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刚到了睿王府的门口,炎睿怒气冲冲地当先下了车,炎青紧跟其后加快了脚步,拦在了他面前。
“父皇,您今日在大殿之上为什么要反对?”
“为什么?你这是在质问为父?”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日,皇兄来府上明明都已经通知过您。当时您也没有反对让安夫人当瑾王妃,您难道忘记了吗?”
“没错,我是没有反对,他想娶什么人那是他的事。可是,你今天在大殿上没听到那个女人说的什么话,简直不堪入耳,这种毫无德行之人,怎么配当王妃?”
“那也是九公主先挑衅,安夫人只不过是以嘴还嘴,以牙还牙。”
“哼……她要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把这口气忍了,本王还会觉得她是个知分寸的人。瑾儿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沉不住气,要我看来,那个女人就是个妖女。”
“爹,您简直顽固不化,不可理喻。”
“逆子,给我进去思过。”
“我不去……”
正在炎睿和炎青争执不断,全都怒不可竭之时,睿王府门口忽然停了两辆马车。炎睿转身,看向马车大喝道:“什么人?”
马车内,黎陌和鲁狄同时下车,还未走至炎睿跟前,就看到炎睿一挥手,大声说道:“二位还是请回吧,明天的比试本王会一视同仁。”
他的话音刚落,就转身直接朝王府内走去,丝毫不给黎陌和鲁狄拒绝的机会。
炎青对着他们歉意一笑,也悻悻然走了进去。
……
“东西?”安语桐诧异,“上次被雨淋了之后,什么也看不清。你知道他们要那个做什么吗?”
“本王也不清楚。”炎云瑾眸光幽暗,藏了不为人知的心思。
鲁国的祖先是野蛮的番邦,以蛮横、嗜血著称,他们的思想里没有和平,只有剥夺、侵占和暴力。鲁国面积广大,且多为草原,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最大的劣势就是草原上物资比较贫乏,所以一入秋冬就大举攻入相邻的国境,几番掠夺之后再退入草原。
如果他没有猜错,他们在谷城找的应该是藏宝图,他不知道那个叫琴姨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个图,巧的是居然被这个丫头得到了。真不知道,这倒底是福还是祸?
安语桐耸拉着脑袋,有些无精打采地说道:“看来我的麻烦大了。”
炎云瑾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说道:“我陪着你。”
安语桐眉眼一弯,“云瑾,你真好。”
“丫头,你又在诱惑本王?”
“我没有。”
“你有,你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在诱惑本王。”炎云瑾说话的同时,眸光渐渐变得幽深,气息也跟着凌乱。
安语桐羞红了脸,她从来没有见过这般霸道的人,她压低声音提醒道:“我们现在在车上。”
“车上……”炎云瑾的声音透着低沉下的魅惑,“没试过。”
……
四方馆北边
“啪——”
长鞭的声音在小院内炸响,鲁莹拿着手中的长鞭将一个婢女从台阶上抽甩到院中的石砖上。那婢女滚了两下,口中溢出鲜血来,连忙跪地认错道:“奴婢该死,奴婢再去给公主换杯热茶。”
鲁莹回到四方馆,一身怒容进了居室,适时一个婢女端茶水进来给她。可是她还没喝就说茶水冷了,于是二话不说便一脚将那婢女踹出居室,抽出了自己的长鞭。
“本公主现在不想喝茶了。”鲁莹说着又是一鞭子横空抽出,直接朝那个婢女的后背上甩去,一边抽一边暴躁地咒骂道:“贱人,打死你,我打死你……”
那婢女整个人蜷缩在地,不住地哀嚎着,浑身上下的衣衫已经凌乱不堪。
“闹够了没有?”
鲁狄一脸煞气地走了过来,用力拉住了她的长鞭。
那婢女被一旁的婢女给扶了下去,临行前,深深看了鲁莹一眼。心肠这么狠毒,难怪瑾王不喜欢她,这种女人根本不配站在瑾王的身边。
“我就是气不过……”鲁莹收回自己的鞭子,神情有些委屈。
“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那个小妾,你就是不听。”
“太子皇兄,她手里倒底有什么东西,你这么护着她。”
“她手里有谷城的藏宝图,我们之前派人找了那么久,没想到居然落在那个女人手里。”
鲁狄的目光渐渐变的犀利,他们得到消息,谷城有前朝的宝藏。如果,他们得到了这批宝藏,就再也不用担心物资贫瘠了。
只是,为什么偏偏会是那个女人?
炎云瑾如此护她,真是一点都不好对付。
鲁莹听他这么说,也沉默了。半响,她才开口道:“皇兄,如果她明天愿意跟我赌一场,她输了,我就要她……”
“睿王现在谁的面子都不给,明天的事还是未知数。”
鲁狄看着漆黑一片的前方,一双眸子微微眯起。如果,能把这个女人带回鲁国就更好了。
“太子殿下,门外有人求见。”适时,侍卫的声音响起。
“什么人?”鲁狄问。
“他说,他是可以帮太子的人。”
鲁狄走后,一个婢女匆匆走到鲁莹面前,递给她一个锦囊,轻声说道:“公主,刚刚送东西的妇人说,此锦囊可以帮公主一个忙。”
鲁莹将锦囊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小小的纸条。她看了一眼,眉头不解地皱了起来,紧接着,她的脸上渐渐蔓延了诡异的笑容……
……
四方馆东边,黎华端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擦着眼泪,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张帕子了。
“公主,您就别再伤心了,这样会哭坏身子的。”一旁的婢女安慰道。
黎陌将茶杯重重地放下,“你哭成这样,明天该怎么比试?”
闻言,黎华的声音立马止住了,她眼睛轻轻眨了眨,“太子哥哥,明天会比什么?”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太子哥哥没有去找那个睿王吗?”
“找了,他不见客。”
“如果比武……怎么办?”
“放心,应该不会比武,安语桐好像也不会功夫。”
黎华点了点头,看着黎陌离开之后,才渐渐把袖中的瓷瓶拿了出来。
她的目光盯着那个瓷瓶,眼底透着诡异莫测的光芒。
……
四方馆西边,元伟一袭白衣静静地立在树下,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今日大殿之上的情景……
他的语桐,真的变了。可是这样的她,为什么也会让自己的心,一下一下受到撞击。
裴雨萌就在他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知道他不开心,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她就这样默默地守着他。
须臾,杜寒走上前,轻轻在元伟耳边低语了几句,元伟的眉头微不可察地凝了凝。
“你亲自去跟着。”元伟对着杜寒吩咐道。
“是。”杜寒领命离开。
元伟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明月,语桐,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走,那我就只能强行带你走了。只要你愿意给我时间和机会,我会重新走进你的心里……
……
炎城不起眼的一处巷子,幽暗深邃,在这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诡谲。
一中年男子立在巷子口,目光注视着四方馆的方向,嘴角勾了一抹阴冷的笑意。
身后传来脚步声,那人走近之时,恭敬地下跪道:“主子,办好了。”
“嗯,是鲁狄本人吗?”
“是的,只是属下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北鲁国也是我们的仇人,为什么要帮他们?”
中年男子不答,反而微微一笑道:“谁说……我们是在帮他们?”
那人闪过片刻仲怔,连忙请罪道:“是,属下太过愚钝。”
中年男子深沉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嘲讽的色彩,片刻之后,这样的色彩,又归于平静。
炎云瑾,你会不会感谢我,帮你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