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火光染红对面倾城女子雪白的肌肤。
她抬起手，为我沏了一杯温热的茶。
“我叫寻瓷。”她抬起眼睑，看向我。
我差点将口中的茶喷出。
荀辞什么时候变成女的了？
这个“荀辞”大概就是荀辞安插在如烟楼的人了吧。
对面，寻瓷抬起葇荑秀手，执笔在微微泛黄的宣纸上写了两个字——寻瓷。
写完寻瓷后，她没有停手，而是又写下了两个我最想看到的字，荀辞。
“你要找的人，是他。”寻瓷挑起嘴角轻轻一笑。
“是。”我点了点头。
“姑娘能找到如烟阁来，挺厉害的。”寻瓷轻抿了一口茶。
“啊，不是啊，是荀辞告诉我来如烟阁的。”我无奈，笑了笑。
“哦，这样啊。”寻瓷没有看我，继续喝茶。
“你是荀辞的……”我轻轻问道，寻瓷应该是荀辞手下吧。
“小小部下而已。”寻瓷的眼中闪过一丝无法察觉的悲凉。
“那名字？”我的好奇心突然强了起来。
荀辞的部下，叫寻瓷，好有趣。
“遇到荀辞以前，我是个流落江湖的孤女，没有名字。遇到荀辞的时候，我夸他的名字好听。”寻瓷眼睑低垂，“他说，既然我喜欢荀辞这个名字以后就叫荀辞吧。”
“嗯。”我点了点头，我也算是个被荀辞捡来的可怜人吧。
“后来我识了字，就把荀辞两字改为寻瓷了。”寻瓷苦笑。
“你觉得，荀辞这个人怎么样？”我歪了歪头。
“挺好的。”寻瓷轻轻挑掉一根灯草。
霎时，房间暗了不少，被火光染红了的肌肤也苍白了不少，透出一种彻骨的哀伤。
一种心疼，却又默默无语的哀伤。
“时间不早了睡吧。”寻瓷的声音有些凉，“姑娘先睡我的床吧，我睡隔壁。”
……
“嗯……”看着寻瓷漠然的背影，我轻应了一声。
……
我挑掉了最后一根灯草。
沉寂。
寻瓷，我，都是荀辞捡来的。
他对我好，或许只是为了利用。
像寻瓷，只是荀辞安插在如烟楼的一枚棋子。
而我呢，将会是他派去碧莲谷的另一枚棋子。
呵，他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会成为他的棋子，我为什么要帮他？
……
如果那天真的来了。
我或许，真的会成为荀辞的棋子。
……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
我是不是……
……
我狠狠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想这些，真是浪费时间。
睡觉！
……
梦中，我似乎又回到那个雨雾氤氲的夜晚，又遇见那个长身玉立的少年。
雨中，他的脸有着世间最完美的弧度，他的眼就似时间最深不见底的水潭。
这是那个他，望而不及的他，虚无缥缈的他，我心中的那个他。
……
梦醒。
满脸泪水。
我抹了抹眼睛。
真是的，哭什么。
“姑娘，昨晚休息地可好？”
……寻瓷，什么时候来的。
“好，好……”我窘迫道。
刚刚，我哭成这个样子，寻瓷她，大概都看到了吧。
希望寻瓷，她不要乱想就好。
“荀辞他，应该马上就能到了。”寻瓷的眼依旧暗淡得毫无一丝光彩。
“哦……”我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