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房间内,连指针转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思考…思考!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样诡计!
只有拥有钥匙才能进去的密室..成恩的遗物…轮船斯堪提亚…
“等等…难道说..那个家伙..”东云低语道。
“不对…就算如此,也与成恩的死未必有关系…!”
“客人,你还思考么?”提亚突然在他的右眼出现。
思考被强行打断的东云责怪地说道“你来干什么?!”
“我只是看到困恼的宾客,而深感悲伤而已。”
“你还真是会故作姿态,如果你能够就这样让这艘轮船靠岸,让我们出去,我的一切困恼都会迎刃而解。”
“这可不行,以斯堪提亚的权限无法做到还给你们自由这件事情。”
东云带着几丝讽刺地嗤鼻一笑。
“那么悲伤的你又能为我做些什么?”
提亚微微一笑,这名宾客似乎已经明白了该怎么对待提亚了,不再将她当成人而怨恨她,而是将她当成物件尽其所用。
“提亚,只是来给宾客一个忠告。”
“宾客,你未免太相信别人了,无论是那个叫做路黎的女孩还是其他人,即使现在不是敌人,未来也可能会是,毕竟人类不会如我一般永远忠诚不变,是非常善变的存在。”
东云一瞬之间陷入了困惑,揣测起她说这些话的意图。
这艘船上发生的一切事情,提亚都会知道,在任何角落,做任何事情都无法逃过她的眼睛。
知道一切的她说的话,对于东云来说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在他意识到她语中蕴含的深意之时,他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神情有些紧张。
提亚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地浅笑。
“那么,请客人随心所欲的挣扎吧,那是你们仅有的微乎其微的自由。”
说完这句话后,她仿佛完成自己的使命一般从东云的眼前消失了。
东云的身体行动了起来,将钥匙插入锁孔中,用力推着,巴不得直接将这扇门给撞倒。
他从房门中跑了出来,朝着阶梯的方向竭力奔跑,用双腿压榨身体里的每一丝气力,仿佛与时间进行着生死的角逐。
路黎呆呆地坐在雪白的洋床上,打蜡的光滑地板上依旧残存着血迹,天鹅绒被也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放在床柜上的成恩的遗物,这些都无一不证明着成恩在这里死去的事实。
“只要自己待在这里就好,这样其他人就会安心了。”
她在这个房间里是这样想的。
在这个无论出去还是进来都做不到的房间里,她很安全。
只要她待在这里,哪里都不去,秋希她们就不会担忧自己生命受到威胁,乡唤和东云也不需要那么费力地保全萍水相逢的路黎。
在她的想法里,这个夜晚每个人都将因不受到她的恐怖而安眠,但对于她而言,现在、未来的每个夜晚都将是不眠夜。
接着,她闻到了如血液一般刺鼻的气味,她开始有些木然,脸上没有了一切表情。
接下来,她认识到了悲哀的现实…没有人会因为自己失去自由而感到宽心,唯有自己死去,别人才会真正地感到安心。
但这名少女没有挣扎,而是选择坦然地接受,接受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
房外的人脸上戴着口罩,旁边的红色箱子上有着一个火焰被横杆划掉的图案。
这个房间既无法进入也无法出来,完完全全的密室。
但…就算不进入,毁掉一切的方法也有很多。
门缝里被汽油浸过,汽油在门缝间流入房内。
他口罩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一把高档的打火机,打开金属盖,擦动引火转轮,火焰喷发。
他后退了几步,只要他引燃汽油,这个房间很快就会烧起来,那个女孩就像是笼中的小鸟一样无法脱身,在里面必死无疑。
他遗憾地摇了摇头,低语到“对不起了,要怨恨就怨恨你倒霉地搭乘这艘天煞的轮船!”
“我只能这样做了!”
说着他想要扔下转轮式打火机。
东云冲上了楼道,从昏暗的楼道里看见了火焰的亮光。
那个昏暗楼道里男人也吃惊地看向东云,仿佛看到了鬼魂一样的胆战心惊。
被发现?!我被发现!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会被审判!我会被审判掉的!不…他们一定会将我开膛剖腹!不要!我还不想!我也只是一个倒霉人而已…我也只是一个被连累的倒霉人而已!他们真正该怨恨的应该是斯堪提亚才对!
他惊恐地看着楼道口的那名前来拯救笼中小鸟的少年。
他在惊恐中看着那个少年,仿佛看到了前来搭救公主的年轻骑士,口罩下的那个男人在惊恐之中仿佛一下子年老了十岁。
他咽了咽唾沫,打火机的火焰在他后退的过程中被风吹灭了。
然后,他察觉到了…自己为了安全起见,在身上穿上了阻燃的防火服,而且脸也用口罩遮了起来。
谢天谢地!
他的胸膛里又涌起了希望,继而他的计划也随之在心头重新燃起。
他赶忙再度擦动打火机的转轮,但东云比他迅猛地冲上前来。
被东云的势头吓到的他在惊讶间不小心让打火机掉到了地面,他在脑内无数次谩骂自己的无能。
东云近在眼前,他陷入了恐慌…害怕和不安中。
男人在慌忙中抽起了脚边的汽油桶朝东云扔去。
狭窄的楼道里东云被他扔去的汽油通砸个正着,但空掉了的油桶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东云一下子就将油桶用手挥开,油桶被他打落于地。
但就在那个间隙,那名穿着防火服,连身材都看不清,只觉得很高大的男人从他的身边跑了过去。
东云没有去追他,只是上前走近路黎的房门,靴子被汽油沾湿,刺鼻的汽油味非常的难闻。
看见上面的刻着‘Lu..Li’的名牌,他安心地笑了,在赶来这里的途中,他还一直提心吊胆地害怕会不会赶不上。
这时,路黎右边的门扉打开了只够一人通过的间隙,瘦削的董柏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将门迅速关上。
“发生什么事了?”
东云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继而,忽然微微一笑,身体如释重负一般的轻松,继而说道“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董柏狐疑地问道。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脚下踩着汽油,发出一声惊讶的嚎叫。
“这是汽油?!有人想要纵火么?这可不是小事,怎么能够轻视呢?!咱们先去楼下,太危险了!”
东云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不下楼,我必须在这个门前才行,请你把其他的三人叫过来,我有事情要说。”
“怎么?你看清纵火犯人的脸了?”董柏问道。
东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已经知道犯人了。”
听完后,董柏点了点头,绕开浸满汽油的地方走开了。
在他走了之后。东云敲响了路黎的房门。
“你是谁?是想要杀死我的人么?”房内的少女问道。
“我是东云,是要救你的人。”东云轻声回应着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