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飞身来到人群中,众官兵眼见她轻功身法,别具一格,而且有极深的造诣,皆是口中无语,凝神望向她。众人见她手无兵刃,便聚集在一起,看似欲意对她群起而攻。
隐在土丘之后的叶子凡,实感大惑不解,道:“她不是晓婷么……她……她怎么会……”话语未了,但见十几名官兵手执长剑向这女子杀将过去,这女子一直不言片语,然看她的神情却是一副不屑之色。眼见十几名官兵中有三个人冲在前面杀将而至,这女子只是在瞬息之间提神目测这十几个人的方位,同时以一种奇异罕见的内力感应着这些人欲出招攻击要害时力道的强弱。
听得呯!呯!呯!的三声那冲在前面的三个人,一个是面门,一个是胸膛,另一个是小腹同时中了那女子猛恶的掌力,众人尚未看清是怎么一回事,这三个人悄没声息的就即倒下了,看着那人奇异的招式,教人匪夷所思,眼看着这地上三人,口吐鲜血,鼻青脸肿的样子,料想是中了厉害妙着才至如此。而看那女子的位置于之前才动了那么一点,相去也不过一尺。不远处的吴康见状纵身起跃,来到这女子跟前丈许喝道:“妖女!你这是什么恶毒的魔招?如此滥杀人命,是与朝庭为敌,与皇上做对,罪当诛灭九族!”那女子并无答话,又是一个狠招,身形一闪,须臾之间在刚才冲她而来的十几个人丛中窜了一圈后,来到一众红云山庄弟子近旁,而那十几个人皆是中了这女子道儿立时倒地毙命!
“今天我就是要你们都死在这里!”女子话语一了,于地上拾起一口单刀。不远处的吴康在女子说话之时,猛然间不遗余力的鼓起他已有几十年的内功修为,将自己手中长刀朝女子飞掷而去,女子仍是声色未动,手臂一扬,将那利刃夹在食指和中指间,随即叮的一声尖啸过后,那利刃于刀尖处约摸一寸折去一节,夹在女子手中,女子反手一捻,手中的器械即刻飞射出去,喀嗤一声,直穿透吴康的左胸膛而去,这利刃余劲不减,转眼间连射吴康身后二名官兵咽喉,这二名官兵又是就地倒下身亡。而吴康却是因为没有被射中要害,在地上连翻几个筋斗后,又从地上爬起来。待吴康望看着女子意欲言辞,但见这女子两袖一掀,狂风
骤起,进而使一招“风卷残云”,在几个转眼之间,竟鬼使神差的把那一众官兵和红云山庄弟子,除了吴康和袁丰不遭死难,其余的人,皆是毙命身亡。吴康和袁丰面面相觑,胆战心惊,不知所云。
女子道:“今日我有意不要你二人贱骨头性命,就是要你们俩回去禀告你们的人,这些人原本不该死,但我也是受了一个人的指使,不得不下杀手。”吴康和袁丰听得此言又不禁对望一眼,而看他俩的眼神显然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儿。袁丰擅声道:“有人指使你?谁有这么大胆有此能耐?”
“他叫叶子凡,你们往后若是遇着他最好小心为是,这个人比我还心狠手辣,杀起人来比对谁都不留情。”
“是么,不会吧?”吴康口出此言,好像并不太相信这女子的话,也并不是很怕这女的,但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敌得过眼前这女子,而且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叶子凡是谁,所以也就只是问了那么一句,而这一句却是又惹恼了这女的,她一听得吴康反问自己,便厉声道:“你信不信,倘若你再多问一句,我立马让你碎尸万段。”说着她又怒目视了一眼旁边的袁丰,袁丰看她柳眉入双鬓,眼角中蕴着杀起,便道:“我倒是相信,我走了,我走了!”说着飞也似的跑了。这时侯吴康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一手抚着左肩上的伤口,迳自走去了。
早在丈许外目睹这一切的叶子凡似乎有些麻木了,因为他心中的那个晓婷,他心里一直默默爱着的那个女子,是个善解人意,温文儒雅,又不懂武功纯洁无邪的姑娘。然现在诸多的念头却是被彻底颠覆了,他现在所见到的董晓婷怎么会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叶子凡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所目睹的这一切是真相,不愿承认那个曾和他相濡以沫的文雅女子竟会使招招至命的邪门武功。所以当他听得那女子说是受自己指使,才下手杀了那么多人的时候,叶子凡想着无论如何要把事情弄个明白,倒不是他惮于其他人会因为这女子的一番话来找目己报仇雪恨,其实叶子凡自己更多的只是想弄个明白,眼前这女子到底是不是董晓婷,他为何要这样。
然而叶子凡正欲奋不顾身的要冲下去的时候,被师叔李云飞死命的拉住,而且劝他说:“侄儿,你就理智一吧,你这样下去事情会弄得越发不可收拾,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可是你怎么确定那就是董姑娘?就因为她长得像董姑娘,这世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是不计其数,你看她除了模样长得像,其余的,她身上哪里有一点菫姑娘的影子。”
“那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又为何要加害于我?”
“这就是我们不解的地方,但是不急于现在去弄明白,以后总会有机会弄明白,师叔知道你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一时之间见得这等事情发生,换做谁都会难免心浮气燥。”
不一会儿,那女子身飞而起,很快的隐没在山野之中。叶子凡也似乎只能眼望她消失在夜色中。
这一晚叶子凡无法成眠,叶子凡拿着李银铃为他备好的酒壶,拼命的往肚子里灌,醉意朦胧中与董晓婷的种种过往又历历在目,那一刻他也感到过绝望,突然莫名的感觉自己已经全然失去了那种异性间微妙的情感上的依赖。
情不知所起,一种未曾有过的不可名状情愫在自己心里油然生起,他也在扪心自问,我是怎么啦,我真的爱上晓婷了么,我们彼此间曾有过爱情?或许有吧!或许我和她之间的爱情,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叶子凡起身拉下门闩开门,是李云飞李建杰他们四个人来看叶子凡。李云飞道:“我不放心让你一人独处一室,今晚建杰,你和我三人共宿一个房间,让小铃和向姑娘在你这房舍里就宿,你跟我和建杰去另外一间客房,我就怕你这小子做什么傻事出来。”
叶子凡还未言语更先提起手中的酒壶饮了一口:“师叔,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不会做甚么傻事,这里是连云山,也安全,不会有人来生事,你们先去睡吧,明天还要南下去救师傅,我现在只是想喝一点酒。”
“师哥你不要喝了好么?你都已经醉成这样了,喝多了会坏了你的身体。”言语间李银铃已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我没事师妹,你们先去睡吧!”
“都是那姓董的害了你,师哥!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装的像个文弱女子,杀起人来却像个魔鬼也似的,杀了人还要嫁祸他人,我真恨不得一剑杀死她!”
向春燕道:“银铃姐姐,我想晓婷姐姐应该不是这种人,她是不是又中了别人的什么道儿才至如此?”
听得此言,李银铃气不打一处来,便冲着向春燕道:“你说什么,你为何护着那女的,她是什么样人,你难道没看见吗?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一路跟着我们,是不是又想对我们使什么手段?”
“铃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春燕姑娘是这种人吗?你是不是昏了头了?”李建杰也忍不住骂起李银铃来,这时侯向春燕却是哭着跑出屋去了。随即李建杰也跟着跑了出去。向春燕哭着一直跑着,直至屋外的路道上,李建杰一直在身后喊个不停:“春燕……春燕,你到底要跑去哪里,这外面风寒露重,夜又那么深,有什么事过了今夜再说好不好,你不要跟铃儿那种人一般见识,她就是那种脾气,过了今晚她都不记得自己跟你说过什么话了。”
向春燕好像没有听见,仍然哭着跑个不停,李建杰加快脚步抓住了向春燕的手,温言道:“春燕,你不要这样好不好,看到你伤心,我也不好过啊!咱们先回屋里好吗?”
“你不要管我了,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吧!其实我也知道,你妹妹是因为我哥哥才那样恨我,这一点是没有办法改变了,可是我是真的没有想过害谁,你知道吗建杰?”说着向春燕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妹妹她其实心底并不坏,她是因为在乎叶子凡才胡乱说话的,你也应该看得出来,不过我保证,往后我妹妹她再也不跟你说类似的话了,咱们还是先回屋吧!”
两个人回到屋里,李云飞和李银铃还在叶子凡的房间里,见李建杰和向春燕走进来,李云飞先开口道:“春燕姑娘,别难过了,铃儿她是一时的气话,别往心里去啊!”接着叶子凡也搭上话头:“师叔说的对,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大家往后还要好好的相处呢!”叶子凡虽说酒是喝了不少,然对于是非曲直的事情,他还是会分得清楚,而且某些时侯他还是颇有主见的,能够消除两个人之间的嫌隙,当下叶子凡先是看了一眼李银铃,而后对向春燕面有悦色的道:“刚才银铃师妹已经答应过了,说以后不跟你吵架,而且她说她愿意跟春燕姑娘同睡一个房间,师叔和建杰师弟同睡一个房间,我嘛还是睡在这里,谢谢师叔谢谢大家,知道我身体不好,就单独给我安排了一个上好的客房,不过以后绝对没有这个必要,今晚大家也累得很了,就先睡吧!对不对师叔?”
李云飞听了之后很快反应过来,便道:“对对,就是这样,我们去睡觉!”
李银铃本想反驳几句,因为她根本也没有说过师哥说的那些话,然她知道师哥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才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再者说来李银铃也极少看到师哥脸上因为自己说的话而露出喜悦的表情,这个时候她更是不忍心让师哥扫兴了,所以便像爷爷那样依着师哥的话去做了。
当晚,天将黎明,叶子凡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一个幽暗的森林里,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便是董晓婷,也不知如何开始,见董晓婷被另一个女子掳去了,董晓婷便一个劲的朝自己喊:“叶大哥,叶大哥快来救玲儿,琳儿要跟叶大哥在一起……”在梦中叶子凡使出浑身解数,却怎么也追不到董晓婷,也看不明白掳着董晓婷的那人是男是女,只觉得那人武功特别厉害,远在自己之上。叶子凡拼命的喊着董晓婷的名字,喊着喊着从梦中惊醒,叶子凡不由从床上爬起来跑去窗子边,喊起董晓婷的名字来,那种梦境里真实的感觉,让他觉得董晓婷就在附近某一个角落里,刚没喊几声,突然见西首角的房屋顶上立着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女子,看那女子身形婀娜,亭亭玉立,又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