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镜面一般的夜空
喜番的长裙被勾破了，边角变得毛毛糙糙，两束柳色长发散了下来，原本光洁的脸上全是泥土被擦去留下的黑色痕迹，但是那双眼眸却在暗夜里溢着水光，仿佛快哭出来了。他们一行人此刻一定都是这样狼狈不堪却因为死里逃生而高兴吧，然而喜番的反应却让言才余不明白，难道喜番也隐瞒着什么？还是说面对喜欢的人，女孩都是这样悄悄地看，不敢被对方发现？
“不过…”就在言才余思考的时刻，草叶看向了言才余“那些箭是你的魔法？我远远地看到了…”
——你看到了？看到也了不来救我们！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因为你没来，我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赢的。
话说真的，自己的背好痛，全身都好痛，当时到底是怎么了，醒来的时候就在咬人。
难道那不是错觉？自己真的变成怪物了？
“好像是。”按捺住想要吐槽草叶的冲动，言才余回想起那个如同梦境一般的记忆之中，老人是这么对他说的。
——你的体质召唤不了元素精灵，但是那不代表你没有任何力量。
那个老人是谁？为什么知道咸菜鱼会有这样的力量，还有为什么咸菜鱼的记忆会出现在自己脑海中？这是咸菜鱼沉睡在这具身体里的证据吗？
“那是无系魔法。”草叶立刻说道。
“无系魔法！！”萝萝和喜番都惊呼出声，睁大眼眸看着言才余。
“难怪刚才的魔法，不曾见过。”萝萝喃喃自语着，然后咳嗽起来。
“你安静一些。”言才余对怀里的女孩说着。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言才余不解他们为何表现的如此吃惊。
而草叶的回答让他的心咯噔了一下“无系魔法的确不需要召唤元素精灵，但需要非常丰富的情感回路和信息，据我所知有庞大信息量的角色一般都是游戏玩家，你该不会也是…”
“不不不…我只是个普通人…虽然是勇者，以后必定会打倒恶龙。”言才余连忙摆手，虽然他心里总算有了一丝安慰，但是不作不死这个道理在任何世界都适用，他可不想这么早就被别人盯上。
“我看也是..”草叶端详着言才余“你太弱了。游戏玩家哪会像你这样。不过让你这种角色储存庞大的信息，这个世界的程序可能已经失控了。”
——如果你看到我变成魔物，你可能更加觉得程序失控了。
言才余在内心无奈地吐槽。
言才余没有开口，因为草叶正用深情的眼神看着星空，言才余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流星就像划过广阔的镜面一样从点缀着无数宝石一般的星空中划过。
“好美。”言才余不禁感叹着，这是现实世界里难以一见的景象。
“是啊，还有比这更美的星空，或许有一天你会看到。”草叶用肯定的语气说着。“所以我才想要成为这个世界的英雄。”
“英雄？”言才余下意识地问。
“帮助无际勇者，达成trueend，拯救这个世界，否则，这个世界将在审判之日毁灭。”草叶毫不犹豫地说着。
“无际勇者？”言才余停住了脚步，他的手臂猛然变沉，低头一看，萝萝像是睡着了，但很可能是因为放心下来而昏过去了吧。
言才余想起了那个晨曦之光生产的圆珠笔，想起了那些血迹，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游戏玩家，只需要最强的那个，也就是无际勇者。其他的游戏玩家只是为了延续时间而存在着。”草叶回过头，阴暗地盯着言才余，那眼神仿佛盯上猎物的狼，杀气让言才余不寒而栗，那是杀过人的眼神，恐怕那个游戏玩家是被…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说其他的游戏玩家只是为了延续时间而存在？
“那么，你遇到了吗？”言才余感到自己背后全是冷汗，他却强作镇定“那个最强的游戏玩家。”
“遇到了，他告诉了我很多事。”草叶缓慢地盯着言才余回答着，一面逼近言才余“比如游戏玩家在死时会释放出大量信息，这些信息转化成的能量足以推迟审判之日。但魔族的行动会提前审判之日，为了赢取时间，我们不得不…”
住手，住手…别过来…
被那样的视线盯着，言才余感觉自己浑身仿佛都不能动了。
他再度确认了上山时的震动是什么原因了，就像萝萝所说的，那是因为游戏玩家被杀死了，能量被大量释放出来。
难道草叶说要送自己下山是打算在路上杀了自己？他一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游戏玩家，得到确认之后就打算动手？
草叶的脸贴近了言才余，认真地看着他，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
言才余觉得自己的慌乱一定逃不过草叶的眼睛。
——在被杀死之前，先杀掉对方。
这样的事，说的容易，实际上怎么可能做得到，草叶和他一样有着人形，就算被告知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由信息所组成的，是程序设定的，但信息的组合也形成了有感情有思想的人啊…
一旦草叶出手，他真的无法抵抗，唯有逃。可是抱着萝萝的他，能逃得了吗？
就在此时草叶突然掏出了飞镖，挥向言才余。
“啊啊！”言才余大喊了一声，来不及向后退。
“你在干什么？”草叶的飞镖擦过言才余的肩膀，飞向了后方，正钉在一只准备偷袭的熊玩偶的脑门上。
言才余回过头，看向那在萤光中消失的熊玩偶，冷汗直流而下。
“谢谢…”他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变得嘶哑，草叶老头的确是很强，至少经验比他充足。
喜番走了上去，把掉落的飞镖回收了，另外还有熊玩偶留下的钱和绒毛，她全部递回给了草叶。
就在喜番擦过言才余默默走在身后的时候，草叶老头低声对言才余说道“我给你个忠告，不要太显眼，也不要小瞧女人的眼睛。”
“什么意思…”言才余不明白对方是否真的发现了自己是游戏玩家。
“哼。”没再答话，草叶老头继续向前走。
看着他的背影，言才余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
眼前的老人，跟刚见面的时候个性完全不同，那种亲切和热情恐怕都是伪装出来的吧，现在眼前的，才是真正的草叶。
夜色越来越深，不知名的鸟咕咕地叫着，草丛里遍布着窸窸窣窣的声响。
言才余抱着昏迷的萝萝用力向前走，想要跟上草叶的脚步，但又不能走得太快，他担心喜番跟不上。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