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汤圆发现地面在颤抖,不,是整座山在颤抖!一时间山石翻滚,树木坍塌,鸟死花残。汤圆紧紧地抱住一块裸露出来的岩石,震惊地朝山顶望去。却发现山顶处的老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披头散发的巨大头颅,五官被头发遮掩,甚至分不清哪边是正脸!
汤圆和这颗头颅相比就如同一只蝼蚁,在波涛汹涌中随波逐流,任凭命运摆布。汤圆因修为提升而带来的喜悦感瞬间被惊恐替代,这是他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起的磅礴力量。
“小辈,现在你可还要听?”一个比之前洪亮百倍的声音从那颗头颅中发出,汤圆被震得七窍流血,真气停顿,天仿佛塌了。
生死危机下,汤圆识海中的五彩蕴神莲瞬间飞出体外,化成一尺大小,在汤圆的头上悬浮,护住汤圆四周的一方空间。
“仙字一座山,万里人未还。纵使长生在,还有山外山。小辈,你走吧。”巨大的头颅突然抬头,露出一只空洞的眼睛,里面仿佛有漩涡存在,一圈又一圈。一股天旋地转的传送之力在眼中轰然爆发,汤圆和一只蜥蜴瞬间被卷入其中,生死未卜。
“纵使……长生在……还有……山外……山……”汤圆消失后,一道道似穿过亘古岁月,充满沧桑腐朽的声音从临近的岛屿深处传来,带着叹息,带着绝望,带着无尽的悲凉。如空谷传响,久久不愿散去。只有中央处那座最大的岛,没有任何波动,如一座早已死去的火山,被岁月渐渐遗忘。
“小辈,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岛屿又恢复了寻常的宁静,鸟语花香,一座巍峨如云的山峰矗立在岛屿中央。山顶上,一个老人在默默凝视着前方,他没有开启第三道试练……他还记得五千年前,有个少年也是这样被传送出去,却如石沉大海,翻不起任何波澜。
仙古道外的传送阵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我怎么回来了,我记得还在和鳞鱼族的家伙战斗呢,怎么突然把我传回来了?”不远处,是个半眯着眼,坐在摇椅上打瞌睡的白胡子老头,胸口的酒葫芦在他的肚皮上缓缓起伏。
“喂喂喂,说你呢,发什么愣,还有半个月就要宗门大比了,你怎么还在这呆着!”白胡子老头突然睁开眼,怒瞪着汤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哦,宗门大比,好。”汤圆像丢了魂一样应了一声,迈步朝外门弟子住宿的方向走去。
“嗝,现在的老生怎么都这么没礼貌,不对啊,我记得老生里面没这个面孔啊?”白胡子老头打了一个酒嗝,有些纳闷,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眼露精光,一扫酒鬼般的颓废模样,“他才刚进去多久,怎么实力提升这般迅猛?”
白胡子老头走到仙古碑前停下,双目在搜索着什么,“我记得当时瞄过他的令牌,他叫什么来着?汤包?汤圆?”良久,他终于在仙古碑靠近底部的位置发现了他想要的信息——汤圆,三千六百六十七层,排名两千八百五十二位。“什么?练气八层,才三千多层?仙古碑不会统计错了吧?”白胡子老者像是见到鬼了一般,万年来,仙古碑从来没失误过。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什么都不知道。”白胡子老者喝了一口酒压压惊,自我安慰,又恢复到慵懒的酒鬼状态。
回到自己住所的汤圆,仍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内视了一番,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实力竟然突破到了练气八层,血液的颜色也变成了三种,运转真气,不自觉地使出了几招既熟悉又陌生的招式。
“我失忆了?”汤圆有些不确定,努力想回忆着什么,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多突然蹦出了一个沧桑悠远的声音,“仙字一座山,万里人未还。纵使长生在,还有山外山。”
“这是什么意思?”汤圆有些莫名其妙,但这两句话如烙印在他的灵魂里,每次自己想回忆仙古道内发生的事,就会自动蹦出来,想忘都忘不掉。
汤圆又打量了一下储物戒指,里面多了很多很多东西,虽然陌生,但绝大部分又本能地熟悉,只有一本叫《长生经》的秘籍和“我记得我一直用的是储物袋啊,怎么突然多出两个空间大上很多的储物戒指?难道我走了狗屎运,得了什么前辈的传承?”汤圆只能暂时这么解释,因为自己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化,这种变化就好像突然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实力突飞猛进一样。
汤圆尝试着和左臂上的七彩雷火蜥传音,问问它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因为从仙古道出来之后,它一直在颤抖。
“小雷,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汤圆左臂上的蜥蜴图案一直在跳动,小雷的反应明显不正常,这是他和小雷相处这么久一直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当即朝小雷传音。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小雷没有直接回答汤圆的问题,只是不停在重复这四个字,良久,才缓过神来。
“主人,你猜我在禁制里发现了什么?”小雷平复了一下心情,似准备说出一个惊天的秘密。
“什么禁制?你不是刚吞了一个鳞鱼族的人么?”汤圆莫名其妙,小雷不会是吃坏了脑子了吧。
“就是岛上那座山上的禁制啊。”小雷也一愣,心想不是你让我去破禁制的么,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
“就是试练那座岛上啊,我跟你说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破开了最表层的一道薄薄的禁制,那可是上古禁制啊,金丹修士都是破不开的。”小雷越说越有劲,丝毫没有发现汤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脸上阴晴不定。
“快出来,我准备给你洗胃,你一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汤圆拍打着左臂,就欲出门找出水源给小雷洗胃。
“你别闹,我跟你说啊,那层禁制特别厉害,我刚破开一道小口子,就很快要愈合。还好你雷爷爷机智,我硬是把尾巴尖儿堵在里头,然后朝里看。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啊,我看到了很多人!他们都戴着枷锁,双目无神,好像在进行某种仪式。喂喂,你别捏我啊,这么大的惊天消息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汤圆觉得小雷真的疯了,它说的话没有一句是自己能听懂的。
“你不会失忆了吧?还是吓坏了?传送之力的影响没这么大啊。”汤圆的身子明显一顿,迈开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你不会吓坏了吧?没事,慢慢消化就好了。”小雷还以为汤圆在和它开玩笑,也没有在意。
“不是这句,你再说一遍。”汤圆的神色突然很严重,似听到了什么敏感的词汇。
“你不会……失忆了吧?”小雷试探性地问道。
“失忆!失忆?失……忆……”汤圆的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但他这次没有停止回想,绞尽脑汁地去回忆仙古道内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再继续跟我说说仙古道内发生的事情,快!”汤圆此刻头痛欲裂,几乎是咬着牙对小雷传音。
“额,我们来到万妖丛林中央,那有个传送石台,我们被传到了一座岛上,岛中央有座山,山顶有个老头……”见汤圆头疼地在地上打滚,七彩雷火蜥的语速也是越来越快。
“岛四周都是海水,还有许多其他的岛屿。对了,最中间还有个最大的岛……还记得那个绿色透明的怪老头么?我们被他传送进了第一道隐藏试练空间,是一个叫万妖丛林的地方。我们还和筑基初期的妖兽战斗过,你忘啦,你还把一只进化过的虎翼魔狮给宰了。对了,你还和一个叫陌年的小子过过招,你还获得了貔貅血脉……”七彩雷火蜥从他们刚进万妖丛林开始讲,讲了大半个时辰,除了让汤圆更加难受外,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不行,再这么下去他会昏死过去,甚至对现在的记忆都会造成影响,山顶上那个老头子肯定是怕暴露,抹去了他的记忆,估计没安什么好心!”七彩雷火蜥早已显出身形来,看着呼吸急促,几乎失去知觉的汤圆,心里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记忆,记忆和神魂相关,神魂……对了,他有一株五彩蕴神莲,试试这个能不能帮他恢复点记忆。”七彩雷火蜥眼前一亮,把自己之前和汤圆解释过的关于五彩蕴神莲怎么巧妙渡过天劫,怎么遁入汤圆识海掩人耳目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汤圆眉头紧皱,嘴上咕哝着,“五彩蕴灵莲,五彩蕴神莲……渡劫……”汤圆仿佛看见自己的识海有一朵莲花在悄然绽放,丝丝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细看上面还有模糊的画面在不停地变化,那是汤圆的残缺的部分记忆之光。
“有戏,还有什么对他而言特别重要的?对了,月姐姐!”七彩雷火蜥努力回忆着相关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