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村人都围在了周围,于是唐明更理智气壮的讨要起了‘赔偿’。可怜那个还躺在地上呻吟的小伙计。贵公子被两父女的无赖,气的脸都青了。村里几个好事的更是添油加火的,村正家的整个院子都热闹了起来。
看着闹哄哄越来越乱的自家院子,村正赶紧制止。拉着贵公子到一边好言好语的让贵公子多少给上一点,就此了解这事情算了。此话被周围的的村民耳尖的听了句把句,本来热闹的院门渐渐停顿了下来。众人都想听听贵公子怎么说。
一番纠结后,贵公子从袖兜里掏出了几两雪白碎银,正准备扔给唐明父女俩的时候,一个温润娇嗲的声音打破了这时的安静,“村正,这样不好吧,唐明一个村中地痞,打了这位公子的人,怎么还要赔钱?要赔礼也该是咱们村给这位公子赔礼道歉才是,毕竟咱们村中出了这么个无赖地痞把人家的人给打了不是...”话一说完还朝着贵公子的方向福了福身后,朝着依旧躺在地上的青衣小伙计走去,“小弟弟没事吧?来,我扶你起来。”说着,半蹲着身要扶起对方。“哟!这不是老德头家的吗?你不在家待着怎么打扮成这样出门现眼来了?”村中著名的好事八婆叶三婶紧盯着对方讽刺道。唐明一看,可不就是刘晓文这个贱女人!看她一副给人戴孝的白麻布衣,仿似柔弱的千金小姐一般,装给谁看!这都三年了!当这村里谁不知道谁似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一个弱女子出来说上一句公道话怎么了?难不成非的让人传出去说咱们井塘村是个不讲理、未开化的野蛮之地不成?”村正听着刘晓文,哦不,应该说是唐文德家说的脸都黑了。可却被她说的不得不站出来,“公子家的伙计卖了劣质的九连环给唐明家,害的唐家小姑娘手伤了这确实应该赔点,但唐明把人打伤了,也需要赔些医药钱,我看,要不然就这么算了吧。”李村正和稀泥的话一出,贵公子的脸色倒是好看了许多,连带着看了好几眼帮自己说话的妇人,暗自道:'她果然是个温柔心善而聪敏的人儿!'却原来,一个月前,刘晓文在后山采野果的时候,碰巧就了昏迷中的他。
贵公子忍不住上前,想要仔细的看清楚刘晓文的长相,便走到刘晓文面前做了个辑,“谢过这位娘子替在下说公道话。”抬起眼定定看了好一会儿,贵公子叹息着'可惜已为人妇'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却好似想到什么似得复又转身,双手捧着自己的折扇,微笑着对着刘晓文说:“这扇子是在下的信物,若日后有任何困难,只要在下能帮的上的,只管到县城的玩味居找任掌柜。再次谢过娘子了。”说的一堆自以为别人听不懂的冠冕堂皇的话后,让村正家的小子帮忙扶着青衣小伙计上了马车,一行三人扬马起行了。留下一众村人在村正的院子里以唐明为首开始讨伐刘晓文这个再嫁的寡妇。
“村正,这人说的出可得做的到啊。”意味深刻的随着村正说话的唐明语意不明的说道。“一个村的人,居然帮着外人说话,好歹我这有理的都变没理了倒是。没想到咱们这小小的井塘村还有个这么厉害的婆娘。”唐明话落,周围的村人也都陆续的开了口,“就是就是,老德头家的,男人说话,你个婆娘在这种大事上都赶上去插嘴,谁教你的道理!”“就是!老德头都没来你就上着赶着帮外来的男人说话,你是个什么意思?果然外来的就是养不熟!”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刘晓文几次想回嘴都插不进话。
突然不知道谁喊了句:“唐文德家的,你家娃娃摔地上了!叫你回去呢!”刘晓文一听赶忙推开把自己围住的众人,灰溜的往自家赶。余留下的众人见八卦的中心都走了,也就各自猜测着那龌龊的心思,渐渐的散了。
唐明一见这人都走了,自己也青着脸抱着闺女对着村正说了句'这事儿没完'就往家去了。
“爹,疼!”还未到家,唐明怀里的唐芝陶就用小胖手捂着肩头喊疼,唐明一听,赶紧拉开闺女的衣服,一看,白胖的小肩头上一个青黑的手掌印!立马心疼的跟什么似得唐明赶忙加快了脚步。一着家就开始上药酒。思来想去的,还是忍不下这口心气儿的唐明抱起闺女,又匆匆的往村正家里赶去,拉着村正就往唐文德家走。一遍走一遍给李村正看闺女肩头上的伤,红着眼看着村正,也不说什么,就说去唐文德家问问,自己是个地痞文盲,想请教一下唐文德家道理这两字怎么写的。
都是一个村的,也就几百米的脚程,很快就到了唐文德家门口,唐明也不拍门,也不让村正喊人。站在人门口直接就开始掉泪,“我唐明是个无赖不错,可我再怎么混蛋,我从没对村里人干过什么缺德事儿,好不容易一把年纪有个闺女,千疼万宠的,如今被人打成这样了,没想到一村里的人却往我心尖尖上插一刀。”浑厚的嗓音带着哭腔,引的刚各自从村正家回来的村人有聚到了唐明身边。知道看人到了差不多了,唐明才掀开自家闺女肩头的衣裳,指着那青黑掌印大声的对着门内的人喊:“唐文德,你要是有种你tMD就赶紧出来。我闺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弄死你全家来陪葬!刘晓文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你现在倒是出来啊!刚刚不还要跟人讲理吗!出来,老子跟你好好来讲讲这个礼!”就这么一顿吼,让曾经也是流氓无赖的唐文德一下没忍住,直接把门开了,不久前还一副风情万种,我最公平最讲理的刘晓文被唐文德扯着手腕,却不愿上前,躲躲闪闪的在唐文德身后,一句话都不敢吭。“你什么意思!找茬还找到我家里来啦?!你有胆啊。”唐文德对着唐明说道,却在瞄到唐芝陶肩上的掌印后,越来越小声。就连站在唐文德身后的刘晓文也是低着眉眼,左顾右盼的,就是不敢看唐芝陶的伤。
“我闺女怎么得罪你了?才两岁大的人儿伤了,你作为一个村里的婶子,不说帮着看着,却给罪魁祸首开脱!又不是你男人!你是非想害的我唐明断了血脉?这什么仇什么怨呐!”唐明话一落地,自家闺女就接口“你这个乌鸦精!害死了我娘!现在还帮着想要害死我的外人!”脆生生的话语木然的从唐芝陶嘴里吐了出来。惊的周围不管是在盯着刘晓文絮絮叨叨的村妇,还是想看热闹的壮汉,又或是眼神闪躲着的唐文德和刘晓文俩人都被唐芝陶的话给愣住了,唐文德更是盯着刘晓文直愣愣的看着。似乎在想些什么。唐明也是呆在了那里,想要捂住自家闺女的嘴巴已经不行了。嘴角隐隐一撇,干脆的破罐子破摔,只顾着死死盯着刘晓文。
“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娘!我都不认识你娘,怎么害!冤枉人可不是这么冤枉的!”刘晓文见着周围众人包括自己现任丈夫和继子那异样的眼光,也不在闭口不言,连声问道。好似自己有多委屈似的。唐文德一听,刘晓文说的是挺有道理的,唐明失踪了一年多,去年年前才匆匆的抱着个娃娃和自家老爹回到井塘村,刘晓文就算想害人也得有人害才行啊!“别说那么多,你想转移话题也没用!现在就说说我闺女这伤怎么办吧!”唐明一看众人想要追究唐芝陶话里的意思,马上就出口准备把话题撤回原来的轨道。“这话后提,你们先说清楚,我怎么害死人了!冤枉人也得拿出证据。总不能我说句公道话就被人栽赃成害死人的人了吧!还让不让人活了!”刘晓文一看唐明想要避开这个话题,就死揪着不放;原来还有些心虚的唐文德嗓门也回复过来,在刘晓文话语刚落就大声的说:“对啊!我唐文德老了是老了,可谁想欺到我头上,还得仔细掂量掂量自个儿的分量!”铿锵有力,边说边环视了周围一众村民。村正一旁默默地不说话,他大概知道一些,至少有五成能确认唐明说的人是谁,在仔细的看了几眼唐芝陶之后,怀疑又加了几成。特别是心里反复嚼了几遍唐芝陶的名字里的芝字之后,他更不想说话了。
好事者从来就不止女人,有时候男人往往更加的八卦,随着周围的众人越演越烈的讨论声,唐明狠狠的吐了口吐沫,说道:“你们这么想知道,行!”话语刚一出,唐明有停顿了,忍不住的,抬手摸了摸左胸上强健有力的心跳后继续道:“你们可能不记得,但刘家的人应该不会忘了那个被你们刘家害死的那个叫叶芝的女人”周围众人听闻这个名字,少有人记得,更多的是迷茫陌生的脸色,只有不知什么时候躲在门后的刘母和脸色突变的刘晓文,一看就知道不可能不记得。“不记得叶芝没关系,三年前的那场水灾总没人会忘记吧。当年叶芝还因为我把没有一点贡献的刘家两个老不死的赶出去急救棚给咱们村人腾地方,而跟我打起来。“说着扫视了几眼当时在场围观了那场打斗的几个婆娘,”我虽无赖,可却还有那么点良心,于是帮忙安顿好了村中的老弱妇孺后,打算拿着工具准备去帮他们刘家建一个小点的能避雨的小棚子,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个毒妇把她儿子扔到火堆里的情形!“众人顺着唐明的手指看去,刘晓文苍白着脸庞,嘴巴动了动,不知道是想说些什么,可惜,唐明并没有给她机会,“最毒不过妇人心,说的就是这个贱人!叶芝染着风寒还替他刘家忙前顾后的,但有着她刘家血脉的孩子却被这个贱妇给活活烧死了。叶芝无力晕倒后,这个毒妇还毒打她了一顿,我这个旁人看的都心酸不已,可这个毒妇一点愧疚都没有,毒打过后还想拖着叶芝想把她烧死!发现叶芝被烧疼的醒来后,怕被报复,立马把人赶走!“气愤写在每个村人脸上,打架骂架在村里常见的很,却没见过这么狠的妇人,不自觉的,众人都悄悄的退离了刘晓文几步。”叶芝抱着被烧的不成样子的孩子走到悬崖边时,我好心一拦住,没想到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让山崖滑坡了,连带我也掉了下去,之后我两都不记得事儿了,身上怀揣了几两银子,便带着叶芝往镇上的医馆里看,大夫说我两是得了离魂症了,误认为是我俩是夫妻,于是就这样在外面懵懂的活着,我天性就带着无赖,偶尔的沾惹了风流后,被叶芝打闹撒泼时候敲到了脑袋才算想起往事,可既成事实的事情,我也不好带着她回来,准备等她好了再说,可没想到,她生我闺女的时候,被刺激了一下,全想起来了,原本那年水灾时留下的病根发作,留下我闺女跟我就走了。“说着也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怎么想,自己的眼泪就啪啪的往下掉。唐明一个大男人说道动情之处竟然落泪至此,这让心里原本还暗揣不见得人的心思的村人一下就信了他的说法,舆论一把的向刘晓文倒去。“往事不管如何,我闺女的出身虽说并不光彩,可好歹我跟叶芝得离魂症的时间里做过夫妻,谁害死她的我总要告知我闺女让她远着点,要是被她瞧出来我闺女是叶芝生的,万一也把我闺女烧了,可怎么是好?!更别提如今还不知道就敢为了想打死我闺女的人说话。”一通话下来,直接把刘晓文逼到了尽头,脸色苍白欲坠不坠的身子,好似有多可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