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
就在侍卫一拥而上后,场中响起一声暴喝,一道火红色的光芒从人堆中炸开。一众侍卫被巨大的力量冲击,纷纷倒地不起。而那个青年则一连被震退八九步,“砰”地一声撞在墙上,墙壁顿时被砸的微微凹了下去。楼层也是一阵晃动,房梁上大片灰尘落下。
只见梁白单膝跪地,一手拄剑,一手按地,手掌与地板交接处赤红色的波纹如同涟漪荡漾。地板上蛛网般的裂纹由掌心向四周延伸,范围足有丈远。
“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我一介草民,能与太子亲近是我的荣幸!”
梁白抬起头看向梁思意,眼中满是笑意。然而在梁思意看来,这笑意就像是猛兽对猎物的垂涎,令人心里发毛。他开始有一些后悔,不该不听无尘子的劝告。
梁白慢慢站起,手掌抹过剑身,剑身立刻变成赤红色。他跨步踏弓双手反握长剑,蓄势待发。
孙亮、张行云和张仲三人看到梁白开剑,都握紧了拳头,既为他担心,也有些兴奋。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提三尺剑,平天下事。管他是太子还是皇帝,有什么事是一把剑解决不了的!
“护驾,护驾!”
梁思意再也承受不住梁白眼神的逼迫,疯狂地喊了起来在。在场众人都以为梁白不过是会点功夫的小混混,谁也猜不到他竟然是一位修真者,显然这个误会闹得有些大了。人们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那个闭目品茶的道士,可是那老道根本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梁白真气爆发向前疾奔,长剑在地板上带出一道长长的火痕,声势骇人。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出兵器阻止梁白。倒地的侍卫跳了起来,青年从墙边飞扑过来,就连孙大礼也义无反顾地张开双臂挡在了梁白与太子之间。一道人墙,瞬间形成。
梁白大喝一声,反手撩剑,一道刚猛无匹的剑气凭空而生,如狂龙咆哮向前直冲,直接将众人掀翻在地。
梁白跃过倒了一地的众人,直接向梁思意奔去。
“你别过来,别过来!”
梁思意见到挡在身前的人墙一击即溃,叫喊着向老道士那边靠过去,希望他能保护自已。
梁白转眼便到了梁思意身前,将他一把按倒在桌子上,赤红的刀锋抵住了他的脖子上。眼见太子受到了胁迫,桌子旁边的老道士却仍在悠闲自得的喝着茶,他丝毫没有援手的意思。见老道士没有插手的意思,梁白心中舒了一口气。
“听说你要打断我的双腿?”
“误会,误会!”梁思意感受到刀锋上火辣辣的温度,欲哭无泪。
“听说我不敬王室?”
“没有,没有!”梁思意看到刀锋上,自已的头发被烧断,不敢有半点忤逆梁白的意思。
“太子大人大量,不会过后来找我的麻烦吧?”
“不会,不会有人找你麻烦,谁找你麻烦我就……我就打断他的双腿。”梁思意已经瘫倒在桌子上,有气无力。
梁白高声说道:“多谢太子殿下赦免我罪过!”
他看了老道士一眼,收起了焚星剑,穿过众人去扶起叶家祖孙。梁思意毕竟是太子,又有老道士在一旁边护卫。梁白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吓一吓他,权当是为叶家祖孙出气了。
“放心,有贫道在他是不敢伤害太子殿下的。”
老道士咂了咂嘴,对爬在桌子上的太子殿下,一本正经地说道。梁思意听到这话,差点气昏过去。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孙大礼忙跑到梁思意身边,他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腥臊味,低头一看,却是梁思意脚下湿了一地。孙大礼忙将自已的外衣披在了梁思意身上,
“太子殿下,这里地方简陋人多眼杂,不如移驾到微臣家中,也好让我进一些做臣子的本份,好好款待殿下。”
“也……也好。”
梁思意被众人拥簇着下了楼,那名老道士朝梁白笑了笑,一挥拂尘也跟着离去。
“师父,那我们也先回去了。”孙亮和张行云走到梁白面前,拱手拜别。
“师父?胡闹些什么,快跟我回去。”孙大礼听到孙亮对梁白的称呼,脸色难看,不由分说便将他拽下楼去。
张仲见众人都下了楼,走过来跟梁白商量道:“师父,叶老爹受了伤,将他接到我家中疗养,你看如何?”
“会不会不太方便?”
张仲笑了笑,“我爹娘都是心地善良,乐善好施的人。以前总是责备我跟着孙亮鬼混,不知道做点好事。他们要是看到我这么做高兴还来不及呢。而且在这里唱曲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家中正好还缺个照顾花圃的人,至少能保证他们衣食无忧,不必在这里看别人的脸色受别人的欺凌。”
“叶老爹,你觉得怎么样?”梁白问道。
叶老头摸了摸叶小叶的头,见孙女受了惊吓神魂未定,点了点头。张仲拜别了梁白扶着叶老头也离开了天香楼。
在天香楼对面的茶馆二楼,一名少女临窗而坐,将这一切尽看在眼中。她的对面坐着一个中年人面容刚毅,腰杆挺的笔直。
“白阳的太子,原来是这样的人物,真是见识了。”中年人语气不屑地说道。
少女啜了口茶,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笑道:“也许他现在这副面孔正是他期望别人看到的样子也说不定呢。”
“主公……小姐的意思是,他是假装的?”
“假不假装我不知道,但如果我是他,肯定不会这么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孙亮。他能克制自已,这份心胸,至少我做不到。”
中年男子看着渐远的大队人马,低声说道:“不管是真是假,也许我们可以趁着这次天赐良机,为白阳国制造点混乱!”
少女摇了摇头,“如果我没有猜错梁思意身边的青年是韩牧的儿子雪岭军越骑校尉韩陵,那道士大概就是万清山天师门的掌门无尘子了。”
“无尘子,白阳的国师?”中年人这才想起来。
“商家的四个老爷子这次没有跟着我们过来,我们没有把握对付他们。再说这一次我们是来游玩的,又不是来惹事的,四叔就不要太操心了。好不容易离开了西境,四叔也到处游览一下吧,东境与西境的人物风俗还是有些不同的。”
中年男子知道事不可为,只好作罢,“那个修真的少年倒是有些意思,不知道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我看他没什么特别,不过是仗着有些本事就以为天下无敌的……俗人。”少女好不容易想到一个词来形容。
少女忽然想起事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懊恼道:“哎呀,差点忘了,榕姐姐约了我去戏班试衣服对戏词,我要先走了。”
旁边两张桌子的茶客见到少女下楼,立刻站了起来。男子抬了下手,制止了他们。
“都不必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