?不过这问了估计也是白问,笑着回答”那当然,你没看到你家娘亲也很尊敬我吗?老人家我可是有这个能力让别人尊敬的“
经策不敢说话了,面前的老先生在平常有一种气势,让经策觉得很亲切,但一认真起来就会有另一股气势,一种让人无话可说的气势。
”你如果不想让你父亲和你娘亲失望的话,肯定要跟我学,你觉得呢?“
经策抿抿嘴,想说点什么,但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该怎么做?“
听到这句话,许老顿时感觉如释重负,轻轻舒了一口气。不怕孩子提要求,最怕孩子鼓捣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他想起自己收的大徒弟,当年硬是气得自己像是失去了半条命。”想拜我为师,你必须做一件事情,就是完成拜师礼“
“拜师礼,我不知道。。。”
“很简单,首先,你拿出你最重要的一件东西给我,然后跪拜磕三个头,最后当然要跪上两个时辰就算完成了。当然,无在乎东西的贵重,重要的是心诚.”
“最重要的东西?“经策愣了愣,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东西。翻了翻自己的口袋,除了几块好看的石头,也就一块糖果了。”我,我的奶糖算吗?“
“算”许老很严肃地点点头“奶糖对你来说就是无价之宝,你把它给师傅,可以看出你有非常大的诚心”
经策拿出兜里的奶糖,因为之前手心的汗水,糖纸和糖已经黏在一起了。许老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根紫色的细木棍,看着经策规规矩矩地把奶糖递过来。“嗯,好,现在磕头拜师。”
一个完全的跪拜礼之后,许老看着仍然还跪着的经策说道“把手伸出来”
经策伸出小手,许老拿着教棍在经策小手上打了三下,这一下并不轻,小手有点泛红,又麻又痛的感觉不断传来,经策忍不住用另外一只手去揉揉。
许老点点头,开口说:“既然你给了我最重要的东西,师傅我当然也给你师傅我身上最重要的东西”
说着,拿出了一枚小戒指,戴在了经策左手食指上“今后切记,万万不可把戒指取下来,记住了吗?”
经策连忙点点头。许老又拿出几本书籍递到经策手上“这些都是普通的书,但是你必须背会它,我会嘱咐你爷爷检查你的功课,你可记得教棍的疼?”
“嗯”
许老点点头,说道“现在我教你一副口诀,这是修行内息的入门口诀,要勤加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