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样的出色,万众敬仰,他笑容如同黄金光芒灿烂,地位尊贵无比。
他,是他的挚友、主人,他们就好似亲生的兄弟。
可是……
在他平静的表情下,有着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
是只有一点点么?
鸿鹄用手指关节狠狠地敲击着自己的太阳穴,那个他一直不愿意去回想的画面,缓缓地从脑海中脱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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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间小小的,简陋的茅舍,青山碧水中,显得格外萧瑟而孤单。
那时的自己,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有着清秀的面孔,已经比一般孩子要高的身材,四肢修长,眼神软弱而慌张。
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大约三十岁,面色苍白枯萎,额头上敷着一块毛巾,他正半跪在床边上,为了怕那块毛巾不够凉,不断地将它从她的额头上取下来,浸泡在盆中,悉心地铺展好了,又摊好。
女子憔悴地一笑,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鸿儿,对不起……娘这一次,恐怕是真的无法熬过去了。”
大滴大滴的泪自他眼角坠下:“娘,你不要乱说,你只不过是受了风寒,郎中已经抓了药,说只要退烧,一切就会好的,娘你不要乱说……”
女子凝视着自己唯一的幼子,眼神带着悲悯:“鸿儿,娘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的,只是苦了你了……娘没有用,一直没有给你过上好日子……”
鸿鹄再也忍不住,趴在娘枯瘦的身躯上,大哭起来。
娘曾经也是个美人,眉梢眼角还残留着精致优雅的痕迹,她曾经是扬州城里殷实人家的小姐,家道中落,原本也可以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她遇见了一个人。
那一眼,让一生改变。
她独自远走天涯,生下他,再也不去回想曾经的一切,就当作那是一场梦。
有的时候,鸿鹄会想,若是娘当初没有生下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