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汐走在大街上有些无聊,走哪边呢?算了,就按着感觉走吧,一切自有缘法。走在羊肠的胡同里,感受着天地间的恒定,有种亘古永恒的感觉。
清风馆的后门外,两个粗鲁的大汉拉着一个瘦弱的男子,不过才15岁的年纪,不停的在大汉手中挣扎。旁边一个满身脂粉的女人左瞧瞧右瞧瞧,对着一位大汉小声道:“你确定,这是奴隶?告诉你,来路不正的我们可不要。”
那个大汉赖三一手抓住瘦弱的男子,笃定道:“妈妈且放心,这呀,可是忠肃侯府的小公子,忠肃侯爷犯了罪,全家被抄,男的为奴,女的为婢,他家里人倒是忠烈,全都自尽了,就这个,还是我费尽心力才留下来的,妈妈你看,这小模样,好看吧?”
脂粉女子轻轻的抬起了瘦弱男子的下巴,一张白皙清秀的脸出现在了眼前。脂粉女子不住的赞叹:“恩,倒是个清丽的人儿,这些客人啊,就喜欢这种清秀的,看着干净,赖三,这次你可是带来了好货了。”
赖三谄媚道:“妈妈说的是,哪次有好货不是想着妈妈你呢?不过妈妈可要小心,这小子倔得很。”
脂粉女子一听,有些不在意道:“倔,也不看看我们清风馆是什么地方,再倔的人也能给我像兔子似的顺着。”
“是是是,那,妈妈,这钱。”
脂粉女子有些为难道:“你看,若是他实在倔得很,我这不是亏得慌吗?”
“是是是,妈妈说的是。”
而这时,瘦弱的男子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趁着这几人谈价的空隙,挣脱了大汉的手就往前跑。
脂粉女子一看,立即大声喊道:“还不快去抓回来!”
远处,芷汐看着前面的这场闹剧,毫无波澜的继续往前走,人世间全靠一个缘,顺应天意是缘,逆天而为是缘,但却往往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缘什么时候是孽。
看着赖三和另一个大汉把依旧挣扎着的瘦弱男子抓了回来,脂粉女子眼睛一转,为难道:“这般的倔脾气,我倒是少见,以后少不得要时刻的请人看着,赖三,咱们也合作多年了,妈妈我何曾亏待过你,你看怎样?”
赖三有些难为道:“妈妈一项公道,但是这次货好啊,你看着细皮嫩肉的,还请妈妈给个合理的价钱。”
“这样吧,我就亏一点,到底是个奴隶,就给20两吧。”
“这……”
瘦弱男子原本眼色晦暗,准备找时机自杀,却余光瞥见一个头戴毡帽的蓝衣女子。一咬牙,使劲的挣脱的两个大汉的手迅速的抓住了芷汐的衣服道:“姐姐,求求你,求求你救我好吗,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芷汐平静的看着身后死死抓着衣服的男子,有些好笑道:“你被卖了也是当牛做马,我买了也是当牛做马,难道还有不一样的地方?”
瘦弱男子依旧抓着衣服不放,坚定道:“我信姐姐,我愿意给姐姐当牛做马,我信姐姐是好人。”
我信姐姐?好人?芷汐半开玩笑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把你卖到比清风馆更加恶劣的地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瘦弱男子一听,全身有些颤抖,不可以,我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就算这个女子是坏人,也总好过在清风馆这样的地方。“我愿意跟着姐姐。”
“姐姐?”芷汐有些好笑道:“也罢,一些皆为缘法。”芷汐看了看那边虎视眈眈的脂粉女子和大汉,有些冷冷道:“你就是赖三?”
赖三有些不确定道:“这位姑娘,还请少管闲事。”
“五十两,这个孩子,我买了。”
“这……”赖三有些期待的看着脂粉女子,期待着脂粉女子再出高价。
脂粉女子看也不看赖三,有些趾高气昂的看着芷汐道:“姑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在我的地盘上抢人,这不合规矩吧。”
一道风刮过,脂粉女子只见一把匕首从头顶穿过,直接削了发髻后深深的插在了身后的墙上。脂粉女子惊吓的愣了半天。
“这就是我的规矩,不知道阁下的规矩是什么?”
“我我我…你你你…是是是,是我有眼无珠了。”脂粉女子到底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讪笑道:“哪有什么规矩,就一个奴隶而已,姑娘若是喜欢,就让给姑娘就是了。”脂粉女子对大汉使了使眼神又对身后的随从道:“我们进去吧。”
赖三有些讨好的看着芷汐道:“姑娘,就五十两,就五十两。”
“我改变注意了,二十两。”
“这……”
“恩?你不想要钱啊?哦,原来你是专门送这位小公子过来的啊?”
赖三更是头疼了,刚刚脂粉女子的眼神就是告诉自己,这个人是个凶人,可是如今竟然要白送,那自己不是竹篮打水吗?
又听得芷汐温柔的对着瘦弱的男子问道:“他欺负你了?”
赖三一听,更是全身颤抖不已,又有些犹豫不前。
芷汐见此有些好笑道:“他怎么欺负你的,我们欺负回来好不好?”
赖三一听,哪里还站得住,转身立马就跑了,生怕跑的慢了被芷汐抓住。
见人都跑没影了,芷汐从储物袋中拿出来那个装着五十两银子的荷包递给瘦弱的男孩,温柔道:“这个你拿去吧,以后好好生活,你走吧。”
然而,瘦弱男子并没有收下银两,而是坚定的看着芷汐跪下磕头道:“孟子文承蒙恩人相救,愿意一生一世追随姐姐,当牛做马。”
“我说的那些不过是玩笑而已,不必当真。”
“可子文说的全是实话,并非作假。”
“我游历四方,四海为家,颠沛流离,你能忍受?”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求姐姐带上子文,子文同样无家可归,请姐姐允许子文跟着。”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