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这里搬来一户人家,只有母女俩人。女儿叫黄湘,长的很是好看,再加上她好穿衣打扮,十里八乡的年轻小伙都想娶她。谁知道这黄湘看不上俺们这的庄稼汉,就跑去城里打工。后来大着肚子回来,才知道她就是舞厅里那个最有名的舞女‘黄夫人’,肚里的孩子还是一个什么大局长的,但是人家根本不承认!可把黄湘的妈气坏了,拉她要去打胎,她就不去!”妇人唾沫横飞,讲得很是投入。
贾丽曾经和她说,她母亲是小学老师,父亲是做服装生意的。这一切居然都是假的。叶落咽了口唾沫,双手把桌上的杯子握的很紧。
“她本来想把孩子生下来要挟那个局长,没想到人家家里人出面找到她,也不知道把她怎么了。后来这黄夫人就有点疯了,整天就是跳舞,再后来就失踪了。有人说她一跑到山上去跳,失足掉下山摔死了,有人说她跟别人跑了,还有人说她出家了。俺也不清楚,反正她再没出现过。”妇人说的口渴,也给自己倒了杯水。
“黄夫人生下的也是个女娃,取名叫黄莺,黄湘不在以后就和她姥相依为命。这黄莺越大和她妈就长的越像,也十分爱打扮。20的时候谈了个外村的对象,都订婚了,没过几天又黄了。听那家人说,是黄莺又在网上勾搭了个男人。”
叶落冷汗直冒,颤抖着喝了一口水。
“婚事黄了以后她就对她姥说要出去打工,她姥不同意,怕她步她妈的后尘。可是拧不过黄莺,大吵一架以后,黄莺自己跑了。这些年她都没回来过,偶尔给她姥去个电话,也说不上几句话。只是每个月都给她姥寄不少钱,说她找了个办公室的工作,她姥也就放心了。就是很想她,天天盼她能回家来看看。”妇人给自己和叶落都添了点水。
“上个月这黄莺真回来了,是一个男人陪她回来的,还开着车,给她姥还有俺们这些街坊都买了不少东西,排场可不小。俺们都以为她结婚了,还嫁了个好人家,可是羡慕。谁想啊,下午才到的家,还没到晚上就听见黄莺和她姥在屋里吵了起来,还摔东西。俺们想去看看,却在门口听她姥骂她和她妈一样下贱给人当三陪。吵着吵着她姥心脏病就犯了,没住几天院,人也没了。黄莺给办完丧事后,就卖了房子走了。只是可怜了老人了,两辈人都这么不争气。”
叶落头上的汗开始有大滴的汗珠淌下来,眼前也有些眩晕。
“俺估计啊,这黄莺在北京根本不是在坐办公室,和当年的黄夫人一样,在舞厅上班,也就是现在说的夜总会。”妇人脸上全是鄙夷,转头暧昧的问叶落“小伙子,你找她干甚?”
叶落不知是由于屋里气温过热还是听了妇人的讲述后情绪太激动,脸颊通红,衬衫也被汗水浸湿。叶落只觉得心里沉闷,就要喘不上气来。
他没有回答妇人的问题,起身道谢告辞。
叶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北京,一路上反复思索妇人的话。
他想起了从他刚和贾丽在一起时,同事们对他说过的关于贾丽的话。不管是齐大姐说过的、刘天才说过的还是其他人说过的,他都没有相信,直到父亲说贾丽用出卖感情换取金钱的时候,他依然不相信。直到今天,贾丽的真实面目再一次被印证。
叶落痛苦,他双手抱头,不停的抓自己的头发,脑海里是各种想不通。
为什么,为什么明月要欺骗我?为什么明月到了这个空间会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是我做的不够好,不够爱她?还是因为在自己心里有了对雪梅爱的种子,而得到的报应?
他再次出现在火车站已是晚上,和第一次见到贾丽那一天时间相差无几。
只一年的时间,在同样的地点,却是不同样的心情。
叶落又打车回到自己的家里,父亲还没有睡。
“是叶落回来了吗?”叶天豪闻声出了卧房。
“是我。”叶落开了灯。
金毛也睁开了眼睛,却没有迎过来。
“还没吃饭吧?回来又不打招呼,我给你煮面去。”叶天豪揉揉眼睛。
“别忙了爸爸,我累了,先睡了。”叶落没敢看父亲的眼睛,径直进了自己房间。
“好,你睡觉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叶天豪喃喃,安慰儿子,也安慰自己。
叶落的表情,不难让他猜出发生了什么。
叶落和衣倒在床上,头脑里的画面快速变化着。
二十四年来,寻找明月的种种坎坷经历、感觉心痛的兴奋、他前世的迟疑和对明月父母的承诺。。。
必须要找到明月!
即便是雪梅让他体会到了,在这个赤铜空间里从来没有过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