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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远古之神

一千年前,一个月圆之夜,受从大海另一边的大唐的影响,他们大和这边也过中秋。只是最热闹的不是家庭,而是神社,各大神社都会举行赏月晚会,叫“祭月”。理所当然,有了这么好的理由,出云的大国主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偷懒机会,于是便邀请许多神明来出云聚会。

这并不是什么严肃的聚会,只是让大家聚一聚,喝喝酒、欣赏雅乐。由于大和的神明有八百万之多,自然不可能全部邀请。而身为远古神明黑磨也在被邀请的名单中,即使他是个已经堕落神明,可由于他并未伤害过神或人的缘故,大国主还是能容得下他的。至于其他的神明自然也不会去招惹,因为黑磨单论实力,可完全不逊色于大国主。

黑磨所到之处会被染黑,因为他对此世满腹怨恨,可那也只是人界而已,在大国主的出云,神明居住之所是不会被染黑的。况且,大国主好心让他来参加,可不是让他捣乱的,以他的实力,要是控制不住自己,那可真是一个笑话。

黑磨穿着一身华丽的黑衣,来到了出云,他默默的寻了个角落坐下。而稍微来的有点迟的辉夜姬,一眼就看到了与周围热闹气氛格格不入的黑磨,她缓缓的走到黑磨所在的那一桌坐下。

两人相对无言,最终还是有些高兴的黑磨先开口说道:“你不去大国主身边,来这偏僻的角落,是不是不太好。”

辉夜姬闻言微微笑着回答:“没关系,兄长大人不会介意的,我在月宫呆习惯了,稍微有些不习惯这般热闹。每次参加这些聚会,我都不会待太久的,看你在这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跟我下凡游玩一番可好?”

“……好。”黑磨答应了,起身看了一眼大国主那边,大国主身边的神使一直时不时的看着她。真是好啊……有那么一个那么在乎自己的神……若是能跟谁建立深刻的羁绊就好了……那样的话……

“走吧。”辉夜姬起身,提醒了一下正在天外神游的某神。

黑磨默默跟上,大国主看了正在离开的两人一眼,然后安慰身边的神使道:“阿修罗丸,不必担心,不过是一个堕落神明罢了。”

阿修罗丸看了大国主一眼,并不言语,哪位堕落神明可是实力与你不相上下的。被鄙视的大国主并未说什么,转过头去,若无其事的跟其他神明聊天。

人界

一片樱花林中,他们坐在一棵有些年头却还未成为妖怪的樱花树下,靠着它赏月。由于是第一次见面的缘故,他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什么都不说让黑磨感到自己还是一个人,虽然有个人陪着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感受。被微风吹拂着的两人,各自的长发缠绕在一起,让辉夜姬有些不好意思。

而黑磨看到了熟悉的银发感叹了一句:“真是……令人怀念的发色啊……”随后起身,走了几步,离远了一点辉夜姬。

“您好像……曾经拥有一头美丽的银发……那么,为什么您要为了一个人类而堕落呢?啊……失礼了,请您忘记我刚才所言。”辉夜姬想起一些关于黑磨的传言,便好奇的问道,可又觉得不妥,便道了歉。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在三千多年前,在人界的时候遇到了她,她是个胆大的人类。”黒磨说着说着,想到那时美好的回忆微微一笑。

“她是一位大名的公主,外表软弱,却比她的哥哥们还要厉害,身为一个人类女子,她是在是过于强大、优秀。以至于她的父亲有意传位与她,她的哥哥们也容不下她,而对她先动手的,是她同母的哥哥。她有些伤心,于是我说要带她走的时候,她同意了,当时我真的是很高兴。可是,她却没对身为神明的我说,她被下毒,慢性的毒药。看到她逐渐虚弱的身体,我原是以为她只是舍不得她的家人……于是当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时日无多了……”

“她笑着对我说,让我不要伤心,那是她的命,请我不要为了她做错事。我本是不想答应的,可她对我说,我们的羁绊不够深,缘分太浅,而且她还是一个人类注定不能陪我长久。她希望我能跟其他人建立深深的羁绊,不论谁都好……那样的话,力量强大的我……便不会再孤独一人了……”黒磨说着说着,苦涩一笑,转过身去。

“那你……现在……遇到了吗……”辉夜姬看着他落寞的身影,不忍的问道。

“……没有,当她死去之后,我便堕落了,因为我知道除了她……没有任何人或神敢接近我了……我未曾去找过她的转世,我明白,她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我身份特殊,其他神明没一个是想接近我的,而我也没在遇到过像她那么特别的人类了……”

“怎么会……你……一定会遇到一个能与你建立深深羁绊的人的,以我辉……”辉夜姬微微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完想说的话来。

黒磨转过身来,皱眉看着她严肃的说道:“请不要在继续说下去了,代价可是很严重的,我虽然没伤害过任何一个神或人。可因为时常怀念她的缘故,我的怨气越来越严重,我居住的地方也因此寸草不生,偶尔的走动污染了几座山。导致了许多还未有灵智的生物,特别是不能离开土地的植物、水中的生物们全都死去了……”说道这里,黒磨愣了愣。

“于是……一位胆大的水神夜森看不惯,便请求了御影神社的土地神御影……断掉了我与人类的缘分,她的遗愿我已经……无法实现了……”

辉夜姬不可置信的用袖子捂住了嘴,半响才放下手说道:“怎么可以……怎么能……这么对你!”

“正因为如此,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因为她的离去放不下,从而做了错事……我无法弥补,只能控制好自己的怨气,不再走动,待在自己的领地……所以当大国主邀请我来参加聚会,我还是犹豫的,最后还是来了……我很高兴能遇到你,多谢你能听我叙说。我已经……不再记得她模样了,就像她说的一样,我们的羁绊不深……所以即使身为神明的我记忆力再好……对她的记忆终究也逐渐模糊了……”

辉夜姬愣愣的看了他许久,最终双手握拳,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黒磨定会遇到一个能一同赏月之人,以我月宫之主辉夜之名。”话音刚落,辉夜姬痛苦的倒在地上,身上发出淡淡的白光,不断从她身上分离,浮在半空中逐渐形成一个珠子。那是她的神力,直到分出了她三分之一的力量,还没算完。随即,辉夜姬疼的用双手捂住头,直在地上打滚,额间的莹白的半月印记,忽明忽暗。过了很久之后印记裂分成了两半,一半神格飞了出来,与珠子融合之后直冲天际,消失了。

辉夜姬此时狼狈不堪,看到黒磨担忧的神情,勉强的笑着说道:“我……没……没事,你……不必担……”她还未曾说完便晕倒了。

黒磨刚上前准备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却走了几步便停下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大国主火速赶来了此地,恶狠狠的看了黒磨一眼便抱着辉夜姬离开了,而一同跟来的阿修罗丸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柄,最终忍了忍,松开了手。

“你与辉夜姬的缘分已尽,请不要再见她,不然……请提前消散吧!”他放了一句狠话之后,便神速的离开了。

黒磨什么都没说,只是向着辉夜姬离开的方向微微抬起了手,最却终还是放下了,不知所措的在这里待了许久,才离开了……

是啊,他只是一个……快消失的堕落神明罢了……辉夜姬,你这么做……不值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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