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步入“清泽院”,我才惊恐地发现,完了,百密一疏,忘记和苏权交互—我们俩各自住哪了,这可如何是好。
正着急着,忽然我想到了苏哲,他曾告诉过我,他住在院内的“清宁居”,他卧房的窗外有一棵桂树,每年秋天都能闻到浓郁腻人的桂花香。
回忆着苏哲的话,我踌躇着进了院内,院中还有几个背书的弟子向我恭敬的问好,虽不认识,但脸很熟,大概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吧!苏权贵为太子,虽互为同门师兄弟,不必行君臣之礼,但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我轻轻勾了勾唇,保持微笑,礼貌的回礼。但却见他们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怎么回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要我冷着张脸,对你们爱搭不理的,才正常吗?咦,不过话说回来,按苏权的性子,倒还真有可能。
唉,失策了,我应该先想想苏权的行事作风再应对的,他们不会生疑吧!算了,得先找到苏权的居所再说,要是出去一趟,连住哪都不知道了?那更惹人疑窦。
我在院里转了一怀,终于在东北方找到了“清宁居”,我在清宁居四周环绕着,想找到挨近桂花树的窗子,正当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异常嚣张的男声:“太子殿下,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我随声回头,却见一赤色长袍的男子,眉目极是张扬之色,这是工部所辖水部司长官何侍郎之子,何锡,他父亲为苏哲的舅舅,所以他苏哲很是交好。这小子平时虽仗着他自己皇亲的身份,有些跋扈,没想到他对太子也敢这般无理。
我讪笑了下:“我是来找苏哲的。”
“哟!太子殿下平素不是不屑于我们交往的吗?怎么,今天兴致大发了。”语气有些尖酸刻薄。
“阿锡,不得对太子殿下无理。”身后传来温润好听的男声。我回头,心中大喜,嘻!是我心心念念的苏哲。
他今天着了一青色长衫,清素淡雅,丝毫不染风尘。我望着他,强行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思绪,缓缓开口:“原来是六弟啊!我还正想寻你来着。”
“哦!不知皇兄寻我有何事。”疏离的语气,带有明显的戒备。
“嗯,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你到我居所一叙。”我心想苏哲再怎样都是苏权的弟弟,应该知道苏权住哪,只要他答应去苏权的居处,我便请他先行,他的走向总能给我指个方向吧!
苏哲听了,蹙了眉,深深地看着我,似是要透过身体将我看穿,我有些局促,他该不会看出什么异样了吧!不过,顷刻之后,苏哲终是笑开,却意味不明:“呵!皇兄这般突然相邀,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我惊讶的张了张嘴,一声“什么”即将溢出唇际,又将将止住,这怎么回事?苏哲一向待人谦和有礼,从不会这般语带恶意,更何况还是对他皇兄,他俩之间该不会有什么矛盾吧!这念头一起,我便否去了,我和苏哲走那么近,以前只见他俩兄弟来往不是很密,但也从未见得有什么冲突。
苏哲见我长久未语,哈哈一笑,却又有些敷衍:“皇兄不必放在心上,适才,是小弟开的一个玩笑,不过过怀儿,我要写闫旭师傅交代的文章,明天还要上交与他,恐怕没时间与皇兄一叙了,还请皇兄见谅。”语毕,还拱手向我虚虚一揖,说实话,样子虚伪得,即使我喜欢他,也忍不住想捶他。
我磨了磨牙,调整了下面部表情,向他虚伪一笑:“哪里的话,是我过于突兀了”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那我便不叨扰六弟学习了。”说完,便扭头走了。
我走后,何锡很是疑惑:“闫旭师傅何时让你交文章了?这两日我们天天在一块,我怎么不知道。”
苏哲眨了眨眼:“你傻啊,我刚敷衍他呢。”
“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闫旭师傅又布置什么业余文章了呢!咦,不过,你说,这苏权今天来找你,有何用意?”何锡很是不解。
苏哲笑了笑,有些不屑:“管他什么用意呢!就凭他一个朝中无人支持的太子,我就不信他敢拿我怎样。”
何锡点了点头:“也倒是,不过晚上你要干嘛,要不出宫逍遥逍遥?”
“不了,我还要帮幺幺抄她上月被罚抄的《诡辩论》呢!”苏哲一脸无奈。
何锡一脸意味深长:“呀!你小子,对那林幺幺可真上心。”
苏哲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