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月和修司并没有说太久的悄悄话,解决了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两人就回到了大家身边。
“师兄、师姐、星炼、文德,这是修司。修司,这两位分别是我修里师兄和希亚师兄,这位是我悠贞师姐,这两位则是我的朋友星炼和文德。文德也是我修里师兄的弟子。”漓月浅笑着将所有人都简单的介绍了一遍,然后又拍了拍冰凝硕大的豹头,“这头八尾寒冰豹是我修里师兄的契约魔兽冰凝。”
修里等人刚才已经见识了修司的实力,出于对强者的尊敬,漓月话音才落,众人就纷纷朝着她怀里的小狐狸躬身行礼,“修司大人。”
漓月吓了一跳,但以她的实力,不要说阻止了,就是躲开也完全来不及。
幸好修司很体谅漓月的心情,他两只前爪微微抬起,硬是将行礼行到一半的众人全都托了起来,“诸位不必多礼。”
众人又齐声道谢,“谢修司大人。”
修司眸光流转,“日后我和你们大家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总用敬语说话难免生疏。如果大家愿意交我这个朋友的话,不妨就和漓月一样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众人自然能够听出修司的真诚,几人相视一笑后,修里代表众人开口答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客套话说完,漓月突然想到当初爱丽丝的猜测,她好奇地看向修司,“对了,修司,爱丽丝老师说我之所以伤不到你,可能是因为你有神兽血统,是这样吗?”
修司点点头,“我是九尾天狐一族的后裔,生来就有圣域级别的修为。”
漓月的目光在星炼和修司之间转了一圈,“那修司是不是也可以变成人类的姿态?”
“以前不可以,现在可以。”小狐狸虽然嘴里说着“可以”,但行动上却丝毫没有变成人类形态的意思,而是依然保持着幼年银狐的姿态窝在漓月怀里。
漓月了然,“是那些把你关起来的坏人害的吧?”
“嗯,我在三岁那年就被族人下了一种无法使用自己力量的秘药,从那以后就只能以幼年银狐的姿态呆在那座宅子里面,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变回人类的姿态,更不能离开那里到别的地方去。”说到这里,修司漂亮的紫眸里闪过一抹自嘲的神色,“如果不是偶然从每隔三十年就会更换一次的仆人们那里听到了只言片语,我可能到死都会以为自己就是一只狐狸。”
漓月心疼的抚摸着小狐狸柔软的皮毛,“修司,那些都过去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修司眸色温柔,“嗯,我知道。”
漓月欣慰一笑,“说起来,当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付你一个小孩子呢?”
“当然是为了利益。”修里一语中的,“就像你当初被那个小家族拿去联姻一样,修司肯定也有让那个家族囚禁他的价值。而且,这么对付一个未来的神级强者,他们所求之物必然极为诱人。”
“是为了精血。”修司肯定了他的猜测,“泽菲尔家族是众多遗留在外的九尾天狐血脉中的一支,由于血脉过于稀薄的缘故,族人的天赋能力都十分低微,修炼成就也普遍不高。而唯一能改变这种情况的方法,就是使用神级九尾天狐的纯正精血改造身体。作为家族中唯一一个血脉纯正堪比真正九尾天狐的返祖之人,我自然成了提供精血的不二之选。”
修司说的这些,除了修里之外,在场的其他五人都是头一次听说。漓月忍不住问道:“精血?那是什么?”
“精血是由神级强者自身的血脉精华提炼而成的,普通的神级强者一百年内最多只能提炼一滴,否则就会伤及自身本元。”修里解释道:“而且提炼精血会影响到神级强者自身的修炼速度,所以除非有什么特殊原因,神级强者一般都不会提炼精血给别人。他们想要尽可能多的精血,而修司却不可能不顾自己的状态,任他们予取予求。所以他们才想出那种办法来的吧。不过退一步说,即使修司真的愿意为族人们尽可能多的提供精血,那些人也未必愿意领他这个人情。”
漓月大为不解,“这又是什么道理?”
修司赞赏的看了一眼修里,“当然是因为他们不想失去手中的权柄。如果主动权在我手里,那么即使他们不愿意,但迫于其他族人的压力,以后他们也必然要事事以我为尊;而如果我被他们控制在手里,那他们就可以利用我的精血培植亲信、拉拢族人,从而建立庞大的势力,得到更多的利益。”
“他们当初囚禁你,一定也是以家族大义为名,说什么‘这都是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之类的吧?”修里显然十分了解这些肮脏内幕,“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既然无法使用力量,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被人救了么?”
修司摇摇头,“是我自己逃出来的。那种秘药虽然能封印我的力量,但它只是把我变成了力量的容器,并不是消灭了我的力量,所以我的魔力其实一直都留存在我体内。不知是因为连续数百年服药导致我的身体产生了抗药性,还是因为我自身不断积累的力量在快速消耗那种秘药的封印效果,总之,最近这两百多年间,我每年都会有短暂的一段时间不受秘药的约束。当然最开始我能使用力量的时间就只有那些人重新给我灌下秘药之前的短短几秒钟,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一年当中不受秘药控制的时间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长。幸运的是,那些人只了解这种药的作用,却并不知道如何判定它被消耗的程度,所以他们每年都只是像往常一样固定给我吃一次这种药。而我为了防止他们加大药量,也一直在小心隐瞒自己的真实状态,所以那些人始终没有发觉他们每年给我吃下的药量早就已经无法维持一年的封印效果了。”
修里疑惑的问道:“那你为何不直接逃走呢?”
修司答道:“因为那座宅子外围被人设置了厉害的禁制,以我原来的实力,根本就无法破除。”
漓月立刻想到了当初把修司弹回院子里面、而她却可以畅行无阻的那道奇怪的光壁,“是院墙里侧那个奇怪的光壁?”
修司点点头,“我曾经尝试过很多次,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打破那道光壁,所以我只好一直小心翼翼的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今年4月,我终于得以突破瓶颈,得到了九尾天狐的记忆传承。而最为讽刺的却是,那天正好是每年一度,那些人给我灌药的日子。当时天地规则突然降临,他们所有人都乱成了一团,可却又对眼前正在发生的变故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晋升为神。”
说到这里,修司的眸光蓦地复杂起来,“晋级结束后,我从那些人口中得到了很多情报,其中就包括我父母早已亡故,当年把我囚禁在老宅的那些长老们依然大权在握,以及泽菲尔家族还有一名成神多年的超级强者这三条讯息。本来,在听说那些老东西依然活得风生水起的那一刻,我是打算立刻去跟他们清算旧账的。但是在听说了泽菲尔家族还有一名成神多年的超级强者之后,我却又不得不含恨逃离。”
“你的选择是对的。”漓月轻轻抚摸着小狐狸柔软的皮毛,声音温柔而坚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修司你还活着,那些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那天就一定会来的。”
“就算不来也无妨。”小狐狸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漓月粉嫩的脸颊,“被囚禁的八百余年,我身边也不是只有坏事发生。至少,我遇见了漓月。”
修司如此珍视她,漓月自然十分感动,但她却不认为修司有必要这么简单就原谅那些家伙,“这是两码事。就算有好事发生,那些家伙做的坏事也不能就这么一笔勾销。”
修司眸色温柔,“我知道,我也没有就此原谅他们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比起过去的仇怨,未来和你更重要。而且对我来说,能遇见漓月本来就是一件足以抵消八百余年囚禁之苦的好事情。”
漓月心中满是感动,“修司。”
“哇——”看着漓月小脸儿上浮现出的璀璨笑容,修里不禁暗暗咋舌,“这家伙,哄女人开心比我还拿手。看漓月这样子,明摆着就是只顾着高兴,连他们最开始在讨论什么都忘记了。”
“咳,咳。”修里假咳两声打断那边一人一狐的温馨对视,“修司,之前你一直都待在巴托斯魔兽山脉吗?”
修司无奈地看了一眼大煞风景的修里,“我在这里认识了新的朋友,之前一直都借住在他那里。”
修里直接无视了修司的不满,“如果我没有猜错,你那位朋友应该与格拉斯迪一族渊源颇深吧?”
修司点点头,“他妻子是格拉斯迪一族的女儿。”
“果然。”修里丝毫不觉得意外——能够在巴托斯魔兽山脉定居的神级强者,除了格拉斯迪一族的嫡系之外,他想不出来还有别人。顿了顿,修里提出了他最后一个问题,“那你之后准备怎么办?”
修司理所当然的回答道:“自然是跟在漓月身边。”
“果然是这个打算吗?”修里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
反倒是漓月大为意外,“哎?可以吗?万一那个泽菲尔家族的神级强者追来怎么办?”
“追来也无妨。”修司眸中杀意闪现,“他若不来也就罢了,若是来了,我必然要他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