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巨大的吸水棉,贪婪的吸食点一个人的一生时间就像巨大的吸水棉,贪婪的吸食点一个人的一生和青春,但它不会一直储存,过于精彩的人生,过于怨恨的回忆,时间也会承担不起,它会在某个恰好的时间,某个恰好的地点,把这些东西还给应该得到的人,让它去继续寻找,去再续。
顾西松弛了一节课的神经在下课的一瞬间也紧绷起来,顾西小心翼翼的望向韩晓妍,只见他学的正认真,便决定不过去找她了,正要趴下补觉,就听到头顶传来楚阳的声音。
“嗨,同学,你叫白芯河?”
白芯河抬头微微一笑,像是融化了万年寒冰一样的温暖“恩。”
“呵呵,你好,我叫楚阳。”说着便伸出一只手来,作势要跟白芯河握手,这时班里的一些人开始起哄,叫嚣着让楚阳放开白芯河,浪名在外的楚阳也不为所动,继续伸过手去,和白芯河握完手后便高兴地回了自己的位子。
之后五分钟的沉默,顾西终于打破寂静,侧头向着白芯河。
“你原来在哪儿上学啊。”顾西小心的试探着。
正在低头学习的白芯河听到问话后抬起头来看着顾西,瞬间被放大了的脸突然出现在顾西眼前,吓得顾西一愣神。
“市一中,你叫什么名字啊。”
缓过神来的顾西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平生一顾,顾西。”
白芯河抿嘴一笑,别过头去,望着远方自语道:“平生一顾,顾西,呵呵,好名字。”
“······”
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虽是没什么精彩的,却也让顾西莫名的心安。
下午放了学,通校的学生便回家了,住校的学生还得上晚自习,顾西随便拽了一两本书扔进了书包,起身准备离开,看到白芯河还在那里学习,轻声道“你住校?”
“恩。”
“学校的宿舍挺潮的,多盖点东西。”顾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正站在那惊诧着刚刚的举动,却没看见正走到前门口的韩晓妍在听到这句关切的话时,也不住的停下了脚步。她背着很多书,双手环胸站在那,用说不清的眼神看着站在那的顾西,几秒种后,安静的气氛终于被打破,韩晓妍用她那尖锐的嗓音喊着“顾西,你还走不走!”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班里还在学习的同学都吓得放下了笔,顾西也缓过神来,尴尬的对着白芯河笑了笑,挥手再见,韩晓妍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顾西也匆忙的跟上,离开教室。
等他们离开了,白芯河冲着前门的方向,用无声的口型说了句“再见。”
校外,在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又经过那株巨大的梧桐树,在冬天虽已经凋零,却熠熠生辉,它的树干粗壮到五六个人才能围起来,听老人说这棵树有很多年的历史了,它看尽了人世的冷暖,悲欢离合,千米深的黑暗地下,扎着强壮的树根,承载着最初的回忆,在这座古城中,深埋着,芳香沁人。
顾西和韩晓妍在梧桐树处分开后,就朝着自己的家走去,在一座颇大的民宅前停下,看这模样,要说他和那颗梧桐树一个年纪也不过分,推开半掩的木门走进去,依旧是空无一人的大院子,早些年父母就南下去创业了,顾西有个双胞胎弟弟,顾轶,父母临走前决定带了相比之下更需要照顾的顾轶前去,把顾西一个人留在了这座城市,不过每个月会给顾西寄很多钱,顾西已经有五年不见弟弟了······
顾西扫了一眼格外冷清的院子,空荡得很,把书包扔在一边,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梦里,他又看到了顾轶赖在门口不愿离开的背影,又听到了母亲说:“顾轶怎么说也是弟弟,他不懂得怎么照顾自己,一定要带着顾轶。”又听到了父亲的呵斥:“你个女人家家的懂什么,顾轶不稳重,不能成大事,他跟着我们去能学到什么,我需要的是像顾西一样的头脑。”小小的顾轶蹲在门口,在听到父亲的话后,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这时,顾西看到小小的自己拍了拍顾轶的肩膀,然后跑到父亲身边,“我不去!我不喜欢经商,你们带着顾轶走吧。”然后小小的自己不顾后面的喊声,转身向着黑暗跑去·····
“弟弟!”顾西猛地一下醒了过来,大喊了一声,坐在床上,眼神迷离的看着窗外,竟突然勾起了唇,意味深长的“我竟然那么勇敢过。”
起身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了,外面漆黑一片,顾西打开台灯,坐到书桌前,从书包里拿出临放学前拽上的两本书,竟是一本美术一本体育,顾西自嘲了一声,便关上了台灯,起身走出去,爬上屋顶,顾西经常坐在屋顶上,因为屋子里实在是太闷,可今天刚下了雪,一坐到屋檐上,就吹了几缕北风,顾西连忙拉紧了外套,朝着远方看去,密密麻麻的房屋都亮着温馨的光,每一盏都是一个故事,每一家,都有一些忧愁,北风吹着顾西的心,飘忽不定,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西开始不思进取,不上进,开始整天的颓废,或许是从别人说的“被爸妈抛弃的孩子”开始,又或许是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自己住在诺大的房子里,害怕到睡不着,紧张到把门从里面反锁一道又一道开始,顾西不想做这样的自己了,他开始吧最孤独的自己埋藏在深土里,开始戴上一层又一层的面具来掩盖那可怕的样子,当一切都过去之后,所谓的悲伤已经被覆盖的看不出一丁点儿痕迹。
“在那光的尽头,站着爱了你等了你一生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