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乔安回家,明艳的鲜花爆竹和频繁的迎来送往暂时屏蔽了职场的种种不如意;乔安基本没见着父母:春节之后就是两会,直接关系父亲升副市长还是去政协;而母亲则忙着应付生意上的各种朋友;只有陈辉,随时与乔安在微信上聊着,像是回到了初恋的好时光。
回上海前夜,乔安终于逮住了母亲,告诉她自己和陈辉的事情和探讨辞职去北京的可能性。乔安本以为母亲会为自己顺利摆脱三高妇女齐天大圣的称号而开心,岂料到妈妈的反应是:“不行!坚决不行!”
“安安,你在分析师的初级职位上几年了?四个整年了,你这时候辞职去北京,前功尽弃,你准备再做几年被人呼来唤去的基础工作?陈辉现在是待你好,想为你遮风挡雨;可我问你,你能给陈辉什么?陈辉这样的,身边从来不缺漂亮能干家世好的女孩子,日子久了,你凭什么保证他能对你始终如一。妈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婚姻其实就是一场利益的捆绑,你不足够强大,婚姻关系就是脆弱的。你现在要做的,是在黑桥尽快升职,能够有一些话语权,这样你跟陈辉坐在一起才有对话的资本。”妈妈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乔安父母的婚姻就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合作。乔安小时候,妈妈还只是一个天然气公司的财务,爸爸是个小学老师。妈妈看准机会,很早开始做天然气设备安装,在大家都看黑白小盒子的时候,乔安家里就有了长虹彩电。后来妈妈的公司规模日渐增大,也抓紧时机投资一些地产项目,才让爸爸没有任何经济压力,心无旁骛苦钻业务,很快成为骨干教师。后来做了校长教委主任,也有底气两袖清风,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机遇。
“你说黑桥等级森严,给外国人的机会少,是果真如此还是在找借口逃避?职业生涯之初没有不辛苦的,你这样有点困难就逃跑,以后能有什么大发展?听妈妈的,再坚持一下,要相信努力勤奋一定有回报。年轻人,就是太心急!再说你爸如果这次能上副市长,在我们市也能给你带来一些资源,再加上陈辉的帮助,你在你们公司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吧。”
乔安无从辩驳,妈妈的话,虽然残酷,却不无道理。在这个社会里,背叛出轨离婚生生不息地上演,要求女孩子强大,才是妈妈对孩子最深沉的保护。乔安把妈妈的反应告诉陈辉。陈辉沉默了一会儿,表示理解。
“给我两年时间,我要争取两年之内当上副总裁,然后跳槽去北京找你!京沪之间有好多周末夫妻,只是我们得捐好多钱给航空公司了!”乔安说出两年之内当上副总裁的豪言壮语时,心里却有些打鼓:据汀说,外国人在黑桥没有能在五年之内完成分析师到副总裁的跨越的;如果自己的努力不能改变公司不被言明的规则,两年之后,自己又如何选择?到时候离开,会不会因为巨大的沉没成本变得更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