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哈,扛一个可以扛两个扛不动,悠着点儿!”
“知道了,你知道我没什么酒量。”
“恩,保重!”
在搬酒到包厢的路上,吴宇对林一交代。吴宇发现自己悲催地成了林一的老妈子。他真的是哪哪都操心,关键是她也不让自己省心啊。
将酒放下,“酒开吗?”吴宇问。
“一会儿自己来吧!要不坐下喝一杯?”王卓起身问吴宇。
“不了,”吴宇摆手,又说,“你们玩得愉快!”
看吴宇走出去,林一感觉自己被丢在了敌营。坐着,尽量保持微笑,有时间就想想自己为什么对这些人这么抵触、不想接触吧,林一告诉自己。这样总比没事干坐着好,不过这样也是干坐着啊。林一又想。
“还好吧?”
“好啊,你不用管我。”林一低声和王卓说。
看林一,她除了吃和喝没有事可做,可她还是那样安安静静地待着听着笑着。这样的她,看在眼里,王卓温暖地笑着。
“我去那面坐!”冯明明和李征说。
换了位置,冯明明挨着林一坐。
“最近忙吗?”冯明明开始和林一聊起天。
“记得那次不……”
“你还说当时……”
“得了,你还好意思提……”
酒桌上人们饶有兴趣地谈论着过去很久的事儿,仿佛那就在不久前刚发生过一样。是啊,谁的大学生活还不留下一些之后跟外孙外孙女话说当年的谈资呢,即便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夸夸自己曾经那个牛X的同学也好。
“他们可疯了,你就把他们当成精神病!”冯明明笑着和林一说。
“呵呵,挺有意思的。”林一是真的觉得有意思,他们的生活她多少能懂些,毕竟他们面对的是一样的事,他们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而已。
“不,我没黑他们,他们就是。”
和冯明明一起,看向舞台,五个人的团队站在那里。他们唱的唱,敲的敲,弹的弹,很默契地配合着。林一发自内心羡慕他们。
“谁的开始——”
“谁的开始不怀抱美好愿望”“谁忍心荒废美好时光。”王卓和韩冰冰对唱着,接着是众人合唱,乐器跟着合奏,林一是其中唯一不参与的人。
细听每句歌词,它们包含着青春的故事,每句都字斟句酌,表达得淋漓尽致。
演奏着,不尽兴的人不舍得停下来。看着,融入不了但林一很欣赏。
看着,忽地整个包厢的灯光暗掉,继而,舞台上的人发出光。
“一起的日子,喧嚣的日子,用来浪费的日子,过不完的日子……”歌声带出一段段画面。它们在大屏幕上放映,一起演出,一起排练,一起玩笑,一起生活。他们原来是这么美好地一起生活着的。林一看着想着,只是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很刺眼。那段段画面里,王卓和韩冰冰亲密地坐在一起聊着;韩冰冰为王卓擦汗,韩冰冰温柔地看王卓的眼神;王卓弹吉他韩冰冰静听着;王卓、韩冰冰拥在一起;王卓和韩冰冰一起走红毯;韩冰冰枕着王卓胳膊熟睡,而王卓的脸放竟依偎着韩冰冰的头,许许多多的画面,林一已看不清具体的内容。只是,王卓的身边总站着韩冰冰。
看着,反应着,林一只想尽快离开。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如何向外跑的,林一只是听见王卓叫自己。
回头看王卓,林一不知道自己当时的眼神是不是凌厉的,她只看王卓愣在那里。
“王卓!”林一听见有人叫王卓的名字。
“林一!”王卓在叫自己,声音越来越近。
“怎么了?”拐角处被熟悉的声音问候,林一竟噼里啪啦地掉下眼泪,她太感谢命运这样的安排了。
“林一!”
向林一身后望去,吴宇急速将林一拉进附近的包厢,他没有思考,因为林一哭了。
看着眼前哭着的人,将她揽入怀,没有任何私心的,吴宇只是想告诉她,没关系,他在。
感受背上轻拍自己的手掌的温度,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真好!
整个餐厅里快速跑着,找着。王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刚刚林一看他的眼神,让他害怕。他必须马上找到她,王卓这样的想。
“吴宇在吗?”王卓气喘吁吁地站在吧台求助。
“哦,王先生啊,稍等,我让人去找找。”店经理满脸赔笑地说。
等待的过程里,王卓进行着各种可能的猜想。
“不好意思王先生,吴宇现在不在,请问您是有什么需要吗?”
将声音收入耳中,王卓感到落寞又悲伤。
“没事吧?”
“谁TMD知道怎么了!”王卓愤怒的大吼。
走离餐厅,散伙饭去TMD,所有的事都去TMD。所有的人,他现在都TMD不在乎。
不管去哪里地走着,王卓想对全世界破口大骂。
“王卓!”李征跟上,眼前的王卓是他没见过的,他这样很容易出事。
回身对身后的人摆停下的手势,继而转回身迈步前走,王卓一个人走在黑夜中。
走在路上,没有头绪,也没了思考能力,一切为什么,王卓寻不到一点儿根迹。“自己做的还不够吗?自己到底怎么了?她怎么从来不能一直好好对自己!”王卓问着想不明白。
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的,也觉得是一夜未合眼,但就是没看见天是怎么亮起来的。
头沉,异常的饿,迎着美好的阳光望去,就像一切都还安然无恙。
洗漱,吃饭,做暑假前该做的事,王卓恢复如常,他要正常,因为一切没有变化。一切不会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变遭,他这样霸道的以为。
“找林一?她——她走了啊!你不知道?”说每一句,田蒙都小心翼翼,因为眼前的王卓已经不见了那个光鲜亮丽自负高傲的大男孩模样。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嗓子一瞬间就沙哑了,王卓的崩溃显而易见。
“今天早上。”田蒙说的很小心,她很担心自己在不经间让眼前已脆弱不堪的人更伤心。
“那她去哪儿了知道吗?”王卓不死心的问。
可田蒙不知道啊,她知道就一定告诉他,看着好好的人一下子脆弱,尤其这人还是王卓,田蒙觉得于心不忍。她很冲动地想问林一到底为什么这么折磨一个人。
“吴宇在吗?”
“走了。”
“走了?”
“恩,和女朋友去旅游了。”
走着,王卓耳边回荡更早前去找吴宇收到的回复。伪装的一切是多么不堪一击,会因为一句话,一个举动轰然倒塌?明明一切刚刚还是美好来着,现在怎么全不是了!原来自己这样脆弱,或者自己怎么变得这样脆弱?王卓问自己。
暑假中,熙攘的校园安静下来,曾经人在的地方,因为人去而成了不一样的风景。
感受着人去楼空的寂寥,王卓没有回家,至少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去哪里。本来他是想一个暑假都跟着林一的,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想好好的弥补他们错过的整个大学时光。
“该吃午饭了,请我吃饭吧!”
侧头看,韩冰冰出现在自己身旁,越过韩冰冰,王卓看见太阳是少有的秋日暖阳。这样的暖阳,很像第一次遇见林一那天。那时他打架受了伤,因为不想被人看见,他走进学校旁边的旧篮球场,在那里他遇见了林一,一个很奇怪、很酷的女孩,她和其他的高中女生不一样。慢慢的注意,慢慢的接触。她喜欢一个人安静待着,独处,思考或写作,所以这个时候安静待在她身边就好;她喜欢拍照,喜欢用相机记录下她觉得有趣、有意思的东西,包里或身上都随身带着个相机,那些是她的素材,她很宝贝的东西;她有时会让你看不懂,甚至你会觉得她神经得不正常,但是那是她在创作,她自己会变回来的;她很执着,会为想做的事全力以赴;她喜欢自由,不喜欢束缚,所以不能限制她,要顺着她;她很善良,听不得感动的话,听不得关心她的话,她会跟着不开心的人一起哭;她最讨厌别人打架,说脏话……
“王卓!”一个声音唤着。
“我们吃饭去吧!”
看眼前的人,她一脸灿烂的笑。
“好。”听见自己的声音,王卓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