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柏被东云的话吓得后退了几步,反倒是秋希向前踏了一步,问道“到底是谁?既然你坚持既不是路黎杀了成恩也不是九朝杀了她的话,那究竟是谁干的?”
东云站在成恩的遗物旁边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他拿起了床头柜上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吃了下去。
“犯人从我们全员七人到齐…不…大概从这场游戏开始之后他就开始密谋杀人,然后让无罪的人背负上他的罪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家伙可真是个阴险的家伙。”秋希不屑地说道。
“是呀..未免也太过分了!”董柏跟着责骂道。
东云看向暗声骂着的两人。
两人在他的目光下咽了一口唾沫,最先是秋希说道“那么,少年你已经知道杀死成恩的凶手是谁了吗?!”
东云发出了几声‘嗯嗯’的感叹,继而说道“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
东云舒展开了双臂,脸上带着从容的浅笑,一脸的期待,简直是特意想要让人们尽情地观察他一样。
五人都愣愣地看着东云,可始终没从东云身上瞧出什么蹊跷。
“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呀。”看不出东云古怪的秋希低语着,还看向身旁的董柏。
慢了半拍的董柏点了点头,说道“是呀,什么古怪都没有。”
然后他就将自己的头沉了下去。
乡唤皱了皱眉,说道“你呀!如果有什么要说的话就快点说出来呀!”
东云有些别扭地看了乡唤一眼,然后不得已地恢复了原本的神情,接着说道“没什么变化才是最奇怪的。”
乡唤和秋希皱了皱眉,而最先意识到不对劲的是路黎,她一下子就“哦!”地一下叫出声来。
东云笑了笑,抬起手来,将手里拿着的药瓶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那是一瓶平凡无奇的镇静剂药片。
“镇静剂?那又怎么了?”秋希有些奇怪地说道。
“你忘了么?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吃下过这瓶镇定剂。”
听到东云的话,秋希看向路黎,说道“不就是路黎吗?记得是因为她精神起伏太大再加上有些眩晕症才给她吃的。”
“吃了之后呢?”东云不厌其烦地说道。
秋希皱了皱眉,被东云引导着说道“那还问么?吃了之后觉得困就回房睡觉了,结果成恩就死在她的房里了。”
她说完之后,她的眼神被拉回了东云的身上,视线在他和路黎之间徘徊不定。
“为什么…”她震惊地低语到。
没错,路黎在吃完镇定剂之后有了强烈的睡意,但反观东云,他依旧一脸的精神。
东云满意地点头说道“没错,这就是线索。”
“虽然镇定剂的主要成分是巴比妥,虽然不同的量对人的影响不同,服用多了可以使人睡眠,甚至使人死亡,但这瓶药一颗的程度最多只能够普通的抗焦虑而已,根本不足以催眠一个人。”
“可是当时的路黎确实是很困的样子,那又是怎么回事?”乡唤问道。
“那是犯人干的,利用了镇定剂的特性来唬弄我们。”
“那是怎么回事?不是镇定剂的原因的话,我当时又是为什么会那么困?”一直坐在大床上的路黎说道,眼睛直盯着东云。
“你仔细想一想,在你发困之前还吃了别的什么东西?”
听见东云话语的路黎仿佛因声音而被催眠了,回忆在脑中苏醒,但她这一天来,唯一入口的东西就只有成恩递给她的药片。
“只有成恩给我吃的药片而已…”路黎说道。
“难道是成恩?”秋希低语道,“是她假装给路黎吃了镇定剂,其实是别的什么东西?”
东云一脸失望地叹了一声,为什么这群家伙老是把事情推向成恩,明明她只是最无辜的被害者,以及为这一切事件的真相留下了线索的人。
“关联性,很多东西都是互相关联的,牙膏一定会与牙刷关联,播音器在的话就会有磁带,有被害者就一定会有杀人者。”
“既然有药片的话…”东云话止于此。
路黎一边回忆着一边双手比划着吃药时的情景。
她的右手抬起,当时她的右手拿着从成恩那里拿来的镇静药片,可是他的左手也抬在半空中。
当时那只手自己拿着什么?她对自己问道。
正如右手应与左手成对,她在吃药的时候也有某样与药片关联的东西…
“水…”她幡然醒悟地说道。
“水?就是那东西被人下了什么东西么?到底是谁递给你的?”乡唤问道。
紧接着,被乡唤压制住的九朝似是回忆起了那个时候的事情,激动地说道“是的…是的!我记得…我记得那个递给小姑娘水的人…我记的是…!”
路黎将头转向秋希的身旁,离门最近的男人。
“董柏!”
“什么?!”秋希叫出了声。
董柏的脸开始扭曲,在事情暴露的如今,他的表情简直宛若被逼到了悬崖处的羚羊,疯狂、绝望。
但他却依旧不愿放弃求生。
他冲上前去,秋希发出尖叫。
“糟糕了!”
董柏抓住秋希的手腕,将她的身躯拉入自己的怀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剑、仅有二十五公分的短剑。
路黎发出惊讶地叫声,东云微微一笑,因为那把剑和杀死成恩以及被路黎握在手中的短剑一模一样。
“你这混蛋!果然是你干的好事吗?!”乡唤大喊道
“是呀!混蛋!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被揭穿!明明已经把那个女人杀死了,为什么我还必须要受到这种事情不可?!”他一手抓着秋希一手拿着短剑。
人质与短剑与暴徒么?感觉就像是电影上的老套桥段的必备的组合呢…
情况紧急时刻的东云如是想到。
“已经没有办法了…”陷入疯狂的董柏自语道。
“我只能把你们全都杀了,这样才能瞒住所有的事情!”东云代替董柏说完了他接下来的话。
东云依旧从容地笑着,而董柏则彻底被他的话语激怒,他手中的短剑在空中凌乱的挥舞着。
被他抓住的球希眼睛里渗出了泪水,虽然想要大叫但嘴巴已经被董柏的左手捂住了。
“先跟你说一声吧。”东云接着说道。
“如果没有被倒刺刺伤的觉悟的话,最好不要碰玫瑰比较好。”
听到东云完全意义不明的话语,他陷入了疑惑,然后搅乱他大脑的刺痛从手中传来。
他大叫了一声,左手的力量在一瞬间减弱,而秋希也趁机从他的手里挣扎逃了出来。
失去了人质的他在脑里不断叫骂着,然后眼睛落在了自己滴血的左手上,一把原木铅笔刺在了他手肉之中。
他在痛苦中有些疑惑,一边痛苦地叫着,一边思考着,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随身拿着这种就算是学生也不会带着的铅笔?!
然后…他想起来了…
【赵秋希,我是一名服装设计师手下的学徒…】
这是秋希简略的自我介绍。
是因为从事服装设计所以才会随身带着原木铅笔。
旋即,身体半屈着的他惊恐地看向眼前东云,露出仿佛看到怪物的表情。
难道说…不..怎么会?难道说他就连这种事都预料到了吗?!
东云的样子在董柏的眼中渐渐变得恐怖、深邃,简直宛若恶魔一般。
然后恶魔开口说道“关联性,这就是你涉下迷局的逻辑依据。”
“那么…你也应该明白吧,既然有谜团就一定会有解开谜团的侦探…”
东云对宛若负伤野兽的董柏说道。
董柏咬牙忍耐了伤口带来的痛苦,他奋力一踏,朝着他眼中的恶魔冲了过去。
“既然有暴徒的话,就一定会有…阻止他的英雄。”
东云冷酷地说着。
乡唤的身体就像弹簧一样射去,高大的身材不可思议地宛如狡兔般灵敏,右手的拳头狠狠地挥去。
董柏睁大了眼睛。
拳头落在了董柏的脸上,脸颊凹了下去,整个瘦削的身躯飞了起来,短剑也脱手而出。
飞起的身躯撞到墙壁之后才像破布一般滑了下来。
从乡唤的压制下脱身的九朝又鬼鬼祟祟地在地上匍匐动弹。
这时,一把尖锐、透着锋芒的利剑从空中降落到了他的首级旁边,刺入地板。
“噫噫噫噫!!!!”险些被短刀刺中的九朝惊恐地发出惨叫,把头从短剑旁缩了回去。
一只穿着靴子的脚落在他的旁边。
他循着鞋子朝上方看去,东云正冷冷地盯着他。
“我劝你最好还是什么都不要做乖乖在这里呆着,否则我可不知道这把剑会落在哪里。”
他晃悠着自己手里的短剑,那是和刺入地板的短剑宛若双生子一般无比锋利的短剑。
他咽了一口唾沫之后,放弃了行动乖乖地趴在了地上。
正面挨下乡唤一拳的董柏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脸上就像关节错位了一样扭曲得不成样子。
秋希的身体还在颤抖着,发软的双腿终于支撑不起身体,整个人瘫坐于地。
暴风雨已经过去了,留下的仅有在寒冷面前瑟瑟发抖的犯人、未亡人,以及夜晚深邃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