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湖旁的帐篷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亮光了。夜晚总是有奇怪的声音从那里传来,传得多了,很多人就以为是铃的怨灵…于是,更加没人愿意来了,此处的气氛也渐为恐怖…
夜已深,风依旧大,寒气逼人。错落的脚步声在去往此处的路上吱嘎作响,鞋靴有了微霜…这是几天来第一次有人来此。
帐门被掀开了,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腐朽之气,霉味甚大。来人点燃灯火,脏乱不堪的场景折磨眼球。大滩大滩的血渍,在床上,在地上,桌旁…腥臊难闻。
“殁!”甜美的女声,此时不甚惊恐。只见,一阴暗之角落,一具枯瘦肮脏的身躯,瘫在那儿。殁身上的泥泞已干,然未尝清洗,混着血渍斑斑点点着实恶心,令人反胃。眼珠无神,望向某处,活是一具行尸。
“哦…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原主语气满是嘲讽,因语调怪异而显得阴阳怪气。
殁转头看向原主又回过头呆呆地看着前方,虚弱地说:“对呀…我怎么还没死…”说完,又吐了一口血。黑咒之气,时隐时现地缠绕殁…
“听说,你不吃东西…要我喂你吗?”原主蹲下身,笑盈盈的看着殁的眼睛,强行进入殁的视线。见殁没有反应,补充道:“在想什么呢?”
殁开始笑:“我…在想,你做爱时的样子该是怎样的…哈…哈哈。”殁自己笑了起来,边笑边咳血。有气无力,似随时离去的样子…
原主也开始笑,声音立马盖过了殁。他凑到殁耳边:“你会看到的…”原主起身摸了摸殁的头,便要牵着姬的手离开。
帐门敞开着形成一个自然的弧度,月色的清光将两人一前一后的轮廓描得分明。风吹来,撩起姬的发丝,那月下倩影也随之而动。姬停下了脚步…
“嗯?”原主也停下脚步,一阵风吹来。再次吹起姬的发,她静静地站在在哪儿,松开原主的手,眼睛有规律地眨却什么也不说。
原主看了看殁,又看了看姬心领神会一般,笑了笑,气息从他鼻子里出来,就像在逗孩子:“嗯,也好…留恋产生爱…”他捋了捋姬的发丝,捏了捏姬的下巴,像摆弄一个娃娃:“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姬知道原主每次强压怒火时便是这般,这是警告…
风又吹起姬的发,姬在月光下伫立良久,发丝飞扬不休…
“你怎么…还不走…”殁的声音虚弱而沙哑。殁知道姬就站在那儿。
“我想劝你吃东西…”
“我…不饿…”殁补充道:“你别管我…你走开…谁都别管我。”
“不饿?”姬走到殁面前,抬起殁的头,一张形容枯槁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惨白,眼眸无神,嘴角却有那么一抹自嘲的微笑。姬,觉得生气举手打了他一下:“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不饿是吗?”姬一把抓起殁,将他按在柱子上,划开自己的手腕,献血顿时从姬那细腻的肌肤下面涌出。殁被姬用力量强行控住,嘴巴打开着,随着血液的流入,嘴中只能呜咽不止。
当看到殁的喉管有了第一下吞咽的动作时,姬才松了口气:“看来,你的身体比你的嘴更诚实…”
随着身体周围的力道被撤去,殁的身体缓缓下降,满嘴都是血的温度与腥稠,耳边传来血液滴落的声音,姬的身影在殁看来渐渐模糊起来…
姬从衣裙扯下一块纱,草草包扎好,将殁置于床上。见殁呼吸平稳,身上的黑煞之气渐渐隐去,姬也松了口气。她坐在殁的床边,一个不经意姬便碰到了殁的手…
火,到处是火,熊熊大火,翻滚着,蹿腾着。在火焰中心,是铃,被绑在火刑架上,火焰侵蚀着她快要将她吞没。铃的脸上反射着火光,她在笑,轻蔑的笑,认清了这个世界…
火越来越大,铃的身躯被隐没在了烈火中,继而她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殁在火刑架下望着铃越渐远去,伸手要去抓可就是抓不到。他要往前跑去,可前面是火,一个散发着柔光的身影,拉住殁,不管殁怎么努力都挣脱不了那个身影的环抱。
“放开我,放开我!”殁痛哭哀嚎着急地喊:“我还没…我还没…”或许是殁哽咽之故,或许只是时间太急,还没什么?就是说不出来。
铃已不见,只有无穷无尽的火焰,还在那里翻腾…
姬撤开手,火消失了,殁也还是躺在那儿。姬,长长地舒了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殁紧锁的眉头:“殁,你还没…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