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语儿有些呆愣的跟在三小姐身后,原本因二哥不快的心情早已不见,全换做了现在满心的疑惑。
看着盛装出席的蔡芸芸,看着安静处于一角的秋菊,再想想略显傻气的自己,肖语儿尚不明白自己是为何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场合。
想她早前气愤的回到内阁,还未等自己报到,便被秋菊匆匆的唤走,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被美人姐姐堵住了所有的话。一直看美人姐姐装扮准备是不错,可,一直插不上话是什么情况?
听了一下午秋菊的叮嘱,准备了小姐所有出行前的准备,天,肖语儿才知道一位大户人家的规矩和礼节是多么的繁琐。之前那些自己认为很是虚假的小姐们,完全无法比较。一行一坐,衣衫熏香,妆容发饰等等,准备的晕头转向,以至于肖语儿至今不知把自己带来这里是何意义。
应该不是关于自己赎身的事吧?如此小的事情,引起这样的轰动,从未听说二哥有这样的本事?
倒还真是让肖语儿猜对了,这次的宴席虽说与她关系不大,却也不是没有关联。就连肖义都有些意外,他可从未想过蔡家庄竟会请他这种小人物赴宴相谈。原想着要回肖语儿不过就是一个过场的事,倒没想到庄主竟会举办这样一场宴席。要知道,这日早晨,他就已约下了秦云天晚间一同畅饮。失约可不是他想要的!
不过,当下要考虑的不是失约的问题,蔡庄主为何邀他赴宴?一个小人物而已,他可不信什么爱才之心,滴水之恩的。是非之地向来不为他所喜,还是远离的好。
“小酒,”肖义叹息,“去准备下,把东西取来,既然人已找到,这场热闹不凑也罢。”
唯一可惜的就是好不容易遇见脾性相投的朋友,原想着多待几日,这次倒是没什么机会了!
晚间之宴前,肖语儿晕乎乎的跟在美人姐姐的身后,秋菊在她不远的地方站着。肖语儿满脑子的疑惑无人可解,想叫住秋菊,却又不敢出声。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肖语儿有着莫名的不适。
不远处有一行人缓缓地的逼近,前行两人提着两盏素雅的小灯,后跟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其身后还有着不少的人跟着。看着排场,不用说,必是这庄里的主子之一。
“二姐”
肖语儿听美人姐姐轻轻地唤,同样纤细的身子应了上去,缓缓施礼。肖语儿尚未回神,只是在想:相似的身形,相似的气质,约莫该是七日后宴会的主角。
只是肖语儿不懂,明明还是那个温婉浅笑的女子,还是那张温柔的笑颜,明明没有区别,可肖语儿硬是觉得现下的三小姐不在是往日里那个温暖的女子,她那温暖的笑竟让人生出种种隔离。来当真是她姐姐?
“小妹近来可好?”
对面那人走近了,眉眼间浅笑着,当真是同三小姐相似的样貌。夜间,浅粉的衣衫在昏黄的烛火下微微的变色,却更衬着那人白皙的肌肤,如玉般的皎洁无暇;浅浅的笑挂在脸上,温婉而有礼;简单的发髻简单的发饰,并不隆重却又让人舒心无比;妆容不浓不淡的恰到好处,就如她这个人一般,端庄有礼,引得人想要近交却又无法太过接近。
“蒙姐姐挂念,一切安好!”
蔡芸芸有礼而又疏远的说着,她柔软的声音唤回肖语儿飘出的心思,于是肖语儿明白,这便是江湖和庙堂均皆有名的才女,蔡家庄二小姐——蔡淼淼
“多日不见,小妹倒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蔡淼淼欢喜的笑着,亲昵的语气,像是两人甚是友好,似乎根本没有发觉蔡芸芸的不适。“前些时日收到大姐的来信,约莫是晓得我的性子,她还斥责我来着。这次回来,我会多住上些日子,终于可以好好的让小妹陪着歇上一歇了。”
“我晓得,二姐有要事要做,无碍的,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蔡芸芸柔声的答着,似乎渐渐除去了生疏,可同蔡淼淼还是不是太过亲昵。
蔡家庄的庄事肖语儿可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看着渐渐相谈甚欢的两姐妹,肖语儿又开始浮躁。
这场家宴里,无论谁出席都有道理,可唯独她!肖语儿早就知晓她二哥定会为她赎身,只是,她可不信他二哥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要知道现在肖义的身份可是一个名气不大的独行侠,就算是于蔡庄主有过救命之恩,也够不上在这场名利争夺战的席位。
想着种种可能,肖语儿眉头紧皱。自己任性惯了,一时竟忘了这不是江城。肖语儿一直明白江湖向来都不简单,原以为自己并没有小看,可现在想来,自己还是太过自大。江湖这地方,比自己想的要复杂的多,也危险的多,她可不想自己的自负带给家人种种的危险。
不过,现下当真是说什么都没用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二姐喜欢什么样的人呢?这次的招亲宴可是比大姐的要隆重的多得多啊。”蔡芸芸的语气带着些好奇带着些羡慕和莫名。也是,一场招婿竟招来这这么多人,对于女子任谁都会羡慕。
“听秋菊说啊,庄里的厢房早就住不下了,就连城里的客栈也住满了呢。二姐,你好了不起啊!”
蔡淼淼轻笑,笑容里带着些讽刺:“那些人可不是为我来的,他们是为了青石镇。”蔡淼淼素来要强,并不觉得女子有哪些地方输于男子,这些人不管是为了蔡家庄也好,还是为了青石镇,都不是真心为了自己而来,对于这样的人她倒是宁愿不要。可惜,蔡庄主向来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谁也拦不住。所以她也只好随着自家爹爹的心意,来这样一场各怀鬼胎的招亲宴。
七日之后的才艺小比,她倒是要看看这些沽名钓誉的人都有哪些本事!
想到这里蔡淼淼眼中迸出莫名的光。而一旁,早在蔡淼淼开口说‘不是为她而来’时,就已乖觉的闭上了嘴,她知晓,那个素来严肃的姐姐生气了。而她,在这蔡家庄里,最怕的就是二姐生气!
许是蔡淼淼因为蔡芸芸说的话出了神,气氛沉默了好些时候,就在肖语儿已经不知自己神游到哪里时,忽然听到一句‘来了’,那清亮的声音瞬间拉回了自己的思绪。
她随着蔡淼淼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走来不少欢喜交谈的人。许是夜里光暗,隔得又有些远,影影绰绰的肖语儿并没有看清那一行都是些什么人。她好奇的看着那些人渐渐的走近,看着他们一点一点的出现在自己眼睛里。
那一行人其实并不多,四五个的样子,看他们的身形,肖语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其中她二哥和小酒也就算了,可除去庄主,不算小厮,可还有两人啊,没道理这两人自己也识得。要知道,自进了蔡家庄以来,她可没有结识什么大人物。莫不是......她结识的那些人有些是‘真人不露相’?
越是接近,肖语儿就越是好奇这些是什么人,隐隐的熟悉更让她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