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我从抽屉里拿了一张五元钞票，跑向游戏机厅。大街道车俩很多。酒吧里打着各样的招牌。几个穿着很漂亮的女孩在一间理发店笑容妖艳地和路人打招呼。早上阳光比较充足，有许多人在卖菜。我小心地从人与人之间的夹缝钻过，拨开两边的人群。一个肥仔摇晃着他两块西红柿一样的屁股给我让路。我擦过他身边感觉象是和棉花团接触着。然后我看见一个老人佝偻着身子盘坐在路边。我穿过街道，跑到游戏机厅。那儿人挤得满满的。机房里黑色的泥块不断落下灰尘。我把钱交给老板，老板嘿嘿笑。我和一个小孩一起玩闯关游戏。当时机房一片烟云弥漫，他一边咳嗽一边用劲地玩。很快时间到了。我赖着不想走，我看看时间，还早着呢。于是继续呆在那儿作看客。一个脸上长着一团卷胡子的中年男子在靠门口处玩战斗机。我看见他把硬币一个接一个地塞下去，很愉快地玩。他把那光鲜的手指捏住硬币的边沿，曲着指骨仔细地塞进那个银白色的吃币口。我来到他旁边，看了他一会他没反应。他的眼睛里有喷发的激情，他陶醉无比。那屏幕上显示着还有很多硬币。我趁他不注意悄悄按了开始按钮，然后我看到一架飞机冲破画面上云层拖出黑色的尾巴。我赶紧玩了起来。嘴里哼哼唧唧叫着。当男子发觉旁边突然多了个毛孩子时，似乎很恼怒，他脸上的青筋**，一条一条粗如树的须根。他当时推开我就着脸上掴了两巴掌。刷刷的巴掌声把我齐耳的细发吹起来。我一阵火辣辣的疼，男子似乎还不解恨，把我拖到街道上脱掉裤子在街道上嚷嚷乱叫。我拼命挣扎可是腿被他钳住。我往他脸上抓，可是距离太远而且我手短。周围涌满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男子一边讪笑一边指着我骂。**妈的你小子不想活了啊……冷嘲热讽象台风一样刮过街道上空。
群众啊，眼睛都是雪亮的，可眼珠子哪儿去了呢？我看到的只是一只只鸭子被拔长了脖子在兴致有味地看一场免费演出。圈子里的人还没出去，圈子外面就有人渴望着挤进来看。我的哭声细微如芦苇丝。而当时的群情振奋，几乎淹没了我所有的发音。爸爸下班悠然哼着小曲从单位骑车赶回来，见此情景脸色骤变。他不知道从哪抽出一把猪刀，拨开外层鸭子，又拨开一层，上前。那猪刀沾着残余的猪血在男子眼睛里微微抖着。他吓得脸色惨白，几乎跪下，却又巧妙地借助跪下瞬间钻进人群里灰溜溜地逃了。鸭子们纷纷散开聚拢的圈子，爸为我解围后把他抱上车，车铃飘扬，可是我的心情悲凉。回到家爸没怪他，只是一个劲地抽烟。妈说你的钱哪儿来的怎么跑去玩那东西了。爸说算了算了他还是个孩子。我忍不住哭起来说是拿爸的。妈当即就**起火的家伙--一条半米长的锡管冲我腿上打。爸爸护住说你干嘛啊。妈很生气地说都是你惯的。扔下木棍走进厨房。爸爸搂着我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我，他的胡子扎在脸上有亲切的触感。我的泪在犹如两条小溪从脸上的脆弱部位流了下来。蜿蜒在爸的沉和里。我说我不敢玩那东西了，爸爸点头。他的嘴唇似乎有很多话要说，许多的忧伤包括快乐，可他一直忍住我甚至从他眼里看出湿润的痕迹。我看见他手上的茧很厚很厚，有啤酒瓶那么厚，。他的胡子坚短而整齐。可是他的眼泪大粒而滚圆一直不肯落下眼眶。我用手搓爸的脸默默地。
9
我、潘Y、徐超在一个寝室，我们分到的寝室门牌号码居然是110，直接导致后来我寝室缺水，原因是别的同学到我门寝室借饮水机的水泡面什么的，用了就用了，偏还说是有困难才找民警。幸好后来饮水机坏了。都是帅哥，咱有一室友是河南的，那小子一看就是艺术家，头发很长，一见面就对我语出惊人；帅哥你认识二月河么，他住我门一个院的。吓我一跳。此人是真正的家财万贯，据说父母是普通工人。还有一小子是个山东的，山东大汉就是不一样，身高183，第一次接触只能用豪爽来形容：那天潘Y和他父母第一天来寝室收拾，他也在，上来当着潘Y父母就给发根烟，说什么这烟只有山东才有的。纳闷有什么事情不能等他们走了再说啊，吓的潘Y赶紧说不会不会。谢谢了呀，此君也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帅的可以用壁报来形容，据说父母是江湖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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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夜谈真的也是一种文化，一天夜里，他们问我会不会游泳，我想这个面子不能丢啊：“除了蛙泳我什么泳都会”，实际上则正好相反。现在大家听听他们3人的对话
潘Y：“我游泳厉害得很，我爸爸游泳就游的好，我是和我爸爸学的，你门爸爸会么？”我相信
徐超：“我爸爸何止只是会哦我爸爸可以浮在水面上面不沉下去”。这个我也相信
河南那小子说：“你爸爸只是可以浮在水面上嘛，我爸爸可以站在水面上，不掉下去！”说实话这句话我没办法接受！那小子还一本正经的说：真的我不骗你门！
！说到学校的制度我就来气了，由于学校是半封闭管理，周一到周五一共加起来能出校门的时间只有20个小时，一天只有4个小时可以出去。去看一下毛主席都不够！学生们自然是不满意的，校长有自己的解释：这里是郊区，治安不好，学校也是了同学门的安全。这样也就导致学校里面一天到晚一群神仙神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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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辰中学是全封闭式住宿学校，是真正意义的全封闭式。在小学的时候我总能找到各种逃出学校的小路。可是在西辰我只能望而却步。学校周围的围墙都安着电网。学校唯一的一个正校门有六个校警，且个个戒装。我常感叹，再给他们配上枪就真成监狱了。在西辰读了三年初中，我还未走进过保卫科，至今仍然觉得是个不小的遗憾。而我最好的两个兄弟潘Y和徐超不同，早就成了那的常客，潘Y进那儿多是因为抽烟，而徐超去那儿多是因为打架。我还清楚的记得有一次潘Y抽烟被逮的场面，当时我一个人在走廊发呆，瞧见楼下有点点星火。我知道是潘Y这小子在吞云吐雾，一分钟后就印证了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那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话，六个校警一齐冲到潘Y面前，嚷道交烟不杀之类的话。潘Y吓得双腿直哆嗦，在后来保卫科的灯亮了，再后来教数学的老头去了保卫科，再后来听说烟被收了打火机被收了检讨也写了，再后来潘Y走出保卫科公鸡都开始打鸣了。我就问潘Y，你小子在里面那么撑那么久肯定是拒不交代吧。然后潘Y就告诉我，***六校警从在校吸烟说到伊拉克战争到台海问题到国足失利到世界先有公鸡还是先有母鸡，我除了报了姓名连嘴都没张一下你说我服气吗。听了我就开始笑，我也开始思考世界到底是先有公鸡还是先有母鸡。
徐超一直到离开学校都背着一个处分，听说只是因为一件小事，但徐超却告诉我他偷偷的用了一夜的的时间把男女厕所的牌子换了位，就这样一直到一星期后才被发现，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处分大会，台下几千双眼睛都盯着台上那小子，起初我并没有发现是徐超，后来校长就开始念处分决定，我才知道是徐超。当时徐超一直深低着头，反正凭我的记忆死刑犯头都不会埋那么低。说实话那阵势真有点像公判大会，只是最后没说押赴心刑场这样的话，这事就这么一了了之，徐超的知名度变大了，这点可得承认，所以后来几个学妹给他的情书几乎都有“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处分大会上”这样的话。但是有一点让我总觉得奇怪，学校厕所的男女告示牌至今都没调换过来。
我们三放学总是第一个冲出教室奔向食堂，其实在起初我们并不是这样只是到了后来发现去晚了连泡菜都没，那阵子总是闹吃不饱，在这样下去我们三这样祖国花朵都凋谢了岂不是一种损失。所以为此我还在体育场练了一星期的百米。我的百米是13秒5，潘Y是13秒1，徐超12秒8，就这样从此以后总会瞧见三个影子呼啸般飞到食堂。不过，据我最后的统计，直到初二结束那天，我撞坏了两块食堂玻璃门，潘Y撞坏了4块，而徐超头上缝了15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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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暑假的时候，我和几个朋友去吃烧烤，碰到了八怪，我很自信的告诉自己没错那的确是八怪，但却没有一点勇气上前同他打招呼。八怪成了烧烤店的小工，他背对着我正忙着手头上的活。我一直盯着他的背影，背驼得厉害，一件破旧的篮球服。他的生活不会好，我这样想。后来我听体校的教练说，八怪离开体校后，没再去上学。母亲和有钱人跑了，父亲好赌更无心管八怪。八怪给我们上菜时一直深埋着头，只是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我，目光又很快躲开。我不知道当时他是否也认识出了我，离开烧烤店的路上，我向后回望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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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就这样混混沌沌的过了。初三开学，我发现徐超没了。一直到开学的第十天都不见他的影子。最后听老头说，徐超退学了。我一直不相信，我一直在努力寻找徐超，哪怕留句话也好，但却一直没有徐超的消息。潘Y就说，俩人就俩人少一个照闯天下。我想生活就该这样，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明天都得继续，继续着一种熟悉的轨道，继续着失望或是失望。
徐超离开后，床空了出来，原本以为一直会这样。只是中午回寝室，空床打上了铺。下午早教室观察了好久，也没发现是何方神圣。一直到晚自习，老头才领老一小子。据说是体校的体尖生，省运会上破了两项记录后很自然的成了国家二级运动员，被学校特招来西辰是专攻体育的。然后把他安在我前排。我很自豪的对潘Y说我也算个运动员。潘Y却扭过头骂我白痴。但事实上我还真算个运动员，7岁开始踢球，8岁进了体校，10岁市运会100M冠军，11岁去省外踢了全国锦标赛，我在纳闷自己练了那么久的球好歹也得评个什么级吧，可是至今甚至没人相信我这瘦样儿会踢球。有人叫那小子老Q，所以我们都跟着这样叫。老Q睡在我上铺，开始的话并不多，很寡言的那种类型，所以每天夜里我总会伸半个头看看上铺，因为总觉得没人。后来，我就和老Q聊体育，仗着自己在体育圈子混过几年，聊得还算热闹，老Q让我用一个字来形容体育圈子，我就斩钉截铁的告诉他：“黑！”当时老Q有点激动，情不自禁的抓着我领口，“知音呀知音，这十六年没白活。”老Q告诉我他从小练田径，短跑、长跑、竞走、马拉松都练过，一直在外市的一所田径专修学校训练，父母是靠种地过日子的农民，辛辛苦苦供养孩子练田径，希望几年后也能拿个奥运冠军什么的，但几年了，连省队都没份儿，文化知识又一片空白，家长只得用那等级证书就地解决。老Q把我当他最好的兄弟，攀Y又是我最好的兄弟，很自然的就这么等量代换了。星期五，老Q要请我和潘Y吃饭，我和潘Y都有点惬意，因为都知道他的日子并不宽裕，但更不好拒绝。我就告诉潘Y，别人心意不管他请我们吃啥哪怕面条也不许胡说。潘Y说行行行啥都听你的。老Q领着我和潘Y去了附近的一家中餐馆，还算豪华的那种。潘Y就在我耳边嘀咕，这小子是不是足彩全中了。老Q把老板就过来问，有熊掌吗？潘Y和我都惊了一下，丫的小子真发了。老板说，没！老Q又问，有熊猫肉吗？老板回答没。老Q显然有点不耐烦，又问：“猴脑总该有了吧？”依然回答没，老Q提高了嗓门：“你还开啥店什么都没，有面条吗？”“有”“来三碗面条”……潘Y看来听了我的话，蒙着头把面吃个精光。我记得老Q给我讲他其实小学读过几天书，只是因为犯了点小错误被开除了。当时外面来视察的领导在学校巡视，就问到老Q，你知道阿房宫是谁烧的吗？老Q一脸惶恐连声说，不是我烧的不是我烧的。领导啼笑皆非，找来老Q的班主任指责道，贵校学生文化知识低下，居然说阿房宫不是他烧的。后面就更绝了，校长平静的说，本校学生一向诚实，既然说不是他烧的就一定不是他烧的。最后那位领导找来了校长，禀明原委，不久得到了校长的答复：烧掉就算了，再拨经费重建阿房宫。我当时听了老Q的胡扯就笑得接不上气了。老Q的成绩不好，潘Y就鼓励他，写小说吧学韩寒说不定一炮走红。我就附和道是呀是呀搞不好又是个韩寒郭敬明什么的。没想到一下课，老Q真的买来笔记本开始创作了。一个月后老Q就说行了行了可以见光了。潘Y抢先阅读了，不过我是很久之后才看到老Q的真迹，因为潘Y告诉我自从他看完老Q的文字后晚上老实做噩梦，甚至精神有点惶惶然了，以至于以后的每个晚自习潘Y总会和我讨论许多不着边际的问题。通常第一节晚自习潘Y会问我假如有一天我们中了五百万，然后第二堂自习我会告诉他领到钱后我会去英吉利看一场英超然后去意大利吃一个月的Pizza然后在法国的郊区买一幢三层别墅再然后找一个日本美女结婚生个胖儿子。第三堂就论到潘Y了，上天登月然后买POLO在Country盖房找媳妇，都是云里雾里。记得当时还有个叫雨萌的女生也会加入到我和潘Y的讨论中来，不过雨萌中了500万后的打算的确让我看到了男女有别：等咱有了钱，天天去做美体。妈的想瘦哪里就瘦哪里，想大哪里就大哪里，贵宾卡一次买2张上半身一张，下半身一张。咱有了钱，天天去美容院。妈的想双眼皮就双眼皮，想单眼皮就单眼皮，一个手术包两手术室开左眼用一个，开右眼用一个。等咱有了钱，天天做SPA。妈的想香熏耳烛就香熏耳烛，想保养卵巢就保养卵巢。水晶磨皮做两回磨脸皮一次磨脚皮一次等咱有了钱，上韩国整容去。妈的想变张柏芝就变张柏芝。想变张曼玉就变张曼玉，整一次去10个人先**9个人上，效果满意自己在上等咱有了钱，叫人来洗头。妈的想干洗就干洗，想湿洗就湿洗。一次找两个人，一个帮我洗一个洗给我看等咱有了钱，天天洗温泉，想桑拿就桑拿，想泡澡就泡澡，搓背搓两次，来的时候搓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