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弟,你找的茅焦,可是重要人物?”
马车上,一头雾水的王贲犹豫的出声问道。
秦风一笑,沉吟了下,不假思索的点头道:“是,但我只是听说过这人,其人生性正直,面对任何人也能直言不讳,敢说敢做,并且说的话字字到点,我在想,若能找到他,说不定可以助我们说服大王。”
秦风顿了顿,又苦笑了一声,摇头道:“原本看早上大王的态度,我自信即便没有茅焦相助也可以让大王改变初衷。但想不到如今又有人觐言大王,说的话又如此难听,此时恐怕即便是茅焦前来也是于事无补了。”
王贲原本听到秦风前面的话,眼里燃起了希望,但听到后面,顿时脸色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按照兄弟这么说,那这觐言的官员岂不是死定了,太后更是回朝无期?”王贲垂头丧气的道。
“朝臣如此做,就是在打大王的脸,大王原本就余怒未消,再经如此波折,恐怕一时间谁也不能再提太后回朝一事。眼前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救下那觐言的大臣,然后想办法阻止后面的人再重蹈覆辙!”说到这,秦风心里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点一般。
“王贲大哥,你说,按道理即便大王是禁锢生母,朝臣也不该反应如此激烈的吧?大王只是事出有因,才这般对待太后。但这事绝对不是说没有缓解的机会,大王这么做也绝对是一时之气,毕竟是亲生母亲,朝臣没有理由不懂这个道理。而我们回朝,才短短几天不到,距离上次给太后觐言求情的人也仅仅一个早上的时间而已,大王的态度,也仅仅只有早上在场的几人知道而已,根本没有让消息散发出去的足够时间,况且大王并没有将太后一事说死,可如今这两名大人的反应怎么会如此激烈?”
说到最后,秦风已是隐隐找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兄弟是说背后有人搞鬼?”王贲虽是武将,但他的脑子却是很好用,经过秦风的分析,也隐隐有所发现。
秦风重重的点点头,眸子里的光彩越来越亮,大胆的分析道:“放眼整个朝野,有可能,有必要这样做的人,只有一人,只有他才有这样的权利能力操纵此事!”
秦风的声音很重,说到最后,两人的心头同时亦真,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感受到了眼中的凝重。
虽然秦风没指名道姓,但傻瓜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相国吕不韦,秦国嬴政之下第一人,但论势力影响力,却是实实在在的第一人!
在知道是吕不韦在背后操纵之后,秦风心里更是有数,但也更是深知事情背后的严重性,不由继续开口低声分析,声音小的只有近在身边的王贲才听得到。
“相国这么做,原因何在?是在给刚即位的大王下马威吗?还是告诉大王,虽然大王是王,但秦国,实则是掌握在他手上的,他随时有能力破坏秦国的朝纲,造成震荡。大王想他退,没门!而他这么做,也是想破坏大王的声誉,让大王不能在王位之上坐得安稳,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说到最后,秦风一脸忧虑,这其中的水,太深了。
“放肆,他敢?”王贲条件性的怒喝了一声。
“嘘”秦风指了指前面的马夫,做了哥噤声状。
“大王即位,想要进一步壮大秦国,甚至是面对诸侯,首先便要一统朝政,唯有如此,后面的事情才能做。但秦国之中,如今就剩下相国掌握的权势为甚,大王要一统朝政,免不了就要收回相国手上的权利,但相国会善罢甘休吗?说实在话,秦国今天的壮大,相国功劳不小,大王虽懂,身为帝王,却无可奈何,只是其中的手段不可以过分,只是相国心有不甘也属常理,必然会想方设法,两方都是···唉,看来这场权势战争有得打啊!”
王贲也深感其中厉害艰难,不禁开口道:“就不能以武力解决吗?”
秦风直摇头,“若就此杀了相国,只会让大王再无颜面存留天地间,再者,相国手上也握着重兵,也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可若两边兵锋相对,伤的,也只是秦国!”
“大爷的,真麻烦。”王贲恨恨的挥了挥拳,爆了句粗口。
“如今这些远的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眼前一事,可谓是大王与相国的第一次交锋,却需要好好处理,为大王在此次的博弈中赢得上风。”秦风沉眉说道。
“兄弟说的对,那我们该怎么做是好?”王贲点头问道,他与王翦都是秦国的忠心良将,自然是对此事大为关心。
秦风手指敲着马车上的茶桌,凝神分析,半响才开口道:“这事虽是相国操纵不假,但想来相国绝对不会傻到亲自去安排,绝对是派身边的心腹去做,而他们需要怎么做?很简单!”
“敢去对大王觐言的人,非是对大秦忠心耿耿,生性正直的官员不可,并且是官爵不低之人,唯有官爵不低,才有资格去觐言,才有底气去做。那么,我猜想,早上觐言的两位大人,应该是自觉而去,但中午的这两位,定然是受人怂恿,并且是有人故意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如果怂恿之人是将大王的态度如实相告,那他们就绝对不会选择距离之前觐言之人时间如此之短就再次觐言,更不会说话这么难听,毕竟这么说,绝对会冒着杀头之罪的危险!”
“我想,其中大概就是如此吧,即便有所偏差,也八九不离十了。”最后,秦风给事情下了个肯定的定论。
王贲如是的连连点头,心里由衷的大感佩服。
要是吕不韦的手下听到秦风的分析,也定然会吓一跳,但吕不韦却绝对不会过分诧异。
因为秦风已经被他列入了对手名单之中,要是这点能力都没有,反而让他失望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王贲再次问到了关键问题。
只想到原因,没有解决的问题,也是无用。
秦风想了想,道:“大王那,我们或许没有办法即刻说服他赦免太后,却可以将吕不韦的阴谋指出,大王是一个明君,想来定会因此改**度,放过觐言大臣。而且我们或许能做到不让事态进一步严重,所以,还请王贲大哥先将早上大王的态度分散出去,务必让所有人知道大王的原本初衷,然之同时散出中午觐言的大臣是受人怂恿,有人刻意摸黑大王,再者,派人前去盯着吕不韦手下的那几个心腹官员,若有类似举动,当场抓获,除了这些,还要派人盯着咸阳各个宫门,以防再有人前来觐言,再有,就拦住,说清其中原委,大王若只是杀其中一二人,并不能造成太大的影响过失,吕不韦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一定有后续的动作,绝对要防!不然若因此下去,即便大王明知道其中是有缘由,也定然会因此忍无可忍,铸成大错!”
“好,这些兄弟就放心交给我!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安排,大王那,就靠兄弟了,一切小心!”王贲抱拳道。
“好!”
“停车!”王贲一声大喝,马车急停而下,然之扬长而去。
到了这里,已经接近咸阳宫不远,王贲走后,马车继续疾驰,往咸阳宫而去。
话说就在王贲前去勇安府寻找秦风之时,吕不韦这边又有了新的动作。
“你是说,王贲去了秦风的勇安府?”相国府大厅中,吕不韦正在对前来报告的属下问话,刘童几个心腹官员皆在。
“回相国,正是如此,属下亲眼看到王贲进入勇安府。”一个身穿仆从服饰的人拱手回答。
得到属下肯定的回答,吕不韦皱眉凝神思考,从凳子上站起,在大厅上缓缓踱步。
“退下吧。”刘童对那名属下挥手示意。
“是!”
“相国,想来那王贲定是去寻求秦风相助,您看我们应该如何应对?”看着那人走远,刘童便开口问道。
吕不韦没有及时回答,仍然在踱步思考。
刘童几人见此,便识相的不再多问。
半响,吕不韦停下脚步,嘴角撕开一丝笑意,道:“这秦风不是寻常之人,如果大王没杀那觐言之人,其说不定会查到什么,最后若牵扯到我们身上,就对本相国大是不利。本相国不能任其发挥,你速速派人再去寻找两人,务必让他们再去找大王闹闹!让大王忍无可忍怒下死令,咱们来个死无对证!”
“相国说的是,下官这就去安排!”林大夫等人闻言,心头一阵后怕,因为出面去做的可是他们,要是被查出来,死的也是他们,而不一定是吕不韦。
“记住,手脚快点,说不定秦风已经看出什么了也说不定,最好赶在秦风进宫之前就让他们去闹!呃,最好多找些人,让他们分为几批连续去!”商人出身,生性谨慎的吕不韦又开口加了几句。
“是!”林大夫刘童几人忙去着手安排,没多久,就有两名朝臣乘车往咸阳宫而去,仅仅只是比秦风慢了一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