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皓月当空,武当山脚下是万家灯火璀璨照人,在这灯火阑珊处却有一间及其不起眼的破旧中医馆,门上的匾额写着两个字——悬壶,可谓是苍劲有力,足有气吞山河之势,如此磅礴大气的匾额却挂在了这样一个破旧不堪的医馆前,实在让人生疑。
但,凡是路过这里的人,都会在门前停下一停,或是感激或是肃然的看着门上的那块匾额,无论是贩夫走卒或是豪门望族一律如此。
医馆内的陈设简朴,除去该有的大堂和后院外,只有一间十平米大的茶室,此时的茶室内灯光铮亮,并且伴有屡屡白烟向上飘去,如果有懂烟熏的人闻到了这股白烟,必然是要喊爹骂娘的,因为这是正是千金都难求的“深海沉香”香薰。
屋内有两人对弈,一黑白胡子的男子手持白子已将这棋盘中的大半江山占据为己有,而另外那名手持黑子的男子却依旧轻松的下一枚黑子,只看得转瞬之间,黑子便已翻盘,如捡完棋子必然是与那白子同数,既而也就成了僵局。
同时在摘取对方白子的那位男子嘿嘿一下的说道:
“嘿嘿,曾老兄,你的棋艺高,我的计谋好,咱们俩啊是旗鼓当当,分不了高低的,这盘还是平局了吧,啊——哈哈哈。”
“萧沛然,劳资还没落子呢,得意什么啊你。”被其称为曾老兄的那位黑白胡子的男子横眉竖目的骂道。
这下棋的两人一个自然是吴子樊的师父——萧沛然,另外一位估计就是其师父之前提起过的那位师伯了。
说着话,那曾姓男子就毫不犹豫的落了一枚白子,原本僵持的局面又一次被打破了,这萧老爷子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良策,只好用黑子敲打着卓沿,思想着对策。
就萧老爷子一筹莫展的时候,从屋外走进一精灵般的女孩,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头扎一马尾辫,身穿男药童的装束,宽大的衣袂反倒更显得这小丫头招人怜爱。
曾姓男子见到这小丫头端着两杯香茶进来后,责怪的说道:
“镯儿,你怎么亲自端茶来了,这些让你师兄们做就好了。”旋又对介绍起对面的萧沛然起来,“你萧叔叔又来了,拜见一下吧。”
小丫头放下手上的托盘后,对萧沛然一施礼恭敬的说道:
“萧叔叔好。”
“唉,真是个好孩子。”萧老爷子慈爱的称赞道,“这是叔叔给你的见面礼。”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来,打开后,里面躺着一串羊脂般的白玉手链,白玉晶莹剔透,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并且还隐隐伴有药香在其中,让人闻了精神大振。
那曾姓男子见了,惊呼道:
“萧老弟,这可是宝阳暖玉啊,你果真要将这宝物送给小女?”
萧老爷子笑了笑后说道:
“我既然拿出来了,就没有打算要放回去的道理。”
“好好好,镯儿快谢谢你萧叔叔。”
小丫头称谢后接过锦盒看了看里面的美玉,有些不解的问曾姓男子道:
“爸,这宝阳暖玉是什么啊。”
“傻丫头,你手上拿着的可是一件物价之宝啊。”曾姓男子讪讪而笑的说道,“相传在明朝初年,当时朱元璋刚刚建立了明朝,为了治疗马皇后胸口的烫伤疤,找遍了天下灵药都无法医治,后有一人贡献了一块白玉,说是能治好烫伤疤,朱元璋无奈只好借此一试,果真不出半月,伤疤居然开始转好,朱元璋大喜准备奖赏那人,但却怎么也找不到,只寻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君功勋救世,特赠宝阳暖玉一枚,望能珍重。”
小丫头喜出望外,又称谢了一次,这次明显比刚才更加有诚意了。
称完谢后曾姓男子让她出去了,房间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老兄的故事讲的真好啊。”
“少废话,你小子今天来到底要干嘛,要是不说明白了,我可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的啊。”曾姓男子耍起无赖的说道。
萧老爷子苦笑一声。
“师兄啊,曾镯现在多大了?”
“你不是知道吗?”曾姓男子没好气的说道,随后突然坐起说道,“你这狗小子,不是要打我女儿的主意吧,我可告诉你,别以为一串手链就能收买的了我,之前你在我这里骗走的一套针灸针,那可是曾经扁鹊用的,所以啊,别想了啊。”
萧老爷子刚抿的一口茶,差点没被呛住,缓过劲来后骂道:
“咳咳,曾俅,你这老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曾镯这丫头我是侄女,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到时我的那个徒弟和令爱到时有几分相配,所以才想着让两小联姻。”
这次轮到曾姓男子呛一口茶水了。
“咳咳咳,你个王八蛋刚才说什么?劳资小女儿才十五岁,你这老不正经的东西,现在就开始打算把她夺走了,劳资刚才是跟你开玩笑呢,你还来真的了?”
“唉~,师兄不能这么说嘛,想当初你不也是拐走了当时只有十五六岁的嫂子嘛。至于刚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嘛,这两个孩子是否能结为伉俪,中间我不掺合,不过前提是你要让曾镯去AH的徐里坉找到我徒弟吴子樊,至于结果嘛,就看我那个徒弟有没有本事博得师兄爱女的芳心了,怎么样?”
“你小子真不掺合?只是让小女去见一眼你那个倒霉徒弟?(此时的徐里坉,吴子樊莫名打了个喷嚏)”曾姓男子又问了一遍,萧老爷子都是点头,后便说,“好,原本我也是想让小女出门见识一番的,只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萧老爷子心中捏了一大把汗。
但表面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满,说道:
“请师兄明示。”
“嗯~,这次小女出门,必须要有我的大儿子曾蟠同行,这样我才会放心,如果你不答应,出门左转,那里就是公交车站了。”
“好,没问题。”萧老爷子犹豫了一会儿答应的说道。
接着两人便没了下棋的心思,萧老爷子也乘此告辞便离开了医馆。走在路上的萧老爷子对着远方的天空念了一句:
“臭小子,师父已经尽力了,这次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而医馆的那间茶室内,曾俅还是坐在原处,只是在其面前多出了一个魁梧大汉,足有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子,身上本就宽大上衣居然被撑得鼓鼓的,非常有力的样子。
曾姓男子对面前的大汉说道:
“阿蟠,你妹妹这次要出去历练一下,你陪着一块吧。”
这位居然就是曾俅的儿子曾蟠,如果不是他亲口说出来,估计都没有几人能相信,他们是父子。而听完刚才自己父亲讲的事情后曾蟠答应道:
“是,爸。”
“对了,这次一定要小心点,我总感觉你们要出什么似的,心里不踏实,你把家里的救心丸带上三粒,以备不时之需。”曾俅不放心的说道。
“爸,三粒未免太多了点吧,要知道每一粒都要千百种的名贵药材啊,而且每炼制一炉出来能成功的不过十之一二,这还是由您炼制才能达到的高度,再者说了,有我在保证妹妹不会有事的,要一粒就好,给妹妹用。”曾蟠用蒲扇大的大手拍着胸脯说。
“那你呢?我知道你最心疼这个妹妹,但爹也就你一个儿子啊,带上吧。”还没等曾蟠继续问话曾俅便打断的说道,“这次要见的还有一个人,另外一枚便是给他留的。”
曾蟠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老实的答应,随后曾俅便让他去准备要出门要用的东西了。
在曾蟠走后,茶室的一面墙居然转动了起来,之后从里面走出一个瘦小的倩影,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说道:
“爸。”
曾俅说道:“镯儿,你大哥对你可是疼爱的很啊。”
从墙面一侧走进来的曾镯小丫头看了看曾蟠出去的门口说道:
“大哥从小就对我好,这个我比谁都清楚,但爸为什么要让哥陪我一块去呢,我现在长大了出一次远门不算什么的啊。”
曾俅笑了笑道:“傻丫头,你有了好的归宿,你大哥才能给你找一个好大嫂啊。你这个哥哥啊就是这样,怕自己取了媳妇,你受到委屈,所以啊一直不愿意娶妻,一直拖着,到现在也老大不小了。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这次回来以后,我就给你大哥物色一个,想必到那个时候你大哥也不好意思拒绝了吧。”
曾镯脸倏然之间绯红起来,嗔言道:“爸,你又乱说了。”旋又一想的说,“不过,大哥确实该娶妻了。”
“对了,这次你是去历练,所以不要做火车,记得一路上要布施医术,不能吝啬,不能见死不救,不能收取钱财,一路上要多听你大哥的话,可不能耍大小姐脾气,知道了吗?”
“知道了,爸。”曾镯着垂头答应道。
“好了,你也回去准备一下吧,至于你的婚姻爹不掺合。”
“嗯。”答应一声后的曾镯也离开了茶室,此时一个人的茶室曾俅想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不觉心中泛起了天伦之乐的暖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