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不知道为什么,如今这时候,当这些牢狱里的兵丁抽打和辱骂他时,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一心想着要诛灭他们。而是在想着,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离开这个世界呢,每次他只要一昏死过去,就马上会被蒺藜铁鞭抽醒。
蒺藜铁鞭.......就是一米长的钢丝鞭身上,全部喂满了一寸左右的精钢刺猬球,在神玉大陆上,它常被用来鞭笞罪徒,当然,它也是一种交战的兵器!
一次蒺藜铁鞭抽下去,古木的身上就会出现一道手指粗的破损模糊的血痕,血痕两边的烂肉也翻滚了起来,就像拿着一把大锥子,在沙盘上划过,立时,沙盘上出现了一道沟渠,情景很惨!
“为什么……我……离不开……这个世界呢?”古木浑浑噩噩中,痛的都已经发不出准确的音节了,声音异常的沙哑,时断时续!
“这个小崽子还能说话,给我往死里打!只留一口气就行!”光头男子命令道。
“住手!”
兵丁刚要加大力量抽打古木,就被突然出现的何太给制止了,光头男子几人看见何太到来,一众牢狱中的人,都连忙下跪迎接。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下!”何太挥手遣退了一众兵丁,这才阴沉着脸,对着奄奄一息的古木说道:“鲁家上空的那个漆黑物件是什么?是不是一面如意玉牌!”
凭着玉匠的眼力,何太能猜出枯松玉牌是一面能大能小的如意玉器,但他不敢十分确定。
古木的双眼已经模糊,难以看清何太的身影,可对方的话语,立即勾起了他的一股怒火,于是,咬牙嘶喊道:“狗屁玉牌,它就是……叛徒!”
古木身体颤抖,嘴里一遍遍咕哝着“叛徒”二字,一想到枯松玉牌的骤然离去,他心中还是异常生气。
“你赶紧杀了我,我不想在这个世界上多呆一秒了!”古木用尽全身力气说完后,又昏死了过去。
看着昏死过去的古木,何太冷哼一声,思索道:“想不到年纪轻轻,性子倒还挺烈!看来真的是一个神经病!这个混账东西,肯定是和那块黑色玉牌建立了一般血盟关系,最后,黑玉牌却大难临头各自飞,选择了背叛他!”
何太也懒得多费口舌,再将古木弄醒拷问了,他现在就想用古木的死,再一次为整个春水郡立一下威,告诉所有春水郡的人,郡守府才是春水郡的主人!
怀着这样的心思,何太离开了牢狱。
何太一离开,众兵丁又在光头男子的指挥下,一鞭鞭的抽打古木,古木在昏死与清醒之间来回折腾,但体内就是吊着一口气,让他死不了!
第二天天一早,春水城的居住人群,形成了十几股长龙,争相赶着去往刑台,好占一个最佳的位置,来观看郡守府的“斩狂魔”大会。
何太口中所说的刑台,在春水郡靠南边的区域,距离郡守府一炷香的路程。所谓的刑台,其实就是郡守府公开斩杀罪大恶极之徒的一个圆形大广场。广场中间位置,筑起一个十平米大小的圆台,春水城的人称呼他为“谢罪台”,就是将罪徒斩杀后,将其头颅放在谢罪台上,以示苍天……恶人终于得到惩处,天地可鉴,日月可闻,天理昭彰,苍天有情,苍天亦有眼!
快临近中午时分,整个刑台附近,已经汇聚了好几万观众,人山人海。有些观众,甚至是从春水郡别的地方赶来的,只为看一眼,传闻中的少年恶魔,长得是什么样,是不是有三头六臂,眼睛如灯笼一般大!
就在所有人望眼欲穿的眼神中,郡守府的人开始走来,只见一辆辆高头大马的金饰马车,载着郡守府郡守大人何太的一众家眷,徐徐往刑台的贵宾席走去。
后面接着就是春水城其他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之人,也是乘着阔绰的马车,向贵宾席走来。
在这些人群中,迟梅也在里面,现在,她的状态很不好,双眼无光,俏脸很是憔悴,隐隐约约的能够看见,她的眼角赫然还是未擦干净的泪痕。
“怎么办?怎么办?”迟梅想破了脑袋,始终是想不出办法来救古木,而且,自从她爹迟延良得知古木的情况后,对她也是大肆批评了一顿。
迟延良本来准备要将迟梅禁足,等到古木被斩杀后,再放她出来。由于迟梅的苦苦哀求,并连番保证不会在刑台生事,只是希望再看古木最后一眼后,迟延良这才准许她来这里,但命令她的五位哥哥好好看管她,一定不能让她出什么乱子!
眼看着天上的太阳到了正当中,这时候,何太邀请的有身份之人,都已坐在了贵宾席上。
一头红发飘扬,身披七彩神衣的何太,站在刑台之上,用洪亮的声音开始一条条陈述古木的罪状,并且动用了大声波之术,通过七彩神衣上七彩霞光之力的加持,将他说出的话,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全春水郡每个人的耳朵里。
“罪徒古木,身为凡胎,不好好在百草园中念书争功名,却私自斗殴杀人。罪无可赦,该杀!”
“罪徒古木,不体上天有好生之德,在春水城街道上滥杀无辜。罪无可赦,该杀!”
“罪徒古木,无视春水郡的森严法度,在城中将一股巡街丁残忍杀死。罪无可赦,该杀!”
“罪徒古木,置春水城全体百姓的生命于不顾,勾结邪恶之物攻击鲁家,造成上百人死亡,干扰整个春水郡的安宁。罪无可赦,该杀!”
何太将古木的四大罪状念完后,现场顿时一片沸腾,现场人群全被古木的罪状惹怒了,此刻,万众一心,人们纷纷都希望将古木的首级放在谢罪台上,以谢春水郡所有死去的人,还朗朗乾坤一个公道。
何太一说完,看到现场人群激昂的情绪后,这才命人将古木押上刑台。
二十多名郡守府的兵丁,将半昏半死的古木从囚车上解押下来,然后将沉重的锁链全部缠裹到了古木身上,就连双腿,也被缠的死死的。
等古木被裹得严严实实后,兵丁们这才将他拖往刑台!
其实古木这时候已经濒临死亡,浑身被血染透,身上没有一处好的皮肤,脸上也全是蒺藜铁鞭留下的狰狞伤痕,但就是有一口气吊着他,没能让他彻底死去。
古木在郡守府牢狱受刑时,牢狱中的光头男子等人,以前不知打死了多少罪徒,但对古木的表现,他们由一开始的愤怒,到了最后,全都沉默了,没人能理解,为什么一个不大的孩子,由始至终,都没有发出过一声哼哼!
而且,在监狱里有一位罪大恶极的江洋大盗,他手上犯了不知多少人命,自从进到监狱后,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不管怎么用刑,他都是闭口不言。可当他看到古木的情况后,最后没忍住说了一句:“他还是一个孩子,你们杀了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杀他的心啊!”
没人知道,为什么古木想死,但却没有死去,硬是有一口气吊着他的残命。或许……是他还没想清楚,在另一个世界,他该如何与亲人见面团聚,因为他现在只有一股记忆,记得自己的爹娘、老墨爷爷,在他的生命中存在过,但他们的模样都已从他的心中逝去。
“不!不!”迟梅也在贵宾席上,看到古木的样子后,她控制不住的留下了泪珠,情绪显得特别的激动,眼看着就要冲出贵宾席,却被身边的迟玉宝给死死的按住了。
迟梅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看着古木死去,她还想着要让古木回到从前,回到从前一看到她就害羞的模样,看到她就局促不安的模样,一见生人就害怕的模样……
迟梅情绪越来越激动,迟玉宝眼看着有点控制不住,又怕惊动到他爹迟延良,于是,赶紧在迟梅脑后脖颈部位的翳明大穴上猛击了一下,登时,情绪狂躁的迟梅,俏脸上满是不甘心的晕死了过去。
迟玉宝扶着妹妹迟梅,眉头深皱,咬牙铁齿的低声说道:“好你个古木,你到底对我妹妹做了什么?真是罪无可赦,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