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风呼啸而过,吹的洛卡卡耳朵发痒,她没心思理会,目标直直的盯在不远处的镜子上。虽然不能肯定除去小屋的地下室里的镜子以外的是否有效,总归还要试试,这是能想到唯一的办法了。
洛卡卡努力将身体往前荡,杆顶微不可查的一动,整个人全飞出去,直直的坠向地面,麻绳早被飞射过来的刀口割破的差不多,洛卡卡一用力,麻绳啪的断开,洛卡卡摔在地上滚了三圈后,身上的伤口碰到泥土,痛得洛卡卡脑子清醒了几分。她赶忙爬起,拼劲全力冲向镜子,一如当初扑向第五红绳处那样,只不过,这次是为了自己。
等待在洛卡卡下方的一些丧尸,老早就张大嘴巴,猩红的眼僵硬的看着飞转的洛卡卡,视力对丧尸而言如同鸡肋,顶着一副八百度的视力自然看不到什么,真正发现食物方向的是能探测热源的蛇信子,这些情况洛卡卡后来听鲁智远了解到。
热量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以至于丧尸没有第一时间探测到洛卡卡降落的地点,在洛卡卡跑出去三步后,全都愤怒的追了上去。
不用看也知道后面有多恐怖,洛卡卡的肝都在颤抖,这是她第二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如此多的丧尸。想到獠牙刺破脖子,自大动脉喷洒而出的血液,洛卡卡只觉喉咙一紧,加速迈动步伐。
丧尸越追越近,有好几百只同时在追洛卡卡,还发生踩踏事件,眼前的香馍馍迫使丧尸群产生一只速度极快的男丧尸,就在洛卡卡倒在镜面的同时,男丧尸的獠牙生猛地咬在洛卡卡的脖子上。却咬了个残影,它疑惑地咕嘟一声,怎么高热量的食物不见了。随后而来的上百只不明就里,纷纷压上去,活生生的把这只男丧尸给压的粉碎。
太阳当空照,洛卡卡趴在地上熟熟的睡着,一阵窸窸窣窣铁链滑动的声音响起,猫耳朵微不可查的一动。
洛云闲推开门,见洛卡卡还躺在床上熟睡,小心翼翼将鱼汤放在桌上,看到旁边的空碗,知是洛卡卡喝了昨晚的鱼汤,开心的将其收走,不动声响的退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一只猫眼睁开,在看清屋里没人后,终是放松的从床上起来,能喝到如此美味的鱼汤,现在叫饥肠辘辘的洛卡卡去死都愿意,她实在是饿昏了。
一碗鱼汤下肚,胃里才觉有些暖意。坐回床边休息了一会,感叹自己的好运气,要不是发现有这么奇妙的地方,换做别人早就连骨头渣都不剩。
洛卡卡走到镜子面前,大大小小的伤痕并没有因为变为猫身有所改变,镜面的反射下,伤痕清晰可见。
一阵翻箱倒柜后,上身淡绿卫衣,下身破洞牛仔裤的洛卡卡满意的站在镜子前,能看到的伤口都被衣服遮盖住了。亏得脸上没伤,不然真没法解释。自上次出过街,洛卡卡就了解到除了所有的居民不是人之外,吃穿住行与人类毫无差别,而且这里的时间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流逝,倒是方便洛卡卡不用解释消失的行踪。
最重要的一点,这里是躲避危险的好地方,至少在这里她可以安心养伤,有吃有喝,不必担惊受怕。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一来到这里,洛卡卡觉得伤口的愈合速度很快,别的不说,单是后背的那条伤口,竟开始结疤。
眼下自己还不能回去,谁知道广场的丧尸有没有散去,还是先养好伤再说,至于鲁智远,他们有军队的保护,应该能安全离开,更何况李思这么器重鲁智远。
洛卡卡出门的时候,正好撞到洛云闲,“姑姑”。
“干什么去”。
“肚子饿了,去买点吃的”。
“鱼汤呢,鱼汤喝了没?”。
“喝了,不过我不是在长身体吗,食量大”。洛卡卡有些心虚,实则她想去买点药膏涂伤口,对于悉心照顾自己的姑姑,虽然不熟,但骗她总归不好,于是头低低的垂下。
洛云闲看着洛卡卡,以为洛卡卡知道自己不该跑出去才把头低下,心下一软。也是,她这年龄,需要营养,反正警校选拔赛也已经来不及了,洛卡卡没什么地方好去,遂同意让洛卡卡出去透风。
“谢谢姑姑”,接过洛云闲手里的钱,洛卡卡心里欢喜,正愁没钱买呢。
大街上,依旧叫声鼎沸,洛卡卡通过询问,找到这家光善医院。很巧,在买完药膏出去的时候,遇到许久未见的花茶饭。
“卡卡,你醒啦”,对于花茶饭而言,也不过是一晚上没见洛卡卡,倒显得洛卡卡有些激动。
“你受伤了?”,洛卡卡没看到花茶饭身上有伤。
“哦,不是我,是吱吱,他参加警校选拔赛的时候要通过荆棘地带,前爪被割伤了”。花茶饭心直口快,讲完就后悔,卡卡这么在乎警校选拔赛,因为昏迷错失参赛机会,听了应该很伤心吧。
“那我去看看他”,洛卡卡不觉什么,她又不是原主,不对这种选拔赛抱有太大的执念。花茶饭再不在提,带洛卡卡回到自己家。
说是家,倒不如是在巨树里挖出来的洞,可能这与花栗鼠的习性有关,后来洛卡卡知道,原来这里地方发展与动物文明,习性息息相关,也就是说,在城市中心的动物,拥有高级文明,行为与人类无异,地方越落后,动物原始习性就越大,不过这都是后话。
花茶饭家如同搁置的漏斗,前面宽后面窄,洛卡卡进来的时候,吱吱正趴着在前厅睡觉,花茶饭用长长的尾巴扫干净地上的木屑,洛卡卡一屁股坐下,通风不错,不过有些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一部老式电视机,还是坏了的。
俩字,清贫。
洛卡卡倒是没想过花茶饭家那么穷,花茶饭不觉得,他反而很骄傲,这是他自己建造出来的,没有靠别人。
“卡卡,以前邀请你来,你都说没什么好玩不来,怎么这回肯来啊”,花茶饭沏了杯水给洛卡卡,随口问道。
看来就算关系再好,也有隔阂啊,洛卡卡听出花茶饭声音里的欣喜,“这是我好朋友的家,怎么不来,以前不懂事才那么说,在你家有你和吱吱就够了”。洛卡卡接过苹果,边吃边讲,鱼汤早就消化掉了,她真有些饿。
“真的呀!”,花茶饭很开心,两边的颊囊被苹果塞的鼓鼓的,洛卡卡小心拿起吱吱的前爪,细心的涂好药膏。
“吱”,吱吱叫了一声,睁开眼。洛卡卡上前,关切的问,“怎么样,好些了吗”。吱吱点点头,一瘸一拐的站起来。
突然,洛卡卡发现,吱吱好像从没说过一句话。“花茶饭,吱吱为什么不说话”。
趁吱吱不注意,洛卡卡拉过花茶饭轻声的问。花茶饭咀嚼的嘴惊额地停住,眼神充满难以置信。洛卡卡被看的浑身不舒服,“怎么了”。
“卡卡,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失忆了”,花茶饭一直觉得洛卡卡自醒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加上今早看到洛卡卡从医院出来。
花茶饭的语气笃定又低沉,洛卡卡知是瞒不过,毕竟自己不是在这里成长的,很多事自然不清楚。
“额,对,本来不想说的,怕你们担心”。洛卡卡坐回桌边,语气黯淡。
花茶饭气恼作为她的好朋友,洛卡卡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但花茶饭还是担心洛卡卡,“好了,我不生你气了,你去医院,医生怎么说”。
洛卡卡一听知道花茶饭误会了,不过既然他给自己找到理由,洛卡卡也就顺坡接下,“医生说有轻微的选择性失忆,其它倒没什么”。
“选择性失忆,难怪你会不知道,告诉你倒也没事,幸亏你是问的我,换做其他人,不得笑掉大牙”,花茶饭轻舒一口气,是自己想的太严重了。
“那你就把原因说一遍呗”,洛卡卡很好奇。
花茶饭喝口水后,清清喉咙。“卡卡,在六星大陆,就连刚出生的娃娃都知道,吱吱,是作为宠物的存在”。
“宠物”,洛卡卡不解,她以为所有动物都以人类的生活方式存在着,难道动物还可以把动物当宠物的!
“难道你连六星大陆的历史都忘了吗,这可是国小一年级学的内容啊”,花茶饭惊讶于洛卡卡居然忘了这么多,这可是最基本的历史。
“那你就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说出来”,洛卡卡很喜欢听故事,尤其是这种历史性的。
“好吧”
“从前,这里是一片汪洋大海,没有生命的存在,不知何时,从大海的中央升起一块陆地,并逐渐分裂成六角星的形状。所以,先祖们才将这块大陆命名为六星大陆,在大陆分裂期间,各种各样的生命也开始出现并繁衍,延续。他们散布在不同的角落,拥有各自的领地。当时,还没有文明出现,所有动物按照最原始的本能生存。就这样跟着过了几万年,万物生灵依旧毫无变化,直到大陆开始分裂,碰撞,造成火山爆发,海啸滔天,自然灾害频发,导致大量的动物在这一次大灾难中死亡,生灵涂炭,居住环境也遭到破坏,动物的生存岌岌可危。这时,最早进化出灵智的灵长类猴族,开始向更安全,更适合生存的中部高原地区进发,那里气候舒适,食物充足,不用担心自然灾害的侵扰。其它灵智稍低的动物也跟着猴族一块走,形成自古至今最大的一次迁徙,他们足足走了三年,才到达中部,当中有很多动物死在迁徙途中,或是疾病,或是饥饿。总之,能顺利到达的动物寥寥无几,不过,他们不管从生理或心理上都产生了质的飞跃,只有佼佼者才能更好的存活下去。”
“所以,自那次后,由中部地区的动物开始产生高级文明,命名他们居住地为城市,一些中途放弃直接落地生根的动物所在地,称为镇或乡,在文明建造过程中,动物与生俱来的野性造成了最初始的大混乱,不过根据时代的发展,动物之间协定秩序,法律,以文明的方式互不侵犯,友好往来。以至于动物原始的野性在更新换代和教育熏陶下消失殆尽。再把这种文明传递到乡镇里的动物学习。所谓物竞择天,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那些一开始没有参与到迁徙队伍的动物们,他们身上所拥有的原始暴力与野性成了拥有灵智的动物们对建立文明最大的威胁,为了避免困扰,中部地区的动物通过驯养的方式将无智动物为己所用,称为宠物,作为无智动物存活的代价。一些反抗性太强的,直接抹杀。因此,六星大陆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倘若宠物一旦有伤害灵智动物的行为或倾向,一律死刑。不过在我们这种文明较落后的地方,倒是通情达理的多,毕竟,灵智动物与宠物都是动物”。
花茶饭一口气说了一大段,嗓子干涸,倒起一杯茶润润口。
“所以,作为宠物,吱吱智商不够,连说话也不会”。洛卡卡津津有味的听着,这段六星大陆的历史跟人类进化历史差不多嘛。
“主要原因是宠物不比灵智动物,没有被尊重和受教育的权利,其实,吱吱挺聪明的,他都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花茶饭惋惜的看了眼昏睡的吱吱。
“你也不错啊!,还能背出那么一大段进化史”。
“呵呵,是吗”,花茶饭害羞的挠了挠头。
“你家就你一个?”,洛卡卡扫视四周问道。
“我爸妈生完我就跑路了,这么多年一直是我自己过来的,还有吱吱,它带给我很多快乐,我从不把它当成宠物,它就是我的朋友”。花茶饭说的风轻云淡,殊不知熬过多少苦。
洛卡卡看花茶饭一副开朗的模样,以为他天生如此,没想到还那么坚强,母爱有些泛滥。刚想上去摸摸花茶饭的脑袋,突觉头脑一阵眩晕,无法控制地倒在地上,身体像是同时被细密的针刺进,每一下都痛入骨髓。洛卡卡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滑过她的脸颊,终是难以支撑地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