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起床睁开眼睛的刹那,老是感觉时间静止了多年,而万物轮回才刚刚开始——我迷糊的翻了个身,下意识伸手将被子给星儿盖好,而后缓缓坐起来,用手慢慢揉了揉眼睛。
这种赖床的行为很容易让我感到上瘾,介于清醒与沉睡之间的徘徊,让我的内心一半位于光明,一半身处黑暗,太容易让我产生朦胧的依赖,有时会让我丧失斗志,以至于终日无所事事,想到这,我心里默叹了一口气。
转脸看到星儿沉睡的脸庞,这个平时灵动、欢喜的人静静的躺在我的身旁,世界的角落都在发光,心里的阴霾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杂人悄声走出房间,缓缓将客厅的窗帘拉开,在他眼中,无数的星辰瞬间落于海面,紧接着拉开窗户,夏日的暖风迎面而来,吹在他困意的脸庞上,那风仿佛能把一个懵懂的孩子吹成成熟的大人,把无知的少年变成智慧的老人,杂人张开怀抱,伸手向前握了握拳头,轻声道:“这感觉真是久违了。”
天台上的声控灯感应到这声轻语,一缕光照了过来,杂人抚摸着他下巴那一撮毛,看着镜子里油光的脸自言自语道:“唉,修炼成神的道路也没有什么不好,起码脸上不会泛起油光,我这都快成了油腻的中年大叔了。”
人越老皮肤越容易出油,这种东西会慢慢改变人自身皮肤的颜色,也难怪有那么化妆品的产生,生活不成了问题,那么必然要追求一些高质量的东西,人天性爱美,毕竟连自己都不想看见镜子里黄不拉几的东西。
起床洗了把脸后的我总算是清醒了许多,我准备收拾一下自己,整理一下东西,离开这里,找个人迹罕至的度过余生,只求平淡安稳,我没有勇气踏上那条道路,星儿肯定会很失望吧,“负心汉“三个字在心里一闪而过,我何尝不是失望透顶,这个决定充满了逃避,我原本就是那样的人,可惜,在经历过那么多事后,也丝毫没有改变。
先去将我今生的资料全部销毁吧,走在这空荡的走廊里,抬眼就能看见一旁的市政大楼的附属办公楼,灯火通明的大楼里只有几个办公室有一两个年轻人在值夜班。
抬头走进市长的办公室,里面装修的很简洁:办公桌椅,一台空调,一个储物柜,还摆了套沙发,环顾四周后,并没有发现我想要的东西,要不是我知道市里私下在海边那里圈了块地专门为新上任的市长他老人家盖了个高尔夫球场,不许别人进入,这装修还倒是节俭。
楼下的档案室也找了,关于我的个人资料,应该还保存在之前的老市政府大楼里,没来得及搬运,这座新的市政大楼虽然不比之前的占地大,倒好在它是一座高楼,实际办公面积还是有的。
推开天台的门,迎面袭来夏日的暖风,抬头就是漫天的繁星,慢慢走到房檐边上,小心翼翼的坐下,并不敢向下俯望,还是有点恐高。
睁大双眼向前望去,能看到楼下保安室的大爷们在喝茶看电视,远处几条街的霓虹灯,更远处的居民楼,甚至高架桥上一闪而过的汽车,火车行驶的轨道……
这一切都在象征着这座城市的辉煌,唯有此楼寂静无声,没有一点亮光,而我却想要逃避这一切,没有缘由。
:“大晚上一个人来这里,也不怕遇见鬼。”
听到这个声音,杂人愣了一下,而后嘴角微扬,轻声笑道:“遇见你这种女鬼倒也蛮不错。”
:“你呀!”星儿踮起脚尖,拉着杂人伸过来的手臂爬上了楼台,顺势掐了他一把。
杂人闷哼一声,扭头看她,飞扬的发梢轻抚她俊俏的脸庞,眉目间刻满了桀骜不驯的棱角,年轻又张扬,平静而又惊艳,总之,无与伦比。
:“呆子,好看吗?”星儿向他抛了个媚眼,缓缓一笑。
杂人强行压下血脉喷张的自己,缓缓点头,星儿笑的更灿烂了,杂人却缓缓转身抬头看向众星闪烁的天空,他无法描述这种让他心悸的感觉,也许星儿她也要离开了,夜之子走的那天,我也是如此,内心叹了口气,终是说道:“我感觉你的气息比之前更强大了,以前,我只在夜之子身上才感受到过这种神秘的力量。”
:“夜之子的眼泪可以让死去的宇宙重生,里面蕴含着宇宙诞生的本源,我已经将其全部吸收,并且诞生了新的身躯与灵魂,那原本属于我的身体,已经与我合二为一,我现在的实力和冬夜差不多,不对,应该比他强,你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吗?以后叫我要叫星儿大人懂吗?!”星儿越说越激动,到后来还有点威严,但她那盯着杂人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本就是无辜的少女,非要逞强的模样,总不禁让人好笑。
杂人黑着脸,在她兴高采烈的眼神中,缓缓地抬起手,狠狠刮了她的翘鼻子一下。
:“哎,你干嘛呀!”星儿立马鼓起腮帮子,朝他皱眉。
:“一天天啥事不干,就知道吹牛!还大人,没见过吃那么多的饭、睡那么长觉的大人!”杂人斜了她一眼。
星儿挥了挥她的小拳头,恶狠狠地说:“信不信我揍你!”
:“呵,长本事了,哎嘛呀,疼,松手,我错了。”杂人的耳朵被星儿狠狠的揪着,别说好久没挨打,突然挨揍了,还会有些不适应,我连忙痛不欲生的求饶。
:“哼!还敢不敢了?!”星儿又用了几分力气。
:“不敢了、不敢了。”在杂人的哀痛中,星儿总算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