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西门爵风面色沉静,仿若入定老僧,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环绕在身侧,随着呼吸,丝丝融入体内顺着筋脉流淌全身。
“呼”一口浊气吐出,张开双眸,一抹银色闪过,右手一撑床面,翻身一个筋斗平稳落地,活动时周身爆发出一阵爆豆般“噼里啪啦”的声响,整个人似乎也长高了一些。
“爽!可比什么马杀鸡要舒服多了。”
看着身边那轮椅,一时间感慨万千,经历了一个月的轮椅生活这才体会到能够自由自在的站在地上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殿下,您起来了么?”
“啊?哦,进来吧!”
听到心儿的声音,西门爵风想了想,还是坐回轮椅,若是被人知道一夜之间身患“顽疾”之人恢复如初,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人怕出名猪怕壮,不管在那个世界,谁也不想被当做“小白鼠”供人研究参观吧?
什么是杀手?真身隐市,血锋藏心,身形缥缈,一剑诛神!
他们虚无缥缈,身份多种多样,商贩?老板?贵妇还是插肩而过的行人?任何一人都有可能是伪装起来接近目标的杀手,他们是猎人,被盯上的目标绝无生还的可能,他们是死神,谱写着属于自己的神话。
有人说他们无耻、卑鄙、下作……可是这又如何?杀手是不会在乎这些虚名的,况且,只要能够完成任务,任何一切都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不仅如此,还要精通心理学、解刨学……等等。
大致上来说,杀手与刺客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一首《侠客行》便将这两种神秘的职业给鲜明的刻画出来,唯一的区别便是,刺客很多是为了国家或者政治利益,刺杀敌方极具价值的首脑,而杀手却不同,对于一般意义上的杀手来说,金钱才是目的,只要有打动自己的报酬,几乎任何人都可以成为目标,从来不会关心理会这样做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结果又是什么。
只有极少数的刺客或杀手不在此列,他们介于杀手与刺客中间的位置,可能也会为了金钱而杀人,但他们心中却存有一杆天平,衡量着利益与目标,这杆天平有着一个名字---“良知”。
杀人是一门艺术,无论杀手还是刺客他们都是优雅的展示着各自的才华,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杀人的不是杀手,是刺客,为了杀人而杀人的只能称之为屠夫。
无论杀手还是刺客都是光明中的伪装者,黑暗中的主宰者,盯准目标毫不犹豫,银锋出则必见血。
身处凡尘中,手握滴血刃,生死只一瞬,刹那即永恒!
还能有什么比坐在轮椅上无法自由行动的残疾人士更好的伪装呢?
殿门被轻轻推开,心儿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西门爵风一眼,缓步走了过来,静静地站在其身后,低着小脑袋。
西门爵风面色平静,似乎没有看到走过来的心儿,双眼直直的盯着大殿门口,一位身材高大衣着华丽的中年人同样平静的望着自己。
“殿下,陛、陛下来看你了。”糯糯的声音响起,有着担心还有着期待。
陪伴西门爵风这么久的心儿当然明白眼前两人的相遇会有什么后果,每一次的接过都是在吵骂中结束,心儿也期望着两人能够和好如初,就像当初那样,毕竟他们是--父子。
看到西门天的时候,西门爵风的心中感慨不已,前世身为孤儿的他哪里明白家的温暖,虽然现在有了家、有了父亲,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自己,”他不过是这具名为西门爵风肉身的父亲,不是你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西门爵风眉头一皱,心中反驳道:“我就是西门爵风!是峰霞帝国的三皇子也是西门天的三儿子,他就是我的父亲!“
“你骗不了我,你不是,不是!……”
西门天看着轮椅上眉头紧皱的西门爵风,一脸复杂之色,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竟没有任何交谈的理由,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就要转身离去,就像往常一样。
通过以往的记忆,西门爵风虽然对西门天的做法无法理解,却也知道天下间没有那个父亲会真的厌恶自的孩子,只不过是方法不对。
“不进来么?”
“不了……”想了想,西门天淡淡的拒绝后便转身离去。
多年来形同陌路人的父子两个坐在一起会发生什么?除了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徒增尴尬外,并没有可以交谈的理由。
“殿下,其实陛下他在得知您变成……这样后,已经十分自责了,请您……”
抬起手臂,阻止心儿继续说下去,叹息一声道:“心儿,你所说的我都明白,其实,我并不怪他,但要想改变现状需要的是一个契机,现在这样就好,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心儿听到西门爵风将父亲称呼为“他”,不知怎么心中一痛,想要做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了,心儿,药还没好么?“
“抱歉殿下,心儿现在就去端过来。”
“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去吧,也好出去走走。”
听到西门爵风这样说,扶着轮椅的心儿玉手紧握把手,以至于如雪般嫩白的手背上青筋微微浮起。
“怎么了?”感觉到身后的细微动静,西门爵风扭头看着面带忧伤,娇躯颤抖的心儿关心的问道。
“没、没事。”
推着轮椅的心儿望着坐在轮椅上西门爵风的背影,紧紧抿着嘴唇,心中道:“假若真有神灵,恳请您,请让殿下的身体恢复吧,他是个好人,不应该受到如此惩罚,无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看来不管在那一个世界,皇宫修建的那叫一个大,只是端一碗药而已,就要走近十五分钟,期间路过了四座大殿门口拐了七次弯儿,就在西门爵风即将睡着的时候,一股淡淡的药香传来,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药院,西门爵风不禁感叹,不愧是皇室,财大气粗,连煎药的地方都建设的跟一栋豪华别墅似的。
放眼望去,各种药材规整的摆放在一起,呈现一片翠绿之色,深吸一口,浓厚的药材香味透过鼻子涌入体内,连疲惫也随着这股药香的到来渐渐消失。
”王管事,药煎好了么?“
“是心儿吧?药就在房间桌子上。”话音刚落,一位身着布衣抱着一大堆五颜六色药材的青年从药材堆砌的高墙后面走了出来,见到西门爵风,一脸惊愕,快步来到轮椅前,赶忙跪下行礼。
看着跪在眼前的王管家,西门爵风点了点头,说道“快起来,这段时间王大哥煎药辛苦了。”
“不敢,不敢,这是小的应该做的,殿下才要保重好身体才是。”王管家惶恐道。
“咦?”西门爵风上下打量了一眼,疑惑道:“王管事,你的手怎么了?”
王管事一听,连忙将手背在身后,说道:”切药材的时候大意伤到的,有劳殿下关心。“
“以后可要注意啊!不然以后谁来给本殿下煎药呢?”双眸紧紧盯着王管事,有意无意的在“药”之一字加重了语气。
“殿、殿下说笑了,只要有药方,谁煎药都可以的,小人只是在做该做的事情。”
这时,心儿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从房间内走了过来。
“殿下,喝药吧。”
“哦,好的。”伸出双手接过药碗,一边喝着药汁,眼角却在王管事身上打量着,同时,跪在地面的王管事悄悄抬头,紧张的望着将喝药喝下去的西门爵风。
突然,似乎被呛到了,猛地一声咳嗽,手一松,药碗从掌心滑落,药汁撒了一地。
“啊!”心儿一声惊呼。
王管事同样一脸惋惜之色,见到西门爵风正看着自己,又赶忙低下头。
虽低着脑袋,但还是发现王管事脸上的肌肉在一瞬间紧绷后恢复如初,见状,西门爵风双眼一眯,嘴角微翘,脸上带着莫名笑意,心道:“果然,这王管事有问题,不过,到底是受谁指使的呢?”
在看到王管事手上的伤口,西门爵风就知晓那伤口根本不是切药能够造成的,从伤口来看,切面平整,不管是如何切断的,切的时候绝对是一气呵成,刀过指断,没有丝毫犹豫,这从切的方向来看,这人应该就是王管家自己,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小人这就再去弄一副,请殿下稍等。”
“不用了。”西门爵风对这身边的心儿说道:“今天的药晚上再说吧!心儿,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恭送殿下。”
……
回到大殿后,轻轻将西门爵风扶上床,细心的压好被角,心儿这才转身离去,待到殿门关上后没多久,“睡着”的西门爵风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坐在床边,静气凝神,进入到修炼状态,将自身调整到最佳状态,静待夜晚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