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的海洋如囚笼,白色的雾,他好似触摸到一层茫然的门缝。
他尝试着进入那个门,他双手伸了过去,他伸过去了。
惶慌着,又狂喜着,他小心缓缓过去。
他看见了微末的奥妙图环,他过去了,过去了,就差那点,一点……
他过去了!
来不及欣喜与打探,下刻即被狠狠排斥了出去!
痛,触针的痛!
灵魂好似被刽子手斩成了二断,不住惊悚!
怒火直将他淹埋!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明白!
为什么他不能进去!就差那一丝!就是那一丝将他摔死!多少次?难道就因为他不是此界之人,就因为这样规则将他排斥?还是他的身躯不能修行此界之法?
为何会这样!他不愿相信!他不能相信!每尝试一试,他就痛苦一分!
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他虽很害怕,但还有那一丝的可能安慰着他。现在,这一丝的可能却完全被绝望所剥夺!
他身子不住颤抖着,他失去了一切,如果他不能修行,他来到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也许……也许他只要再次闭上眼睛,只须再次闭上眼睛,他就能看到他熟悉的土地了……
可是,要是……他无法看见……
他不知该如何,他好想闭上眼睛,却又好害怕闭上眼睛,他好痛苦,钻心地折磨着。
“既然你救了我,我理应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不许后悔!”他再次想起了那个可恨萝莉少女的话语。
机会?……后悔?……
的确是啊!
他疯魔攻心,竟是晕迷着吐出一口血来!
血,是红色的!
苏缚绑贴身着的那部《升元诀》谱秘被沾染。
他眼里空洞,惨白的脑海唯遗最后一丝不甘绝望的乞求!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老天,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
对!鬼神!鬼神!鬼神!我答应你,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带我回去,让我回去好不好?我一切答应你!鬼神!出来!鬼神!
毫无声响。
不甘,愤然,乞求,绝望,沉默,空白……燃成寂烬,了无。
乐观不是逗逼,他只是用逗逼来掩饰成乐观,用予不让自己过分的绝望。
但是当最后的一曙生机也被狠狠撕碎。
他为什么还要活着?
他一个废物也不成的家伙还活着干什么!
苏缚绑死了!
苏缚绑,死了!唯残留着一副“罪楼狂歌”的空壳!
他眼睛是闭着的!
地球,叔父,孤男,刘毅坚,宅门,少女,吻……
片片影断,溯回……
“罪楼狂歌,你在干什么……”他隐约听见脑海里这么一句话,但是……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好累……好累……
这是一潭湖水,盆子大小,潭是死的,死水底下有一块冰石,冰石里闪熠着辉芒。
冰石一下爆炸蹦开,辉芒大泛光彩,死水变成了旋涡。潭,活了过来!
那光茫肆无忌惮地尽情吞噬着漩涡,死水慢慢被光茫融洽,光茫沉积成了一团,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影子!那影子睁开
了眼,它张大了口,那光芒连着活潭被它吞入口中!
苏缚绑,不,应该道是那道影子,它睁开了眼,看着地上那血红与被沾染的《升元诀》,不见动作,良久,它一把捉住《升无诀》,撕着塞进嘴巴里,津津有味地嚼咬着。
它吞下了《升元诀》,那不知是什么制成的《升元诀》被它当成食物下了肚子,一毫也不剩!
它站了起来,青色光雾缠绕着它。
它扫望四周,开口说了句话,嘶哑着的声音:“呀!好吃?嘿嘿……”
它是谁?它怎会出现在苏缚绑的身体里?苏缚绑呢,他在哪里,他死了么?还有,它为何要吃下那《升元诀》,是太饿了么?它又为何说出“呀!好吃?嘿嘿……”这么一句古怪离奇的话来?
谁也不知,包括它自己。
“喝?”它下腹鼓动,舌尖顶着上齿,颇为迷惑地看着自己。
下一刻,迷惑不见了,他又顽皮起来,疯疯火火地奔着,冲着,打翻斗着,用头撞着柱墙着,拍动着墙壁着,翻滚着,用脸贴着足背着,抬脚踩踏背脊着……
终于,它累了,趴在墙角,双手仍抱着墙柱子。它打起了呼噜,眼睛珠子睁得大大的,却好像睡着了一样。
【一…一,一i一,一;一,UnU,VvV,@r@】
它形举如是个典型的神经痴儿,却又如是猴子哥一般调皮,实是古怪至极,令人废解不明。
它是苏缚绑么?罪楼狂歌?鬼神?
夜很黑了,正值蓝月红云,星海堂院似个穿擎人间的神秘魔宫。
“炅贤老师,淑良主任,罪楼他真的无法再修行了?”喜怒顺丰问道。
“唉!”两人既是叹惜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忍直视喜怒顺丰的眼睛。
“一点可能也没有吗?”
“这……他这种情况,能活下来已经很难得了。我们已经尽力了,恕我们无能无力,对不起!”炅贤冥下愧疚道。
“怎么会这样?”喜怒顺丰晶莹的眼泪掉了下来,脸上惨白。
“喜怒同学,你放心,我们会替罪楼狂歌会长报仇,绝不会饶恕黑魔局!”淑良差舍也是道。
“堂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再想办法好吗?”哀乐青年担忧地看着喜怒顺丰几乎毫无血色的脸儿,很罕见地叫了声“堂姐”。
“怎么会这样……”喜怒顺丰嘴唇不住嚅嚅着,指甲捏进了手肉。
“堂姐,咱们先回去吧……”
喜怒顺丰仿佛失去了魂魄,呆滞慢慢走着,却是差点跌倒。
哀乐青年赶紧扶住她,看着她这样子,忽儿也忍不住崩溃了,泪珠不断划落下来,“堂姐,你不要这样……”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混混也不会独自去追杀黑神五魔,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失去元神,他也不会……都怪我!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哀乐倪儿说着说着,禁不住抱住了喜怒顺丰颤抖的身躯,伤心大哭起来,“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呜呜呜……呜……”
“唉!”炅贤冥下和淑良差舍摇了摇头,眼眶也红了,他俩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蕴藏着的悲伤,叹惜与愤怒!
黑魔局,你太过份了!
微微风儿吹拂过来,它眨了眨眼睛,用手揉着屁股,爬起来。
突然,一道闪亮的寒芒急疾劈来!
快!
这道寒芒快得吓人!
它感觉到了什么,它跳开了这道寒芒。
黑影有些意外。却是第二道寒芒而去!
它又躲了过去,嘶哑着的声音迷惑着:“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黑影低沉道,“我想杀你!而你又不让我杀,你说怎么办呢?”
咔嚓!
墙柱被寒芒一劈削出一大缺口!
“卑鄙!溅人!”它愤怒了,这人竟敢攻击它!
“死去吧!”破喉心叫一声,眼里的戾气亮得骇人。
三四道寒芒绳网死死锁向“罪楼狂歌”。
“罪楼狂歌”非常愤怒地惹着鼻梁弓,似只小豹虎。
“罪楼狂歌”竟是视若不见般蹿向破喉。
那阴寒的亮芒竟是贴着“罪楼狂歌”的衣角而过。
“罪楼狂歌”就似一道影子,或应该说他就是一道影子!
破喉一下色变,他见过不少事情,但也是没见过如此古怪的事情。
罪楼狂歌不是已经失去元神了?怎么可能?这只是陷阱……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