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轻轻的哼着歌,她笑的灿若春桃,安静的像一个依偎在母亲怀里,幸福入睡的孩子。
东篱子墨心口大痛,忍不住弯下腰,想要把她护在怀中,放在心上,平她眉宇褶皱,安她一世无忧;
却不曾想,一双干净白皙,骨骼分明的大手,在他之前,轻柔的把她抱了起来,袂袂白衣翻卷成云。
眼眸一缩,他张大眼睛望着眼前这突现的白衣男子;容颜仙姿缭绕;眉目凝含软玉;眼眸浓缩苍穹;唇角温柔眷缅;长身如风如云;姿态宛若飞仙。
只见他轻声叹息,声音温温凉凉,清如荷莲,幽若梵音“怎的伤成这样?不知道我会心疼?”
“唔”她在他怀里蹭了蹭,蹭的他袂袂白衣晕染成霞,眼帘微瞌,睫毛轻颤,声音稚软如婴孩“焰清绝?”
“唔,是我”
“焰清绝?”
“嗯,在呢”
“焰清绝”
“我在”
“焰清绝”
“我在”
“焰清绝”
“我在”
“焰清绝……我疼……”
“乖,马上就不疼了,嗯?”
“你骗人”
“不会,我骗尽天下人,唯独不会骗你,信我可好?”
“我想听你弹琴”
“好,想听什么曲?”
“不知道”
“唔……凤求凰可好?”
“不要!”
“那焚香如何?”
“不要!”
“那写意如何?”
“那是什么”
“清露踏涟漪,庭前起雨意,持伞上长堤,海棠雨下立……”
“听不懂!”
“这个……”
“不如,你跟着我唱?”
“好。”
“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这个……千千换一首,如何?”
“你唱不唱?!”
“唱,唱……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噗哈哈,不对,不对,笨死了!”
“是,是,千千最聪明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呵呵……”
那抹袂袂白衣抱着那如荼红衣渐行渐远,那少女无赖蛮横,那男子温声低哄,不管那少女如何无理取闹,那男子总是浅笑无奈应承,绝不敷衍了事。
何其互补,何其相配。
他才刚刚开始,却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东篱子墨,满眼苦涩,她竟恨他们如斯地步,而他们却一无所知,总以保护者自居,却不曾想到给那少女带来怎样的难堪与伤害。
她是忍无可忍了吧?他娘亲的到来是导火线,点燃了她这么多年努力压制的痛苦。
在那金銮殿外,暗角的阴影里,飘荡着一抹深蓝锦衣,那袖口绘着大多大多的墨色玉兰花,长身如竹,挺拔伟岸,背于后背的大手紧握成拳,有血珠自那掌中滑落,坠入暗角的丛林之中。
“你们是如何能明白我的不顾一切,奋力去追,去抢,去夺那些我渴望却得不到的温暖,却被毫不留情推开时那种......无力的恐慌吗?”
“你们知道对于一个一无所有,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靠自己去学,却偏偏,唯独想要温暖一个人时的幸福吗?明明自己都不是一个温暖的人,如何去温暖他人呢?你看,她多不自量力啊……”
“你们知道明知前面是万丈深渊,修罗地狱却还是要去时,那种不怕死的执着吗?”
“你们知道想要得到一个人,却得不到时,那种痴狂入魔的疯障有多么恐怖吗?”
“你们有谁能够明白,在那銮殿之上被遗弃的难堪胜过了之前的所有,那些所有的所有,都可以一人独自承受,唯独那件事,承受不来........”
“东篱子墨,千凉鸢死了啊,你们有谁知道呢?”
“就在那天,那金銮大殿之上。”
她……
他竟伤她至此。
他以为这是最好的筹谋,却怎知会给她带来,这样无法泯灭的伤口……
她该是恨他,该是憎恶他的。
可是,他承受不起,失去她;却忘记了,她又是否能够承受,失去他?
他错了,一步错,步步错……
现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男人,带走她;看着她向别的男人敞开心扉,如此的痛不欲生!
“凉鸢……”浅声呢喃,痛入骨髓。
焰清绝怀里的凉鸢震了下,眸光从焰清绝的肩膀探向那微弱却疼入骨髓的发生处,那里隐约有一朵朵墨色的玉兰花涌现。
“怎么了?”焰清绝垂眸,眉眼含笑,暖若春风拂面,轻柔难耐。
直直的望入他眼底,那双浓缩了苍穹的星眸里,唯有一抹如火如荼的焚艳红衣,唯有那一张倾城祸国的如画娇颜,唯有那一双氤氲朦胧的绯色桃花眼。
忽然的凉鸢就笑了,不若往常敷衍假面;眉眼弯弯,水润剔透,清纯如朝露初起,明媚如云卷云舒。
“无事”她弯了弯唇角,由着焰清绝公主抱,荡着两条腿,心情愉悦的拽着他散落的长发。
不都说好男人可遇不可求。
她遇见的男人好不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个男人有让她义无反顾的去求念头了;于是,她去谋求了,可是却求不到;弄得狼狈不堪,一无所有;在她绝望无助的时候,这个不被她谋求,不在她期许之内的男人出现了。
他好不好,她也不知道;可是她知道,他对她是极好的;两次见面她都是狼狈不堪,胡闹任性的她自己都无法接受,可是这个男人,这个一面之缘的男人是那样的包容着她,由着她胡作非为,哪怕伤了他,他依然眉目温润如初。
对她好的,那就是好男人;而这个男人,她看着也不讨厌;那么为何不试试呢?
或许,他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