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文亮看着睡在身边的小雪,用胳膊穿过了她的脖子,抱在了她的肩膀上,小雪也醒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小雪狠狠的咬了文亮胳膊一口,“啊~”文亮疼的叫出声来,“你还知道疼?”小雪问了句,“必须的啊,你这么狠”文亮皱起眉头回答,“那你昨夜考虑到我的疼痛了吗?”小雪气愤道,文亮不敢再回答,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她,然后贴在耳旁说“宝贝,我错了”,小雪哭了起来,文亮有些不知所措,急忙翻到小雪那侧,拿着小雪的手边打自己边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小雪哭着哭着笑了,然后亲吻着文亮的额头,俩人又热乎了起来,小雪心里是暖的,这个比她大五岁的男人,知道怎么哄她,更知道她需要什么。隔天,文亮陪小雪去大杂院收拾东西,退房,然后两个人便开始同居了,小雪不太会做饭,文亮却厨艺精湛,每每吃到文亮的饭,小雪眼里流露着满满的幸福,每天一起上班,下班后一起吃饭,周末回家,然后再一起玩耍,这样的同居生活持续了半年多。
这个月小雪没有来例假,她有点慌神,常听讲例假迟迟不来就是怀孕了,她有些害怕,赶忙去药房买了测孕纸,回家来试,一深一浅,她怀孕了,她不敢相信,立马给文亮打电话叫他回来。过了会儿,文亮匆忙赶了回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小雪问“怎么啦?宝贝”,小雪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地上的测孕纸,文亮捡了起来看了看说“怀孕了?”,小雪没有应答但使劲点头,文亮突然有点慌,缓了片刻说“要不,要不,我们结婚吧”,小雪一下扑到了文亮怀里,文亮没有让她失望,她心里就是想保住孩子嫁给文亮,文亮不停拍着她的背说“事不宜迟,我通知家里人,上门说亲吧”,小雪抱的更紧了,文亮浅浅的笑了。
没多久,冯家人便差人上许家提亲,按照村里的习俗,东西提了好大几件,许旺夫妇自然不用说还算随和,媒人说的条条框框,他们只是默许的点头,很是开心,一旁的大嫂(大虎媳妇)突然说“五万彩礼是不是太少了?”,二嫂(二虎媳妇)也紧跟着说“是啊,去打听打听,周边没有这个行情”,媒人也不敢再念,只是看着许旺夫妇,“什么时候家里事儿由得你俩插嘴了”许旺说了句,大嫂退了一步不敢支声了,二嫂立马回了句“俺们也是为小雪好,免得人家笑话咱家闺女不值钱”,许旺也硬了句“俺和你娘没有什么意见,小雪愿意就行,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你也管不着”,二嫂更嚣张起来“呦,爹,您这话儿怎么说的,意思俺们这些媳妇就不是家里的人了?”,春芬看不过去了说“行了,看你们有个样儿没”,二嫂又顶了几句,大嫂腰板也硬了起来与春芬理论,婆媳三人话语僵持不下来。
“你们别吵了”小雪从房间出来说,“我嫁文亮我愿意,多少钱我都无所谓,不需要你们为我着想”,二嫂于是讽刺道“呦,小雪,你的意思,家里就白养你了呗”,“你~”小雪没有继续说,二嫂与大嫂使眼色,然后笑了笑,“我怀孕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小雪说完就回了房间,一群人很吃惊,顿时都没了话,“哎呀,真是丢人啊,这传出去多败兴呀”二嫂假装蹲着嚎了起来,“行啦,你闹够了没,闹够了就给俺出去”许旺一把拍在茶几上说,“哼~”二嫂起身走了出去,大嫂也跟了去,原来两个人提前商量好了,问文亮多要些彩礼,好平分,可惜在农村未婚先孕是件丢人的事情,谁也不敢声张,提亲和定彩礼的事算是妥了,媒人走之前,许旺跟出去说了句“老哥,日子尽量快些吧”,媒人懂了,只是握了握许旺的手。
文亮与小雪开始筹备结婚了,拍过婚纱后,去挑婚戒,之前文亮租的房子显然不够用了,于是俩人挑了个独院租了下来,东西准备齐全,日子也不远了,婚期越来越近了,小雪很兴奋,感觉自己和肚里的宝宝是幸运的,有文亮的疼爱,更有父母的关爱,她开始幻想今后的日子,她从来没有觉得这般美好过,美好的可以放下仇恨,去好好的与心爱的人生活。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小雪出嫁了,许旺夫妇哭成了泪人,小雪也哭花了妆,出门前,许旺拉着文亮的手对他说“小雪,我们就交给你了”,文亮有些兴奋,赶忙回答“您放心吧,叔儿,不,爹,请您放心”,迎亲车队走了,这个曾经从城里被抱回来的女婴,终于离开了许家,她结婚了,她拥有了自己的家,或许她比别人更懂得家的重要性,更珍惜家庭的和睦,由于婚车的掩护,谁也未注意村口停放的那辆轿车,秋岚正隔着玻璃看着女儿收获着自己的幸福,她笑了也默默的哭了。
小雪嫁的人家离河西村不远,仅一河之隔,河东村冯家还算殷实,文亮有两个姐姐,他是家里独苗,被家人娇生惯养着长大,文亮爹娘也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不过文亮爹有些精明,做些小本生意,老冯家也是传统观念重,听闻小雪怀孕了,进门也不敢使唤,文亮娘更是每天好吃好喝供着,盼小雪生个孙子也好传宗接代。新婚之夜,小雪睡不着,“老公?”,文亮翻身应了句“怎么啦?”小雪看着文亮说“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文亮没有思考的说“当然是男孩儿”,小雪有点失落但又问“万一我肚子里是个女孩儿呢?”,文亮坐起来说“我爹说过,老冯家的种儿,女人怀的必定是带瓣儿的(男孩儿)”,小雪笑了但还是追了句“那万一?”,文亮躺了下来“别晦气,哪有那么多万一啊”,小雪不罢休,接着问“女孩儿怎么就晦气了?”,文亮没有回答,她又问“你说啊,我还偏要生女孩儿”,小雪探头看了看,文亮早睡着了。
小雪坐起来靠在床头上想,万一是个女孩儿怎么办,想着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突然理会到秋岚那时怀她的心情,她不想去想了,但她控制不住,她也开始焦虑了,她开始担心自己,担心肚里的宝宝,再看看那个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文亮会变吗?他会像林栋一样抛弃自己的女儿吗?种种疑惑萦绕在她心头,尽管她赌气说想要女儿,但内心还是祷告神灵,希望是个儿子,至少儿子不会被抛弃,她也不会去伤心。
婚后生活并没有小雪想象的那般简单,她曾经认为可以整天被文亮给予的幸福萦绕着,可眼前她就要迈出第一道坎儿,她没有做好一个当母亲的准备,更何况她的经历,让这次意外怀孕多多少少在内心有了恐惧,因为肚里的孩儿不再是单纯的结晶,而是在冯家立稳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