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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冰魄鱼

005冰魄鱼

山路不长,弯弯曲曲,七拐八拐的,幽径小路很不平静,乱世横陈,还有巨石挡路,甚至这短短的一小段距离还有一片小小的沼泽地。

大约走了六七里路的样子,明宇看到前面三人忽然停下,吓得他不由得赶紧藏身一棵大树下,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不止。

不过看这样子,好像应该到地方了吧。只是,这里未免也太,怎么说呢,一点也不通透,还是被阴影笼罩,举头四顾,不细看的话,还以为自己脑袋上面是一片耸入云霄的园林古木呢。

“妈呀,自己这是做贼的吗?怎么心虚成这样?”也难怪现在的他会紧张的难以接受。如果换做在地府,就算是下油锅相信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好汉都不提当年勇,更何况现在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当年的种种了。

不过,若某人知道自己曾经这么伟大,不知道会不会为自己这伟大的壮举感到自豪啊。

紧接着,明宇眼光一闪,伸向远方,就看到了那个所谓的寒潭。

寒潭不是很大,约有六七丈的样子,呈一个椭圆形的样子。四周倒是没有杂草什么的,干干静静的,几块乱石随意的丢弃在潭边不远处,其余的就是周围那几株两人合抱的巨树了,古木参天,郁郁匆匆,完全将这地方笼罩在自己阴影之下。

而且寒潭不远处就是那从天际而下的瀑布了,那湍急的流水宛若飞剑,真怀疑如果一不小心站在那下面,会不会被水箭给扎成筛子。

怪异的是,瀑布在左前方三里左右的样子,而这寒潭却在这里,偏向森林一侧,真不知道这水流是怎么来的。

“这一路其实不是很长啊,至少直线距离如此。”忽然的,明宇自言自语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此刻,连他自己都震惊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说,还有那个什么——直线距离又是个什么玩意。

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明宇掩藏好自己的身形,稳了稳心神,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平复自己那躁动、有些不安的内心。

伸出脑袋远远地一瞥,明宇就看到前面三人不知从何方寻来一根钓杆,绑着也不知在哪里弄来的细绳,还有上面绑了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接着,三个人一本正经的端坐在那,好似和尚一样。

“咦,和尚?和尚又是什么东西?”明宇诧异的想到。怎么最近自己的嘴巴总是冒出一些陌生的东西。而且自己还感觉以前自己好像接触过,有种熟悉的味道在里面。

“哇,虎子哥,虎子哥,你快看,快看啊,动了,动了!”明宇短短几秒愣神的功夫,寒潭边就大呼小叫起来。

‘唰’,瞬间明宇就看到一物从那水里被抛了上来。瞬间而已,明宇就看到了那物的全貌。

这是一条鱼,只不过此鱼浑身上下没有鳞片,滑腻腻的,一片雪白。而且此物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点的杂色,就是一片璀璨的雪白,如羊脂白玉一样,泛着一种滑腻夺人的色泽。

并且此鱼很细很小,大约只有一指宽,十多厘米长,。这些还都说得过去,最怪的是这鱼它只有一只眼睛,这眼睛也很怪异,和这鱼的肤色差不多,也是白色,不过却是浅白,浅浅的一层,只有一道淡淡的白色光晕,泛着一种晶莹,并没有身上那种羊脂白玉的色泽。

乍一看上去的话,还以为这鱼没有眼睛呢。

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怪鱼在鼻端下的位置覆盖着一枚小小的鳞片,鳞片很小,严丝合缝的扣在鱼的唇上。也就是明宇不知道,相信如果老村长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知道此鱼全身最宝贵的地方就是那一枚小到看不见的鳞片。

因为,那才是冰魄鱼全身的精华,那一粒小小的鳞片,就是——冰魄,也唤作——冰晶。

这东西的奇特之处在于,若有人吞服了一颗冰魄的话,身体不仅会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变强,肉身力量增加一倍的同时,还有一种延年益寿的功效,不过效果不是很明显,只是大约一年有余的样子。

也并不是说吃了这么一颗冰魄,就相当于吞服了半颗仙丹那么神奇,而是这种鱼来历莫名,根本就不属于这里罢了。

这一切发生在石火电光之间,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明宇只看到那鱼一眼,就被接下来的事情整蒙圈了。

那一尾十多厘米的小鱼咬着线,明明被被钓了上来,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超过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

只见,这一条白色的小鱼,动作快如闪电一般。身子自空中猛然一跃,整个身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转了一个方向。尾巴朝上,脑袋向下,完全和刚才翻了一个个,也不知道这鱼在空中怎么借的力,居然诡异的能够强行扭转身躯,。

接着,在众人愣神之际,松开了嘴里咬着的那根线,白色的尾巴左右一摆,身子猛然加速,和一颗箭矢一样,猛然的向着那个扎着羊角辫的男孩奔来。

“我靠了,这鱼成精了不成?”现在看去哪里是钓鱼啊,分明是这鱼在‘钓人’啊,你没看那鱼钩一点样子都没变?最最夸张的是那鱼钩是被那鱼从嘴里面吐出来的,你见过这样钓鱼的么?

心里的念头转瞬而逝,快到明宇来不及细想,甚至那不由自主的大吼一声,都晚了。以至于提醒晚了那个傻了的家伙,结果很不幸的,倒霉蛋悲剧了。

“小心啊!”不自然的,明宇又暴吼一声,整个身子一跃而起,飞速的从藏身的大树下高速飞奔而出,飞奔向那一抹白色闪电。

人未至,惨叫声已传来。“啊”,一声惨嚎惊天动地,羊角辫男孩看着自己拿着钓竿的右臂,那里,有一个两指宽的大洞,被完全洞穿了。

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刺鼻的血腥味还弥漫在空中,提醒着石虎还有另一个孩子,此刻,这里是危险的。

“快跑啊!”也不知道是谁喊的,声音落下的一瞬间,石虎向着身后飞速的倒退了十多步,而另一个孩童,却也是如离玄的箭一般,眨眼的功夫就退到了五十步开外。

远在七十多米的明宇看得真切,那怪鱼并没有逃回水里,相反的,这怪鱼洞穿了羊角辫男孩右臂以后,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居然在空中盘旋了一下,矛头,再一次的对准了这个正在仰天哭嚎,痛苦不堪的倒霉蛋。

“我艹,你敢!”明宇目眦欲裂,牙齿咬得嘎嘣响。心里这个怒啊,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激动,如此的易怒。看着眼前这一幕,他还是他,看不得别人受伤。

再看看眼前扎着羊角辫的林小木,这个倒霉蛋,这家伙难道是被吓傻了么,不知道躲么?

“小木,快躲开啊!快点啊!”石虎在后面大声呼号,提醒这个陷入痛楚,无法自拔的倒霉蛋。

不过,很显然这些都是徒劳的。此刻,林小木好似整个人被施了妖法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整个人已经不能说是傻了,而是愣了。

完了,难道我就要死了吗?林小木看着那一道白色闪电,凶狠的张开獠牙巨口,那股寒气,还有那蚀骨的疼痛,那种似被亿万只蚂蚁啃食血肉的疼痛感,更加的呆滞了。

而这怪鱼不知道是受了鲜血的刺激还是其它,兴奋的在空中一个盘旋,一个空越。浑身粘稠的鲜血顿时被甩了个干干净净,整个鱼身纤尘不染。如果不是它嘴角上那一抹小小的殷红,那一粒针鼻大的血精还存在的话,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这怪鱼居然会‘吃’人。

明宇暴吼一声,手臂上青筋鼓起,绿油油的,好似青色小蛇在雪地上爬行一样。

也不知道明宇哪里来的力气,五米多的距离,转瞬及至。这一切太快了,如果白色怪鱼是闪电的话,那么此刻的明宇绝对是那白色的流光,而且还是最耀眼的那一抹。

‘啪’的一声,明宇一掌拍翻那个正在惨嚎的倒霉蛋。而他自己却因为惯性的原因,仍旧飞一般的向着前方奔去。

“傻子,回来啊!”石虎怒吼着,在他看来这个傻子太傻了,都把人救下来了为什么还往前面冲啊!而且,这傻子刚才似乎在乱喊着什么,不过自己没有听到。

眼前的情形就是明宇飞一般的冲向怪鱼,而怪鱼也在空中调整好了攻击姿势,再一次如一抹白色的闪电一般,狠狠地撞向明宇。

“完了,这傻子完了。拿着脑袋撞上去,还有命活吗?”邱峰亲眼目睹了林小木被怪鱼袭击的全过程,虽然只是眨眼一瞬间,但他知道,林小木的右臂被那怪鱼完全给洞穿了。

现在,拿着脑袋和这怪鱼撞,好比鸡蛋碰石头,这不是闲命长么。

此刻的明宇是有苦难言。刚才心急为了救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哪里突然爆发出这么一股潜力,刷的一下,自己的速度就提升了整整一倍有余。

现在,这一倍多的速度却成了催命符。不说其他,单这怪鱼的一次冲击,自己能不能活命还两说。此刻最关键的是,自己的脑袋和那怪鱼撞,明宇可没有那个信心能够赢了那怪鱼啊。

冰魄鱼显然不会想那么多,闪电一般撞向了明宇地脑袋,那股狠劲,比之前狠历了一倍有余。

也许受到了鲜血的刺激,也许是明宇‘搞掉了’它的食物,惹得它愤怒了,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明宇这挑衅的行为,彻底的激怒了它。

‘噗’的一声轻响,明宇被白色怪鱼洞穿了。

许久,想象中的脑袋开花的场面没有出现。不是明宇地脑袋坚硬,而是——他落水了。

对,就是他落水了。在冰魄鱼撞向他脑袋的千分之一秒,明宇一脚失足,整个人撞向了寒潭,额头前的发丝透着寒意,殷红的血丝缓缓的在水面扩散。

显然,某人虽然逃过一命,但还是和这白色怪鱼接吻了,额前那一缕透心凉的血迹,就是最实在的证明。

淡淡的血液在一圈圈涟漪的扩散下不断向着远方争渡、游荡。一层一层,一圈一圈,打着圈儿,来回争闹着,不一会的功夫,血的颜色就没那么浓了,黯淡了许多。

“我靠,你丫的快上来啊,在里面要死人的啊!你想死吗”岸上,石虎立马反应过来,飞奔到寒潭边大吼大叫起来。此刻哪里还能看见明宇,只有水面上那渐渐消散的血花,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就这样死了么?”扎着羊角辫的林小木呆呆的看着水面,呆滞的眼神终于缓和了过来,有了点色彩。此刻,右臂似乎没有那么疼了。

他轻声安慰着自己,痴痴的看着水面,想要奇迹的出现。

记得村里的老人常说,寒潭有怪异,很危险,但他们却还是来了。村里人说,不能入寒潭,要不然会被冻成冰雕,他们很听话,没有跳入寒潭里面救人。

林小木知道,跳入寒潭,如果十秒钟之内不出来的话,那么铁定死定了,那绝对会被这寒潭冻成冰渣。

其实,不仅仅是他知道,石虎还有邱峰也明白这寒潭的恐怖,虽然内心焦急如焚,还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一秒,两秒,出来啊,快出来啊!石虎期盼着,期盼着奇迹的出现。

短短的十秒钟,却成为了在场三个人生命里最漫长的时间。他们希望,无比的希望,那个傻子能够出来。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五秒,六秒。

明宇还是没有出现,七秒,八秒,九秒……

明宇还是没有出现。

无声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都落下了泪,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说话。三人静静的看着,看着寒潭,看着那一抹血花被冰水稀释,越来越淡,最后彻底失去踪迹。

空中的冰魄鱼看着下方怪异的三人,尾巴甩了甩,‘扑通’一声,扎进了水里面。也许,水里面的食物更好吃吧。

寒潭的水很冷,冷的明宇不由得打着哆嗦,感觉此刻的自己不是在水里面,而是被一座万载寒冰给封印了一般。灵魂都能冻成冰渣,碎成一地,散落地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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