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安城,阴雨连绵,整个城市都笼罩着一股浓浓的阴郁。
慕承欢手里的雨伞早已经被暴风雨吹的不知去向,此刻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纯色衬衫裙,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瑟瑟发抖。
不知道站了多久,一辆黑色的慕尚缓缓的开了过来,身后的黑色雕花大门也随之打开。
忽然一道身影急急的冲了过去挡在了车子面前,一道急促的刹车声划破天际,车子险险的停在了慕承欢的面前。
她迅速的冲到驾驶室的门口,手指死死的扣着门把手“晋安逸,晋安逸你给我下车!下车!”
唰……车窗缓缓降下一道缝隙。
慕承欢因为终于见到他而欢喜“安逸,安……姐姐!”
身上的衬衫裙和黑色的长发都被雨水打湿了,视线也因为雨水而变得朦胧。
可即便是是如此,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副驾上那道熟悉到不可思议的身影!
“你,你们?”慕承欢惊愕的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慕薄烟以及挂在车座上的黑色蕾丝***……
慕承欢站在雨中一瞬不瞬的看着泰然处之的晋安逸,眼底蓄着不可思议,表情几乎近于呆滞“你和我姐姐……”
慕薄烟媚眼如丝,面色绯红,胸前的纽扣还没来及系上,露出饱满坚挺不满吻痕的樱雪。而她的未婚夫晋安逸更是连裤子的拉链都没有拉上!
车厢内蔓延着浓浓的欢愉过后的气味……
这一切都入一把刀子插在慕承欢脆弱的心尖上。
“所以这就是你消失的原因?”爸爸被警察带走,慕氏资产被冻结,晋安逸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可他偏偏却消失了,她在晋家门口等了三天,终于等回了他。
结果……
车厢内的男人,身姿挺拔,气质卓尔不凡,剑锋般的双眉皱着“是,这几天我都和烟儿在一起”语气平淡的没有什么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慕承欢攥紧着双拳,淅淅沥沥的雨水几乎将她的声音淹没,气愤的质问着“可你是我的未婚夫!这是整个安城都知道的!”
“从始至终我喜欢的都是烟儿,如果不是你爸爸,我不可能和你订婚的!”看着她滴水的脸蛋,他凉凉的开口。
心,仿佛被揪住一样,慕承欢楞了一下,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要去问你爸爸了,可惜你永远也问不出来了”他的声音平淡如水“我们的婚约作废。”
“呵呵,晋安逸你要不要脸!你能有今日都是靠我爸爸,你现在跟我玩过河拆桥?!”慕承欢看着眼前这个和她在一起三年的男人,菲薄颤抖的唇角忍不住上扬,讥诮着“婚约作废?怎么现在我们慕家垮了,我这个落魄千金配不上你了是吧?”
“承欢”一直沉默的慕薄烟终于开口,声音柔弱的能掐出水来“和安逸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在你们订婚之后还和他偷偷来往”
说着声音渐渐哽咽“都怪我,情难自禁。承欢,你别怪他,要怪就怪我。”
虚伪!看着这张笑靥如花的脸,慕承欢就觉得恶心。
慕薄烟永远都是这么不显山不显水的就能戳中别人的痛楚,偏偏别人还觉得她善良,娇弱,需要保护。
磅礴大雨之下,她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胸口传来窒息感。
她怒不可揭的指着慕薄烟“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歹毒?是她害死我爸爸的!”
她的话换来却是晋安逸不屑的冷笑,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慕承欢“你爸爸是死有余辜。”
“晋安逸!”天空中响起了一道惊雷,将慕承欢的心炸的血肉模糊,溃不成军。
蓦然间她想起她来找晋安逸的目的……
她是来借钱的。
翻了翻嘴角,喉咙发紧,干涩的开口“安逸,我需要一些钱,你能借给我么?不多的,一百万而已。”
“承欢”晋安逸听了她的这句话这才侧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别让我看不起你。”
“不,安逸你听我说,我只是想把我爸爸葬在我妈妈的旁边。你知道的,我妈妈的那个陵园很贵……我现在……现在……”幸好雨够大,掩盖了她此刻的难堪。
谁能想到安城第一千金慕承欢会因为区区一百万而如此低三下四的恳求一个背叛了自己的男人?
可耻,可笑。
“我很快就会还给你的。”
“还?承欢你告诉我,你用什么还?慕家的家产全部被法院查封了,别说一百万,你连一万都拿不出,你怎么还?”
“……”慕承欢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既然没钱,就把骨灰洒大海里。”
“安逸,大伯他生前对我很好,不如我拿些钱给承欢……”
“她还可以去卖!”晋安逸梗着脖子冷冷的看着慕承欢,这几年积攒的怨气在此刻全部涌到心口,急需一个宣泄口。
“安逸!”
“你说什么!”
慕薄烟的话和慕承欢的话同时响起,不同于薄薄烟的诧异,慕承欢的话里更多是愤怒。
“在安城有很多人羡慕我,因为他们都想尝一尝第一千金慕承欢的滋味。”他扫了一眼狼狈的慕承欢,语气轻蔑“可是承欢,你告诉我,睡你的滋味是什么?”
“你无耻!”慕承欢紧攥着双拳,指甲几乎嵌入到了鲜嫩的细肉里,眼底蓄满的泪水眼看着就要破蛹而出,她却硬生生的将眼泪逼了回去。
“无耻?如果我无耻,我怎么会和你订婚三年还没碰你?慕承欢你知道为什么?因为你太无趣!”
“安逸你这么说承欢会难过的啊。”慕薄烟扫了一眼慕承欢,不忍的开口。
“她难不难过和我没关系。”
冷漠的声音,像是一股汗流侵入她的五脏六腑,慕承欢几乎快要站不稳。
晋安逸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启动了车子,不顾慕承欢的阻拦嗖的一声开进了院子。
慕承欢被甩在车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慕薄烟透过后视镜,看见狼狈不堪的慕承欢,隐隐的勾起了嘴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