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松懈，玉弦像感觉到了什么，眉头一凝，翻身跃起，轻盈的落在我们的身边。
“笃笃”两声，玉弦原本呆着的地方竟然射下五六支箭羽，溅起簌簌尘埃。
我脸色一变，身子僵硬，幸好玉弦反应及时，不然那箭可就射在了他身上。
难道敌人已经追来了，现在凤炎什么也看不见，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敌得过那么多人，更何况……还有我这个累赘，要逃跑简直难上加难。
我微颤着唇瓣，向玉弦望去，他竟也向我深深睨来一眼，黝黑的瞳孔像深不见底的旋窝，包含了太多太多，他微微一笑，俯身点了点我的唇，轻轻吐出一句话：“你很害怕？”
我摇摇头，心中忽然觉得很痛，他对我越温柔，对我越好，就越是对我残忍，一刀一刀，将愧疚这把锋利的刀割进我的心脏，仿若鲜血淋漓。
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扩大温柔的笑容，完全忽略了我无声的回答：“如果你害怕，就抱紧皇兄的腰，紧紧的，不要松开手，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怎么可能明白。
我只知道，他一直对我维持这样能够安定的人心的笑容，是多么的困难，他该有多痛，才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他收回手，不再望我一眼，快速转身，从袖中抽出一把短而精致的刀，向门外奔去，“好好护着她。”语落，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我紧紧攥着凤炎的衣襟，咬住下唇，一阵伤感。
我能阻止玉弦的脚步么？不能。
我只能残忍的，眼睁睁的看着玉弦出去，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恨自己的手无缚鸡之力，我恨自己的软弱，我恨深深伤害着玉弦的自己。
“凤炎……”浑身像脱了力一般，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凤炎冷峻的眉角微微上扬，衣襟上银白的扣字因着呼吸慢慢起伏，他似乎感觉到我的颤抖，漆黑茫然的瞳孔变得轻绽。
“嗯……”他轻轻应一声，修长的手将我向他揽了揽，苍白无血的轮廓覆上一层僵硬的温柔，他缓慢的，摩挲着，将薄唇轻轻贴在我的唇角，“你怕什么？”
——你怕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