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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新伙伴

星子走了,给了我一把星星。可以撒在各处。他说,我们太黑暗了,可以给自己一点光芒。他说:“等我下次看见你,你还活着的话。”

“我为什么不会活着。”

“别装了,你活得跟我一样辛苦,只是某种原因,不想死,或者,不能死罢了。”

我笑了:“谢谢你的星星。”

“他们会在黑夜里给你光芒。”

“可我的窗子怎么办。”

“这星星先做押金吧。”

“······”

他说完就飞出去消失在黑夜中。留下我,和一地闪烁的玻璃。和满屋满院的闪烁星星。恩,还不错。

第二天,我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是阴天呢,我的秋千在芒果的阴影中。一晃一晃。

拿着一本书,装作我有事可做。我请了好长时间的病假。这样就可以不用去上班。讨厌的上班,哈哈

不知我看了多久,反正最后我睡着了。睡在秋千架上,芒果清香扑鼻。盛夏的中午,不冷。

醒来的时候,留了一脸口水。

望着远方发呆。我前面的小巷子口,空空荡荡,夕阳打下来,巷口,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小的,晃悠悠,白白的,远远望去,一团。小狗。

它一个狗,独自走着,翘着尾巴,一摇一摆。嘟嘟嘟,往我这边来了。

走进才看清,是一只小花狗,黄白的色块,像一个小奶牛。

它走到我跟前,看着我。我也看着它。它坐下了。小母狗。可爱。

它的眼睛被黑色的一圈圈住了,仿佛画了一圈眼影。它眼睛哪有那么大。心机狗,好会长。

“你饿了吗?等会儿。”

我去房里拿了火腿肠,掰成几小段,它吧嗒吧嗒吃饱了。又望着我。

“喝水吗?”

我用小碗把水端到它面前。它吧嗒吧嗒舔了起来。

吃饱了,它打了个嗝,坐在我旁边,躺下了。呼呼,打起了呼噜。

毛色有些脏,流浪了很久吧。

哪个垃圾堆里?冷吗?饿吗?

我养它吧。

我曾养过一只小狗,养了好多年。

后来它得病死了。

它在我的旁边,嗷呜一声,我看着它,我的好伙伴,我的家人,慢慢的,柔软的身体没有了气息。温热的,可是已经不会动了。

哭到气竭。

这世上,少了一个爱我的人。它最爱我,每次我回来,它围着我跑来跑去,尾巴摇个不停。爬到我的膝盖上,要我摸摸它,把它的头倚在我的腿上,眼睛圆乎乎,像一个小孩子。

它死了,在我的面前,已经不是第一只小狗死去。我怕,那种死亡的气息,如影随形。我甚至都可以闻到,死亡的味道。

我一直陪着它,它还是死了。

从此,我一个人了,没有了伙伴。没有了。

这世上,谁都是有计较的付出。就是你的情侣,他亦是希望你以同样的热情回报于他的。除了你的父母,和你的小狗,是无怨无悔的爱你。而有的父母,也不是这样的。

我的小狗,是我的伙伴。陪伴我从18岁到现在,我以为,它会看着我,走进婚姻,有自己的孩子。它会陪着我的孩子和我,一起长大。

它老去了,它门牙掉了两颗,可爱的,我趴着他的门牙,它咧着嘴,样子极丑,却又那么可爱。我知道它,它永远不会伤害我。我也舍不得伤害它。

它的世界只有我。我也只有它。回家,工作到很累的时候,摸摸它的头,软软的绒毛,看啊,它会一直陪着我。这样奢望着。

深夜、白天,不管何时,它睡着或是发呆,一叫它,一抬手,它就来了。你需要它,它知道的。

它有时候是寂寞的,一个狗玩,一个狗睡。可它有了你,它信任你,多幸福啊。

可它死了。她死了。在梦里,观音菩萨和我说,看,我把她治好了。

我抱着它,软软的毛,心里想着,不断重复着,保证着,我再也不会丢失她了。再也不会。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醒了,一场空。

我的家人,我的伙伴,她永远的,离我而去了。

一而再,死在我的面前。

翘着脚,她死了。

她死在我的面前,她不是孤独的。

可我,是孤独的。

没有人,再在深夜陪我。

远别重逢,没有人,向她一样兴奋。

吃鱼的时候,她也不会摇起尾巴,巴巴看着你。喔喔的叫着,叫你给她吃一点。还要一点。

人生怎么可以如此孤独呢?

我们孤零零的生下来。遇见了,每一个,可能会遇见的人,可他们都一一离开。漫长的车程,只剩你,只剩我一个人。

总会是我一个人的。我早就想清楚。

可是,孤独的感觉,像你抱着一条蛇,浑身冰凉凉,摆脱不了。如影随形。

这趟车,我坐得太久,想跳车了。

我怕,到我80岁的时候,离去的人太多,我会觉得凄凉。

我的零食,没有人与我分享了。吃饭,也不香了。她在的时候,我会假装吃得很香。她流着口水看着我。

她是我,日常生活的乐趣。她是我的家人,她是我的伙伴。陪伴我的成长。融入了我的人生。

她走了。

她来了。

它从巷子口那边,小小的,蓉蓉的一团,映衬着夕阳。

黄白的,奶牛的毛色。

“就叫你奶牛吧。”

奶牛打着呼噜,耳朵像两只小蝴蝶,耳朵上黑色的须子垂下来,好可爱。

奶牛的眉毛,黑黑的,弯弯的形状。

我的新伙伴,从此我要做它的一份饭。

我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我有了新的家人和伙伴。

它叫奶牛,是一只,奶牛毛色的小狗。

小小狗,三个月的样子。小极了,放在手心,像一只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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