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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被当成肉了)

鲁智远的猜测使得洛卡卡肯定,她记得之前曾确认过张贤脚脖子上的伤为未死的祠堂女丧尸所咬,想来是还没死透。

既然十有八九确定丧尸的致命弱点在脊椎处,鲁智远建议不要先声张,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洛卡卡了然,要是让李思知道这件事,届时就真的离不开了。至于洛卡卡交给自己的石头,鲁智远倒没多在意,“你会不会是想多了,我们不是医生,或许只是类似结石一样的东西呢”。

洛卡卡不语,拿回石头。“还是先放着吧,该有用的地方会有用的”。

午饭还是在那家餐馆,有荤有素,三菜一汤。喝着汤的洛卡卡抬头看向收银台,台面顶着一本日历本,上面有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里的人笑的很开心,单是让人看着就感觉这一家人满满的幸福,与旁边墙壁上的血迹斑斑形成强烈的反差,赫然还有血手印自上而下长长划拉开来。光是想想洛卡卡便胃口全无,她讨厌这种幸福被剥离的强制感,即使自己未亲眼所见。随意扒拉两口,洛卡卡起身走出餐馆,长吁一口心里的郁结之气,她想弟弟洛云,很想,很想。

不过,当洛卡卡四肢捆绑,吊在空中饿了三天的时候,她无比后悔自己当时因为情绪而导致没有吃饱饭,假如再给她重来的机会,洛卡卡发誓一定吃的干干净净连碗也给吞下去。

张贤一下午都没有和洛卡卡说过话,倒不是张贤气没消,作为男人,他先开口,不意味着自己服输嘛。这关系到面子问题,不行,他要等洛卡卡先说。

这边张贤有他的小心思,洛卡卡和鲁智远决定趁李思不在时继续向瑶城出发。“嘭”,鲁智远关紧车门,调整好姿态,“你们坐好了吧”。

后座的洛卡卡点点头,转头看向其他人。张婶一路上几乎没说什么话,随处可见的四肢残骸吓得这个老实的乡下女人安安稳稳地坐着,似绵羊一般缄口不言,眼神时不时瞟向她全部的希望孙子张贤。王大爷自那日洛卡卡解决掉他的儿子起,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死气沉沉。大概是王庆国的二次死亡刺激到这个孤苦无依的老人,有的也只是仅仅搂住小虎牙,目光呆滞。洛卡卡察觉到王大爷的反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多加照顾作为补偿。

这两日天气出奇的晴,澄净透彻的白天不透一丝蓝,烈日悬挂于空,及尽散发出耀眼的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所幸,还有凉凉的微风驱散车内的闷热。一侧,张贤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车窗口,竭尽吹干额头的汗。大路直通到底,桥口,有士兵把他们拦了下来。

离开时纵使有士兵把守,却也无视他们的离开。一路上没人阻拦,在通往瑶城的庐陵大桥时下令掉头,语气极其强硬。

“搞什么啊,早说不能走不就行了,害我们白走那么远”,张贤不满道。通过这座桥,就是瑶城港口,远远还能看到货物运输的船只和货仓。近在咫尺的距离鲁智远是不会放弃,他跳下车,上前问,“为什么不能过”。

为首的士兵在看过鲁智远后问,“你是鲁智远?”。

“你怎么知道”,鲁智远惊讶,随即想到李思。

“你们走的这条道,是军用道,普通人是进不来的,要不是李思李中尉有令,恐怕你们连关口都进不来”。为首士兵解释道。

此时此刻,鲁智远才明白李思那句“权利的好处”的意思,真是好大的权利,看来,要想通过庐陵大桥,也要获得李思的同意了。

“那么,还有别的路吗”,鲁智远不甘心地问。

“没有,要么返回到关口另寻途径,要么将此事报告给李中尉,在允许的情况下跟在弹装车后进瑶城”。士兵面无表情,冷声回答。

“该死”,鲁智远犯难,跟李思报告,就是羊入虎口,李思那人,会轻易放过自己吗。看出鲁智远的纠结,洛卡卡开口,“鲁大哥,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可以往回走,不必因为李思烦心”。张贤高兴于洛卡卡终于开窍,附和道,“对呀,他明摆着就是仗势欺人,我们不必妥协,没他还真不能走了”。

洛卡卡和张贤的话非但没鼓励到鲁智远,反而令他沉思,现在世道这么乱,正是国家需要人才的时候。自己为追求自由,一再逃避李思的邀请,身有异能却无所作为,这样做对吗?不是懦夫行为吗?

思至此,鲁智远向为首士兵沉声开口,“请把我们的情况对李中尉说明”。

一旁的洛卡卡与张贤同时震惊,鲁智远不是不喜束缚的吗,怎么甘愿同李思打交道。不管两人要说出口的疑问,鲁智远抢先发话,“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这是我的选择,我自有思量”。洛卡卡欲言又止,却也尊重鲁智远的选择。

“傻子”,张贤丢下这句话,大步回到车上。通信的效率很快,听着对讲机里的回答,为首士兵点点头,郑重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接着上前,“你们可以和弹装车一起走”。

鲁智远心下一松,紧接着,心又提起。“鲁智远,李中尉有些话叫我单独传达给你,请跟我来”。为首士兵做了个请的姿势,鲁智远已有预感,大步跟上。

洛卡卡站在原地等了许久,才看见鲁智远回来,赶忙上前问,“怎么样,有说什么”。

“我,先回去吧”。鲁智远并未说什么。洛卡卡后跟,车在离庐陵大桥不远的民宅停下。“记住,这里离镇中心很近,你们千万不能发出强烈的气味,也不能做产生热量的运动,可以的话,吃东西通风,站在阴凉处乘凉。如果你们不听,到时候把围在镇里的丧尸引来,就麻烦了”。领头士兵细细说明,分配给他们水和面包就走了。

“什么破规矩”,张贤牢骚满腹,“连吃个东西都小心翼翼的,要是丧尸敢来,看我不烧死它”。张贤手指亮起一簇火苗,下一秒便被洛卡卡用矿泉水浇灭。“都说了不能做产生热量的事,你找死啊”。洛卡卡无语的说,怎么老是干出不合时宜的事啊。

张贤气恼,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径直走向窗口啃面包。洛卡卡递了个面包过去,鲁智远微笑接过。“曾经,我也是有儿有妻的人”。

似是陷入回忆,鲁智远低垂在双肩的头更低下去。“不过我不是个好父亲,更不是好丈夫”。沉寂了一会儿。鲁智远看向洛卡卡,“不瞒你说,你很像我女儿”。

“啊”,洛卡卡愕然,鲁智远是有多老啊,不过,看他面相只有四十岁吧。

“别误会,我年轻不懂事,二十岁就结婚了”,鲁智远慌忙解释,倒令气氛轻松不少。“如果当时我能快一步,我女儿她也不会死”。想到女儿被车撞飞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鲁智远就无比心痛。“所以在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种想保护你的冲动,你不介意吧!”。鲁智远微忧道。

“不会”,洛卡卡反而欣喜,她能感受到自鲁智远由心底的关心,就像她爸爸一样,用温情呵护她长大。

之后,两人有促膝长谈许久,把话说开后,鲁智远脸上笑意不少,和洛卡卡感觉关系就像父女,一个没父亲,一个失女儿,惺惺相惜两不厌。张贤在远处看两人谈笑风生,心底泛起小小酸意。耳朵竖的老高,仍听不见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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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军队突警报声大响,悉悉索索,整齐的步伐声下,士兵有条不紊的执行命令,小憩的洛卡卡自是被吵醒,随即头脑清醒,只见鲁智远将大包小包的行李扛在背上,“快走,有情况”。已经经历过一次的洛卡卡早有经验,快而不慌地帮着收拾好,抱起小虎牙往车上跑。翻找中发现随身的铁钳不在,此时大家差不多都已经上车。“给我半分钟”,洛卡卡冲鲁智远喊到。

“快点”。

用尽全力奔跑,洛卡卡窜进房间,飞快拿起铁钳时,动作幅度太大,口袋里的六角星顺着楼板滚落到另一边。

“哎呀”,洛卡卡心恼坏事。转身扑上前去捡起,待起身时,突见眼前一双锃亮的皮鞋,头还没抬起来,就感到全身袭过一股电流,浑身酥麻,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几乎是同一时刻。洛卡卡前脚刚窜进房里,后面来了一辆军车,上面载满士兵,摇摇晃晃的停下。一军官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不是通知你们离开的吗,怎么还不走。快走,不然等丧尸群涌过来,你们连骨头渣都不剩”。

鲁智远焦急反驳,“房里还有人,再等一等”。目光紧紧盯着昏暗的房口,心急如焚。

“还等什么,晚一秒都是死”,军官爆吼。

“这样,我留下的等,你们先离开”。鲁智远话音未落,便被军官打断。“你是鲁智远!不行,李中尉有令,你一定要撤离。至于人,我们安排,快走,不然我们就要强制让撤离了”。军官一挥手,立即有两士兵上前。

“好吧”,无奈下,鲁智远只得同意。“不过你们一定要等她出来,一定要护她周全,不然,我是不会同意的”。看着鲁智远坚定的眼神,军官召来三名士兵,“你们进屋去,务必把人找出来”。

随后,小货车发动,缓缓跟着军车出行。鲁智远紧盯着倒车镜,却仍是空荡荡的。“卡卡,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张贤也把身子探出了车,焦急的移不开眼,吓得张婶直呼坐下。“洛卡卡,你一定要回来啊”。

乌压压的丧尸群,如同蝗虫过境,所到之处,房屋皆是被摧残得零落不堪,鲜红的长长的蛇信子不停的在空气中颤抖,以至于平视着看,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蛇信子犹如跳动的火苗,高潮迭起,一波接着一波扭动。这群丧尸的速度极快,最后一辆军车刚开过庐陵大桥,它们已经在破坏桥口设置的防护关卡。

“第一分队,第二分队,第三分队,炸弹设置好了吗?”,军官举着对讲机,看着桥对面的丧尸群,焦急的来回踱步询问。

“报告长官,一切设置完毕,等待随时下达命令”。听着对讲机传来的回话,军官眼眸深沉,看着丧尸群冲破关卡,呼啸着狂奔过来。

“该死的畜生,都给我去死”。军官下达指令,引爆桥上炸弹。

冲天的巨响,接二连三的响起。随着连锁式爆炸反应,庐陵大桥不堪重击,断裂成巨大的碎块向下倾泄,桥面上满满的丧尸自然也跟着往下掉,不少因为火药的冲击力被炸飞在天空。又化为雨点掉回地面,摔得粉碎。场景尤为壮观,血肉纷纷从天而落,似一场人肉的饕餮盛宴。海水被四肢残骸砸的咚咚巨响,浪花飞溅。不少用丧尸墙铺垫而来的丧尸成功到达瑶城桥口,又被机关枪扫射冲退掉回海里。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海面上便浮起大量尸体,海水被鲜血染红,泛着翻腾的红泡泡沉浮于尸体之间。

鲁智远没管这么多,一安全到达瑶城桥口处,便焦急的张望自后而来的一辆辆军车,希望从中能发现洛卡卡的身影。可惜,直到最后一辆度过,他也没看到洛卡卡的影子。内心的不安逐渐扩大,直到看到凌乱的丧尸群于毁桥行动下漫天挥舞。他知道,洛卡卡大概是没希望了。即使不死于庞大的丧尸群,她也到不了瑶城,毕竟桥已经毁了,路已经断了。

“混蛋”,鲁智远怒不可遏,找到军官,揪起他的衣领,他骗了自己,早知道就应该在那里等洛卡卡的,是自己的错,第一次错过,女儿死了。第二次错过,洛卡卡没保护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爸爸,爸爸,爸爸..............”,轻柔无力的女声渐渐消散,只是那双惊恐的眼永远也闭不上了,“你无用,连女儿也保护不了,你不配做一个父亲”。

“别走,老婆,别走”,鲁智远苦苦哀求,换来的只是摔门而去的身影。“对不起,女儿,对不起,卡卡”。

一滴泪从眼眶滑落,鲁智远赤红了眼,狠狠给了军官一拳,军官顿时打飞出去。身边的士兵以为鲁智远是变异了,纷纷涌上去制服,下一秒被发怒的鲁智远甩开,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另一边,洛卡卡从迷糊中醒来,有种浮空的旋晃感,睁眼看到的第一眼,吓得她顿时心跳骤停,全身的汗毛倒立,差点没吓死过去。

多,很多,超多,超级多,丧尸们庸庸碌碌的挤在一块,贪婪的将鲜红的蛇信子极尽往上伸,都想品尝上方那块晃荡着的,散发巨大热量的肥美嫩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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