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鸟!”一见对面金鸟,蝗母老鬼一声惊叫。
“没错,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受死吧!”此刻正把法力运转到极致的贺云,陡然睁开一双变成淡金色的瞳孔,眼瞳内蓦然射出两束淡色金光,直接把对面的蝗母老鬼定在那里,任他百般施为,也无法动弹丝毫。
贺云见此二话不说,蓦然一张嘴巴,一股无形音波径直发散而出,直接把蝗母老鬼笼罩其中。而后,贺云背后金光羽翼前后一扇,一股磅礴吸力又将那些透入蝗母老鬼体内的音波一扯而回。蝗母老鬼凄厉的惊吼一声,自其体内撕扯出两股暗黑色的液体,随着被扯回的音波全部没入两只金光羽翼内。
“原始精血”被抽取一空的蝗母老鬼,气息瞬间一落千丈,显然是受创不轻。此时他身体升腾起一缕缕灰白色的雾气,让人一感应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蝼蚁,我饶不了你!”随着蝗母老鬼一声怒吼,其身形就开始变形扭曲,很快原地就只留下一只水桶般大小的狰狞灰白色蝗虫,发出嘶嘶的低鸣。
见此情景,贺云一言不发。沐浴在金光中的他,一抬手中的赤血色长剑,中指迸发滔天法力,一指弹射而出。赤血色长剑就极速的划破长空而去,仿佛穿越了二百多年,自小村的那一日起,挟带着自己妻儿的音容笑貌,一剑将灰白色的蝗虫钉在半空中。
呆呆的望着半空中一动不动的灰白色蝗虫,贺云此时心里空空一片,多年的仇怨得报,反倒让他有些飘零无依的感觉。也不知发怔了多久,他终于转身欲要回到宗门去。
然而就在他转身过去的时候,他不禁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惊叫:“不可能?你什么没有死?”
贺云赫然再次看到蝗母老鬼,此刻他正阴冷冷的盯着贺云,贺云不可置信的回身看了一眼,先前那被钉死的灰白色蝗虫早已消失不见,就连他那一把忘记收回的“玄阳剑”也消失掉了。
“你在找它们吗?”回过头来的贺云,看到自己的“玄阳剑”和那灰白色的蝗虫,正被再次复活的蝗母老鬼握在手中。蝗母老鬼阴阴一笑,食指与中指夹着“玄阳剑”的剑身,稍一用力,玄阳剑就一声哀鸣,寸寸断裂开来。
“玄阳剑”乃是贺云晋阶结丹之后的本命法宝,与之心神相连,法宝一毁,贺云当即口吐一口大血。
“蝼蚁,就你还想杀我。”
“除非你是真仙再世,你做的到吗?“
“哈哈哈!”
还没等贺云回复过来,其两侧突然传来两声阴冷的话语。抬头看去,只见两团暗黑色的液体,正自其背后的两翼倒流而出,在他身子两侧竟然再次凝聚成两个一模一样的蝗母老鬼。
“我说过了,我不会轻绕你的。”正面的蝗母老鬼阴狠狠的如此说道,就见他,两手一抬,往两侧伸掌一握成抓状。
贺云就忽然听到自己身子两侧传来两声,痛苦又惊惧的呼唤声:
“爹爹好痛啊!”
“相公,快救我们!”
不知何时?贺云身侧的两个蝗母老鬼,早已不见,竟换成了自己的妻儿。此刻他们正一脸惊恐的被蝗母老鬼摄入手中,掐住脖子。
“这是我特别为你留下的两枚真灵印记,一旦我将他们抹去。你应该很清楚,他们就将彻底消失,再也无**回转世。”
“你放了他们!有本事就来杀我。”
“哈哈哈!我差点忘了,他们的生死可不是你能决定的,而是我。”蝗母老鬼话音一落,未等贺云反应过来,手心一用力,伴着两声闷哼声,贺云的妻儿一歪脖子,身体就开始慢慢的变得虚淡,最后消失在天地间。
“我要杀了你。”此刻的贺云再也无法保持正常了,两百年前他救不了自己的妻儿,两百年后他依旧如此,他彻底疯魔。此时,他身体莫名升起缕缕黑雾,竟然开始出现一丝魔化的迹象。
“坠仙成魔。”对面的蝗母老鬼有些哑然,“哪怕你成魔,又能如何?别忘了,我就是魔。”
“啊——!”早已入魔的贺云那里管他,直接一头冲了过来,浑身法力运转到极致。
“蝼蚁就是蝼蚁!”一如两百年前,蝗母老鬼只是一抬脚再往下一踏。
眼看就要冲到近前的贺云,就感到身子一凝,头顶上一股滔天法力力压而下。他的身子就不听使唤的,急坠下去。随着一声轰鸣声响,贺云就已然身陷到宗门的阵台上去,双脚及膝插入地下。
“元婴期!”贺云不可置信的自语道,这“飞灵分宗”的阵台,虽然不及主宗的阵台坚固,可也足以承受住结丹期修士的对轰。不过奇怪的是,自己为何没有被这阵台的反弹力给震伤,至少两条腿是不保了,可是现在自己好好地,只是身陷地下。
“不可能,两百年前,你被‘北极宫’的修士打成重伤,还伤了道基,不可能如此快就恢复过来。”
“是吗?那现在你又感觉如何呢?”蝗母老鬼没有直接回复贺云。而是再次抬脚压落,一连三脚,三股滔天法力相续压落而下。
下方的贺云,看到这要命的三脚,苦笑一声。他可是再也承受不住了,先前为了对抗那一脚,已经耗去了他一半的法力,无论如何,他也挡不住这三脚了。
苦笑中的贺云,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唉!看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真被你在这里杀死,可就不划算了。”
说完这话,他就慢吞吞把脚从阵台的地面拔出,竟然看也不看天上气势汹汹而来的三股大法力。眼看第一股法力就要一压而下,贺云只是抬起食指,冲空中这么一点,第一股法力就被他化解掉了。接下来,他如法炮制,化掉相续到来的第二股与第三股大法力。
“什么可能?”对面的蝗母老鬼,露出见鬼的表情来。
“当我明白此刻的我并不是我,你也不过是我的记忆里的一道残影,难道我还治不了你?本想陪你多玩一会儿,可是外面还有两个臭小子在等我,我可不能让他们看笑话。”贺云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悠然说道,“你现在可以消失了。尘归尘,土归土,终有一天,你我会在现实世界中做个了结。”
听了对面贺云此话,对面的蝗母老鬼,只是诡异的一笑,人就化为一缕白雾消失不见。同时,四周所谓的百灵宗也如梦泡影般的消失不见。此刻,贺云身边只有白雾环绕,轻叹一声,他也消失了。
意识回到现实中的贺云,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破烂的衣裳,他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刚才在第三层法阵制造的幻境中,自己和那虚假的“蝗母老鬼”激战时,法阵就暗中控制他的部分神识,并借此进一步利用神识来演化他体内的法力,将他的身体作为一个战场,在他体内分成数股进行激烈对碰。而每一次法力的碰撞,就是一次爆炸,直炸得他的衣裳破烂掉,要不是他是筑基后期的修士,这法阵也就只能操纵他的小部分法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是那些凡人入了此阵,就要经历气血攻心的痛苦了。哪怕如此,贺云此刻的体内经脉,多多少少还是受了点损伤。不过以他一个筑起后期的修士,体内的强大修复能力,没一会儿就把这些小伤修复好了。
思虑至此,贺云自储物袋取出一件干净的外袍,给自己换上。至于里面破损的衣衫,刚好都被外袍遮住了,他也就没在意。
做完这一切的贺云,此刻心里是百感交集,再也不看四周的白雾一眼,也没有用破阵法盘来看看第三层的布阵情况。人就跟凡人中的老人一样,躬身一步一阶的爬上了法阵的出口处。
“恭喜师叔出阵。”一见贺云走出法阵,熊大林和申胥就过来见礼。
不过此刻的熊大林二人可是震惊万分啊!自己这个师叔,从入阵到出阵,仅花费了二十来息的时间。这也太变态了,几乎就是说贺云是一路不停的闯阵过来。
“师伯觉得此阵如何?”熊大林大着胆子上前一步问道。
“不错,不过你们这法阵的威能过大了一点。那些前来拜师的,几乎都是凡人。所以,你们可以稍微把法阵的威能,调低个五六成就差不多了。”贺云轻描淡写的回应。
一旁的熊大林当即无语了,调低个五六成,自己的法阵有那般恐怖嘛?
“好了,这里也没你们什么事情了。法阵上的问题,明日再来解决,你们可以回去了。”
“是,师伯!”当下二人应诺施礼。
在退去之前,熊大林还不忘拿出一块可以用来操纵法阵运行的“阵牌”,注入法力与神识,打出一道光束,让法阵停止运行。
“了然师兄,请现身吧!”待二人走后,贺云向一旁的一颗苍天古树如此说道。
“呵呵呵!原来师弟你早知道我来了。”古树后面绕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外披一件淡青色衣袍,款式跟熊大林二人几乎一样,不同的是其袍上绣的是百兽拱绕着一只巨兽。
“师兄说笑了,要不是你自行散发出一缕神识波动,师弟岂能察觉到。”
“师兄来此,莫非是担心那两个臭小子不成。”
“师弟好眼力,”来人正式“兽灵分宗”的宗主——了然,了然无奈说道,“那申胥我倒是放心的很,只是我那小徒弟,有些让我放心不下。平时我对他管束颇严,几乎没让他插手门中的事务。故而过来看一下。”
“不过这次看来,师兄是白操心了。”贺云有些感慨道,“没想到,当初你抱回来的小娃娃,现如今,都已经可以堪比门中的阵法大师们了。”
“只是门中的那些阵法大师们,也不过是这荆国内的一些小小阵法师罢了,那里比的上那些早已成名的阵道大师。”贺云面露可惜之色,“倒是有些可惜了大林这个孩子,他可是天生的阵法奇才啊!日后若有高人指点,其成就必不可限量。”
“师弟你过誉了,阵法一道哪怕再厉害。如果不在修炼一途走的远一些,终究还是一羹黄土。”了然不置可否的说道。
“这倒也是,如今修仙界,讲的还是实力和长生。唯有在修炼一途走的越远,才能活的更长久一点,也就能做更多的事情了。”贺云应声赞同道。他心中颇为感慨,作为同期入门的师兄弟,自己的师兄如今已步入结丹中期的境界。而自己还在筑基后期徘徊,也不知道以后的八十年里,是否有望结丹。
“希望这个臭小子,能够明白我的心意吧!”
“大林那孩子很聪明,只是他有些过于执着、单纯了。”
“所以,那小子得多加磨砺磨砺了。”
“看来师兄是早有打算了。”
“呵呵呵!”二人不禁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