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芗村,谷仓里面,摆放着八具尸体。有几具尸体还带着泥土,那就是在上尉队长的指示下从坟墓中又挖出来的几人。此时这些尸体按照当时的事发现场摆布好了。
谷仓外传来几个村民的嘤嘤哭泣声。那是被挖出的尸体的家属。
在这样的偏僻东方乡村,把已经入殓的死者重新挖出来是非常不敬的行为,对死者的家属也是一种极大的感情伤害,不要说开棺验尸,即便是暴尸几天也是令人不能接受的。而其他几具尸体,若不是当地警察下达了保护现场的命令,也肯定早就入殓了。
可是在军人的淫威之下,他们只能忍气吞声。就连大长老都没有表态,他们又能如何呢。
有几个反对验尸的村民还被军人们打伤了。甚至还差点被扣上一顶“勾结叛军,毁灭证据”的帽子。
此时,上尉队长和其他几人正站在谷仓的中央,看着地上的尸体。
那是按照之前的现场重新摆布的。女尸在谷仓正中的位置。其他几具尸体则都在谷仓边缘位置,隐隐以女尸为中心呈圆形排布。他们被发现时的姿势都很古怪,就像被随意扔在地上的玩偶。
“之前的现场就是这样的吗?”上尉队长问道。
“老朽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样没错。”大长老毕恭毕敬地上前答道。
上尉队长点点头,颐指气使地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大长老如获大赦地退出了谷仓。
谷仓中就只剩下军人小队的几个人。
不用吩咐,眼镜男就开始一一检查尸体。其他人则四处观察,收集信息。
不多时,他们重新聚集在上尉队长面前。
“说一下初步的尸检报告吧。”上尉队长对眼镜男说道。
“是!”眼镜男道:“中央这具尸体为女性,年龄18岁,身上多处咬伤,致命伤在颈部,被发现时她全身赤裸,有受到性侵犯的迹象,死前有进行过激烈搏斗。”
“周围这些尸体全部为男性,体表有非常多而复杂的伤痕,来自撞击、拖拽和挤压,致命伤是内脏受到大力挤压破裂而产生的脏器衰竭。正如之前我所说,这些人很可能是被用很粗的绳子捆绑过,但是捆绑的痕迹并不规则。”
“村民们是如何发现这里的事情的?”
“大约晚间8点15分,村民们听到打谷场这里有巨大的撞击声响,并且有人看到谷仓窗户中发出刺眼的红光。8点25分左右,住在东边的距离谷仓最近的一户人家出来查看,便看到这样的现场,谷仓门户大开,嫌疑人已经昏迷,仰卧在女性死者附近。”
“巨大的撞击声响?”
“是的,据村民所说,那声响就像汽车撞在了墙上。密集而紧凑,发出了十几声。”
“刺眼的红光?”
“也许是误报,因为在8点25分左右,目击者看到惨案现场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红光。”
“嗯……”上尉队长沉吟了一下:
“我想我们可以先做出一些推测。”上尉队长走到那具女尸之前:“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其他人纷纷点头。
“她的年龄和嫌疑人相近,两人所住的地方也相距不远。而且根据我们在村子里的询问结果,嫌疑人似乎对她有着强烈的性冲动。所以,不排除有见色起意,强奸未遂,于是杀人泄愤的可能。”一个军人翻看了一下手里的笔录,说道:“而其他七个男性死者,据村民所说,都是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农民。”
“很可能是这样。”刀疤脸说道:“这样的年纪,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嫌疑人很可能是想**这个女的,但是遭遇激烈反抗,没有成功,恼怒之下将其咬死。而这几个人,很可能是目击了案发现场,于是被灭口。”
“那么这些人身上的伤痕如何解释呢?为什么只咬死女死者,却用其他的方法杀死目击者呢?”女中尉问道。
“咬死女死者很可能是为了泄愤,想用最令她痛苦的方法折磨她。而正在他施行这些折磨手段时,这些目击证人出现了,因为目击者有七人之多,所以他采取了其他更为有效的杀人方法。这些捆绑的痕迹我认为很可能是在对方失去意识之后施行的,他很可能有一种能够令人失去意识的方法,比如毒气、陷阱之类,那些巨大的声响,就很可能是陷阱触发时发出的响声。然后在对方昏迷或被困住之后,他将他们绑了起来,并不断收紧绳子,使其窒息或脏器破裂。”
“那他们身上的其他伤痕又如何解释?”
“那就更简单了,绑起来之后,对其进行折磨呗,可以在绑起来之后击打对方,拖行、踩踏都可能造成这种伤痕。”刀疤脸蹲下身子,指着地上的一具男尸说道。
上尉队长沉默着,似乎在思考。
“我有不同的看法。”女中尉上前一步说道:“我觉得我们目前的推测,都是基于有罪推定的基础,而如果嫌疑人无罪呢?或许整个事件都是相反的呢?这几个人才是意欲强奸,最后杀人灭口的人,而嫌疑人是目击了案发现场,甚至出手阻止的人,最终不得已而动手杀人……”
“不太可能,因为这几个死者都和女受害人共同生活了多年,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这几个人平日也非常老实,没有过类似的劣迹。况且,这其中的一个死者,还是女受害人的亲叔叔。”拿着笔录的军人说道。
这时,另一个军人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条绳索:“报告!发现曾捆绑女死者的绳子,上面有女死者的血迹,和她手腕上的伤痕也吻合。”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据村民辨认,这是嫌疑人雪痕随身携带的绳索。”
大家都回头看着女中尉,不发一言。
铁证如山。
女中尉沉默了。
“中尉,我提醒你,不要滥施同情。看看这个现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残忍地杀害这么多村民,都是不能原谅的,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上尉队长严肃的说道。
“我没有滥施同情,我只是提出另一种可能性。”女中尉敬了个军礼,大声说道:“我认为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