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子卿从噩梦中惊醒,满头的汗珠,脸色泛白。
她又梦见了那个场景,父亲被押上刑场,母亲当夜殉情。
大概这一辈子,子卿都忘不了父亲在被斩首前浩然正气的眼神,这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文臣,在死亡面前却丝毫不畏惧,为了他想守护的天下。
当天夜晚,母亲对兄妹俩说:“子卿,宇锋,娘这一辈子没有白活,也从未后悔过任何事,只是很多事情都觉得无能为力。事到如今,娘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兄妹二人。宇锋,你要照顾好妹妹,如果可以,你们去一个平静一些的地方吧,这一生不要再入帝王家。”
不要再入帝王家。娘,子卿不孝,终是负了你的愿,哥哥被那个人派遣到了边关,但我一定会寻到他的。那个人,会不得好死!
“王妃。”如意推门进来,打断了子卿的思绪。
见子卿满头大汗,忙去擦拭询问。子卿摇头:“无碍”便下床梳洗了。
穿戴完毕,如意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王妃,韩夫人从娘家回来了。”
“韩夫人?进府多久了?”子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询问到。如意答:“快一年了。”一年了,仍无所出,看来也并不受宠,子卿在心里想到。
“王爷呢?”子卿起身向御花园走去。“一大早就跟晨芯姐姐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如意跟在身后。
子卿在亭子里坐下,看着石桌上的一碟核桃酥问如意:“这是谁放在这的?”“奴婢不……”如意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一个由远及近的声音打断了。“是我的。”语气凌厉,复又不屑的加了句:“妹妹好。”
想必这就是韩夫人了,衣服都是上等绸缎,缠枝图案是些牡丹,头上的步摇随着步伐叮叮作响,大有妖艳的感觉。
韩夫人的这身打扮与子卿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子卿只着了一件普通的淡黄色衣物,头饰也只是戴了一个简单的发钗。这样看来,仿佛韩夫人才是正妃,而子卿只是一个丫鬟。
不等子卿说话,韩夫人便走到亭中坐下。
子卿语气平淡道:“原来是姐姐的东西,还好念月未曾动过。”“可是有些东西,你已经动了,比如我的人。”韩夫人话里有话,自是在说自己的丈夫。
想来,回娘家还未归的苏夫人平日也都是被这韩夫人欺压得紧。
子卿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想来必是念月打扰了姐姐赏花兴致,那便先告辞了。”后起身欲走。
“妹妹带走这核桃酥吧,姐姐不想吃了。”韩夫人语气带着吩咐的意味,仿佛子卿真的只是下人。
“不了,念月素来不喜欢这些。”子卿并未回头,径自走着。韩夫人向自己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如意便被拦住了去路。“把东西给你主子带上。”
子卿不想多作纠缠,“既然姐姐如此盛情,如意,带上吧。”
如意听闻,立马端起核桃稣想赶上子卿的脚步,可没走几步便摔在了地上,核桃酥落了一地,如意急忙爬了起来。
“奴婢该死,请王妃责罚。”“你确实该死。”回话的并非子卿而是起身走近的韩夫人。“可是……是她故意绊倒我的。”如意看向韩夫人的一位丫鬟,韩夫人突然一脸怒气道:“贱婢,犯了错不知悔改,还敢诬赖我的人,来人,掌嘴。”
话毕,那个绊了如意的丫鬟就上前恶狠狠地动起手来,只两掌,如意的嘴角就溢出了鲜血。
那丫鬟继续扬手欲打,子卿快步上前重重的回了两掌,直接打得她摇摇晃晃差点没站稳。
“本妃的人自己会管教,哪轮得到你这等奴才欺负。”子卿满是愤怒,但还是抑制住怒火冷冰冰的训斥。
如此,韩夫人自然也是生气了,留最后一丝体面的说:“妹妹,打狗也要看主人呐,这是谁给你的胆子。”
子卿拍了拍手掌白了一眼那个丫鬟道:“姐姐动了我的人,我只不过打了姐姐一条狗,这不算过分吧,何况还脏了我的手呢。”
刚说完,如意怯怯地靠近子卿耳边说:“王妃,我看我们还是快走吧,她可是皇后的侄女。”
皇后的侄女,有趣!难怪敢如此嚣张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