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结束,芊芊跟我讨论今天我把岑莲夏给骂走了,明天秦尧与会不会跑过来。
我撇嘴。“他来不来都一个样,我是不会再跟岑莲夏有任何瓜葛的。”
想不到第二天他还真来了。一身湛蓝色的袍服泛着流光,显然价值不菲,衬得一张脸面如冠玉,美得让人窒息。
褪去了青涩与玩世不恭,他的身上散发出成熟男人的魅力,只静静站在雪地里就已十分耀眼。
与他相比,我根本就没变啊——依旧懒得成精、依旧单纯(蠢)如十一岁时一样……
我与他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默默对视了一会儿,我突然拉着芊芊到一旁耳语:“芊芊,再接下去这剧情可又要俗套了,无非是夫人拗不过就派丈夫来当说客,接下来就各种回忆梗……”
芊芊露出鄙视眼:“你的剧情不是一直都很俗套么?”
“……”我居然无法反驳。
这时门外的人说话了:“秋秋,这次我来是……”
“等等!”我一声大吼把他吼愣了,又背过身去接着跟芊芊私语:“我赌一文钱,他是来责备我的。”
芊芊意味深长地笑:“要赌就来点特别的。”
“来什么?”
“赌各自床的一年使用权。我输了我的床给你睡一年,怎么样?”
“我的床我更喜欢,不稀罕你的。”我翻白眼。
“赌不赌啊?”她挑衅道。
“行,赌了。”
她奸计得逞地笑:“我赌他是来道歉的。”
“……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她这样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来不及了。”她笑着说完便转向秦尧与道:“你接着说,你来干什么的?”
他艳丽的桃花眼望向我:“我是来替她道歉的……”接下来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我的哀嚎和芊芊的大笑声淹没。
我拍着桌子嚎叫:“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跑来道什么歉啊你!吃饱了撑的啊?”
芊芊拍着桌子大笑:“我就知道,我赢了哈哈哈哈……”
秦尧与满脸黑线地看着在我俩手下摇摇欲坠的桌子,薄唇张了老久才发出声来:“夏夏是有不对,可你四年不曾看她,气也该消了吧?你作为姐姐……”
他还有话要说,不过又让我的大笑和芊芊的大笑声给掐断了。
我拍着桌子大笑:“啊哈哈哈好险啊,原来是我赢啦!”
“咦,不对!芊芊你输了还笑什么?”
芊芊贼笑着道:“秋秋,今晚我洗干净在床上等你哦哈哈哈哈……”
咦?
咦!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不管输了还是赢了她都能跟我同床共枕……
那我不是亏大了!
“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
秦尧与在我们俩的哀嚎与大笑中脸色不断变化,从气得涨红到无奈的苍白,终是无奈地喊我:“秋秋……”
我愣了愣。
这语气……
“好啦!”芊芊自椅子上起来,“接下来就是俗套的剧情了,我也没什么兴趣,位置让给你。站那么久不累啊?进来坐!”对着秦尧与说完后大气地走出后门。
正好炭火上烧的水开了,我走到壁橱前,手指滑过一罐罐花茶,问他:“你想喝什么?”
“金花茶吧。”他从善如流地在桃花心木桌旁坐下。
我听了一阵肉疼——金花茶可比金子还贵的呀。“你倒真会挑。”早知道就不装大方了。
“你……跟以前一样……”他怀念地笑。
“……你直接说我小气也没事的。”我拿了罐金花茶珍而重之地捧到桌边,他已经将桌上放着的腊梅沏好了。
“冬日还是饮腊梅比较应景。”他笑道。
“……秦尧与,你来肯定带了什么秘密武器吧?直接放大招吧,我看看我会不会被你说动。”懒得跟他兜圈子,我直接道。
“没有,”他看着我依旧在笑,仿佛叹息一般道,“只是太久没见你了。”
“好,”我扭头看着窗外,“等你看够了,就离开吧。”
“……好。”他的声音如以前一样温润,可当初的我总以为他是惺惺作态。
默了一会儿,他又黯然道:“秋秋,我娶她……最开始其实是想刺激你。但毕竟我娶了她,就该负责……”他同我一样看向窗外,“你想说‘看不出来你也是会负责的人’是吗?那是因为她是你妹妹。”
我藏在衣袖里的手悄然收紧。
“你还想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是吗?确实没用。只是说出来会轻松许多。”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他叹息。
我保持着看窗外的姿势,呆呆地坐了许久。
有很多话想要问,譬如“你爱过我吗”,又譬如“你对夏夏究竟是怎样的态度”。但已是说不出口。因为——再也回不去了。
对面的位置不知何时空的,那茶杯也空荡荡地静置在那里。
我的心像窗外的雪地一样,无边无际,静默无声。
芊芊从后门进来,男人一样大大咧咧坐下,清秀的脸庞上一对细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缝,无声地看着我。
“你这幅表情,要是被墨潜看到了,秦尧与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她冷不丁冒出一句。
我撇嘴:“都是过去式了,有什么好吃醋的。”
“那可不一定。”突然我头顶上方传来个阴沉低缓的声音。
芊芊贼笑着撤远了。
我冒着冷汗,忍不住叹气。
这几日怕是又要哄着某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