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楼中虽然关于法术的书籍众多,关于阵法的书籍却委实不算多。他所很快找到位置,二楼的一个偏僻角落中。
梁白发现大多数弟子都流连在法诀剑诀或是真气修练一类书籍的地方。关于法阵的书籍却是少有人翻阅,所以许多的书籍上面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梁白选了几本入门的书籍,拿到一边细细阅读起来,也对阵法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法诀与法阵本是同源,或者说法诀是法阵的进化,两者同样以心御气以气御法。不同之处在于法诀只需要口诀或心法,而法阵需要阵图和阵诀两者兼得才成能布成局势。所以一般来说法阵要比法诀复杂也更加缓慢,也更加难以修练。
但是法阵的优势在于它比同级别的法诀要强大。法阵一旦形成,则自成一方天地。在这一空间中施法者的能力将被强化,对手将被弱化,这是法诀所没有的优势。
“已经很久没有弟子来看关于法阵的书籍了!”
梁白正捉摸这些书的时候,一声苍老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梁白抬头一看,见到冯伯山真人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旁边。
“拜见冯师叔!”梁白忙站起来行礼。
冯伯山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来,顺手拿起梁白身前的书看了一下。
“《法阵概要》这本书虽然是入门级,但是对于阵图和阵诀两者间关系的阐述不如《法阵精略》,对法阵中许多基础知识的讲解也不如《阵志》精确。你如果想学最好先读《万法归宗》打好基础,然后再看这三本书,将会受益匪浅。”
“是,弟子知道了。”梁白恭敬地回道。
“新来的弟子一般会要求修练真气的法门然后再学习法诀和剑诀,你是哪一阁的弟子?”
“我是励雪阁弟子,阁主没有对我的学习没有提什么要求,所以自已想随意看一看。”
冯伯山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倒也符合他老人家洒脱的性情。你怎么想起钻研法阵来了?”
梁白不好意思地说道:“有些好奇罢了。”他当然不能说自已学习法阵是为了破解后山大阵,探寻后山的秘密。
“学习法阵比法诀要难一些,不过学成了,作用也会大一些。”虽然是一些台面上的话,但从冯伯山口里说出来,平和中自然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师叔,我看到剑院的弟子大多数选择学习法诀和剑诀,而法阵却是很少人问津。我粗略读了一下关于法阵的书籍,发现法阵的缺点也只不过比法诀布置的慢一点而已。”
梁白见冯伯山平易近人,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将自已的疑惑说了出来。
冯伯山笑了笑,说道:“你观察的倒是仔细,其实不仅剑院弟子很少人修习法阵,现在整个修真界学习法阵的人也不多了。其实法阵与法诀便如同过河的两种方法,坐船可以过河,过桥也能过河。两种方法虽然大相径庭,最终殊途同归。至于人多与人少,这其中的原由与道法的发展有极大的关系。”
“道法乃至世事的发展从古至今都遵从着一个规律,那便是由难入易由繁化简。相比于宽阔的大路人们更喜欢捷径。修真原有‘符箓’‘内丹’和‘练气’三法,因为前面两样太过复杂所以逐渐被历史抛弃便是这个道理。法诀原是对阵法的简化与缩减,也是对法阵的改进和创造。有了法诀,人们便能更加快速地提升自已的能力。我师父前代剑圣在二十岁便踏入圣境,使得人们对法诀的推崇到达了顶点,这也是法阵没落的一个原因所在。”
“既然有桥可过,何必再浪费自已的时间造船呢?”,冯伯山摩挲着手上的法阵书籍不无感慨道,“法阵也很快会成为修真的一段历史,被人们所遗忘。”
“这样说来,法诀的确有它的优点所在,但是依我看法阵也有法诀无法比拟的优点。”梁白想了想说道。
“哦?说来听听。”冯伯山听到梁白的话,有些讶异。
“无论法阵还是法诀,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求道’。法诀经过不断的简化和改进,已经沦为提升实力的工具,而非悟道的途径。所以我觉得若是追本溯源,法阵应该比法诀更接近于‘道’。”
冯伯山鼓掌赞赏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有这样的悟性,真是难得。”
梁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师叔过奖了。”
“人们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有捷径在前,很少人能不动心。你如果想学法阵,在《法阵初学指略》和《精简阵法释例》两本书之间有一本无名札记,可以拿去钻研钻研。”
冯伯山的轮椅慢慢离开,临走时说道:“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这里找我。”
梁白忙拜谢,“多谢冯师叔。”
见冯伯山已离开,梁白又重新去找了《万法归宗》和那一本无名札记。
一回到铁峰山上,梁白便钻进了房间不再出来,连吃饭都是桃花亲自送了进去,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那小子怎么样了?”李慕舟从外面回来,见到桃花正在院中洗碗,坐在院中的凳子上问道。
“过不了多久,励雪阁主的位子怕是要换人了。梁师弟已经答应我了,等他当上了阁主会招十个八个弟子过来给我当跟班。”
李慕舟摇了摇头,满脸的不相信,“不会吧,他来到阁里的第一天,我就为他测了命格,这小子可不是那种有天赋的人。不过他油嘴滑舌,哄骗小女孩倒是有些本事,你可要小心了。”
“有些事可不只看天赋,还要看机遇,你忘了顾师叔吗。”
就在这时,梁白房内突然亮起一道火光,转瞬间便黯淡了下去,声势看起来很足。
“臭小子,别把房子烧了!”李慕舟向里面吼了一声。
“这几天梁白在里面修练,你每天都会打听一下,你别说你是怕他出事。我看你就是担心,担心他练成法阵。”桃花将洗好的碗碟摆放好,说道。
李慕舟讪笑道:“我担心什么,法阵之所以现在被人所抛弃,就是因为练起来太难太慢了。就是再给他五十年时间他也破不开后山的法阵”
桃花似乎对梁白很有信心,“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咯。”
在第五天的清晨,铁峰的宁静被一声巨响打破。梁白从房间里面冲了出来,浑身冒着黑烟。他的衣服和头发许多地方还带着火焰的痕迹,他跑到院子中间仰头兴奋地喊道:“我成了——!”
“成什么了,成疯子了吗?”李慕舟从房内走出来,见到梁白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打趣道。
桃花也打开窗户,莫明奇妙地看着梁白。
梁白高兴地说道:“我的法阵练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