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故事所带来的沉闷气氛在整个藏书阁一层徘徊,此时的萧凌已经大致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但他最关心的却是仙羽还有道清之间的结局,所以此刻他正问道:“最后呢?”
“最后…,荷花落地的瞬间我扑了上去,想要试着把其救活,可看着她慢慢的失去生命迹象,我再也忍不住的流泪了。”仙羽带着一丝梦呓,阐述着当年他看着心爱的人死在自己手里的场景。
虽然仙羽说的很简单,但萧凌这个时候心里像被蒙上了一层阴影,说不出的伤感。
“可没想到的是,我虽尽心尽力的想要救活荷花,但道清为了自己的掌门之位,竟然在我专心救治荷花之时将我重创。”虽然历经了那么多年,但如今再提起来仙羽依旧难掩愤怒之色,而他却继续说道:“就是因为那时,我真气逆流,容颜瞬老,再也不能永葆青春。”
听到这萧凌才明白为何仙羽作为一名修仙者却如此老迈的原因,而他也不禁再次被这个修仙界的黑暗所震撼。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并且留在了宗门?”萧凌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看着仙羽说道。
“因为荷花。”仙羽的眼帘垂了下去,没有等萧凌问其他的,仙羽就已经说道:“当时我身受重伤,而道清又欲致我死地,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荷花因我法力传输得以暂时清醒,也正是那样,她救了我,但是…但是她却再也无法救治了。”
“就算这样,你也难逃一死呀。”萧凌虽感叹荷花的勇敢,却也敏感的发现了问题关键。
只是仙羽却冷笑了一声,不屑道:“我虽重伤,但道清想要杀我却难。”说罢仙羽脸上的冷笑褪去,转而又是伤感的神情,等到略微沉默了会他才继续说道:“荷花濒死之际让我和道清停手罢斗,并说这一切错在她不能明确知道自己喜欢谁,更不该把我炼体之事告诉道清,最后,她为了宗门,让我和道清和好,这才与世长辞。”
仙羽的话让萧凌实在不敢想象,因为他和仙羽相识虽晚,却也知道这老人喜怒无常,绝不会在那个时候妥协。
而仙羽看着萧凌的表情却仿佛知道其内心所想,脸上止不住泛起一抹柔和说道:“你与老夫结识不久,却是能够深知我的为人,但当时荷花已死,我心也跟着死了,自然无心再与道清相争,只是告诉他除了藏书阁我以后再也不会踏足世间。”
听到这萧凌知道故事已经完结,而他也止不住的唏嘘道:“这世间的黑白真是难断,而这情之一字也是让人又爱又恨,唉。”
谁知仙羽听闻萧凌的话后竟是笑道:“你年纪轻轻,不说从未品尝那刻骨铭心的感觉,连真正的危险怕是也未曾经历过吧,又怎能真的理解个中滋味。”
可能由于故事讲罢,仙羽也不再惆怅了,还与萧凌开起了玩笑。
而萧凌要的也正是这种气氛,便也笑着回道:“你又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没经历过。”
仙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正要说话,可他突然面色巨变,接着有一丝痛苦闪过他苍老的面颊,这才说道:“有人来了,我先隐匿起来。”说罢不等萧凌回应,就隐没了身形。
而萧凌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老者那痛苦的表情却落在了他的眼里,那不是身体的痛苦,更像是心灵的剧痛,而这一切都仿佛来源于其所说的那个来的人。
空前的好奇心弥漫了萧凌的心间,他假装拿出一本书随意的翻阅,等着仙羽说的那个来者,但他等了好久却也不见有人来,正当他要放弃的时候,凭着微弱的感知力他仿佛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很快,脚步声从藏书阁的门口传来,萧凌凭着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来人,但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却令他全身大震,再也移不开眼睛。
因为来人竟是萧凌在外门大比时遇到的沐青莲!!
而沐青莲走进藏书阁看到萧凌也是大吃一惊,接着她脸上一红,想要退出去,但转瞬间可能觉得那样不太合适,便又转身走了回来,并且挑衅似的看了眼萧凌。
这么一来萧凌倒觉得不好意思了,他把手中的书籍放回原位,向沐青莲问好道:“好久不见呀。”
可沐青莲却显然不吃他那套,哼了声说道:“谁要和你这淫贼见面呀。”
萧凌听其声音和数月前差不多,依然是那么清脆好听,也不在意她的话不客气,反而笑道:“师姐为何说我是淫贼,当日比试之时全是不小心,才…才。”
“你还说。”见萧凌重提以前的事,沐青莲赶忙打断了他,生怕自己听了以后难堪,但脸上却忍不住泛起了一抹羞红之色。
而萧凌却看的呆了,脑海中不觉浮现出当日大比擂台上的场景,那天沐青莲身着仙道宗外门弟子服饰,但却掩盖不了她娇好的身材,并且她的皮肤在阳光下显的温润如玉,还有她的杏眼桃腮,樱桃小嘴,无论从哪点来说她都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之后自己侥胜了也确实对她暂有过念念不忘,只是时间一长就淡忘了而已,可如今再相见,两人却是认识的陌生人,看着沐青莲这一身淡绿色衣衫,萧凌确信她就是内堂弟子,这说明当初可能有什么阴谋是自己不知道的。
沐青莲看萧凌如此紧盯着自己微感不快,便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萧凌自然也被惊醒了,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尴尬之色,反而说道:“不知师姐当初为什么隐藏修为去参加一个区区的外门大比?”
听萧凌如此说,沐青莲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隐藏了修为,而不是和你一样新晋内堂的呢?”
“呵。”萧凌先是笑了笑,才说道:“师姐你别逗我了,你在练气期就能完美的施展雷系法术,这种逆天的本事怎么会没有长老注意到呢,所以那时我就猜想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但想到和自己没有关系,也就懒得去深究了。”
也不知道信不信萧凌的话,沐青莲轻笑道:“好吧好吧,不过还是恭祝师弟进入内堂咯。”
萧凌听罢笑了笑,说道:“只是运气而已,倒是不知道师姐的真正修为是什么呢?”
“你问我呀?”沐青莲眼睛一转,接着俏皮的说道:“我说我是金丹期你信吗?”
“我信。”
满以为萧凌听自己说是金丹期一定会吃惊的,谁知道他竟然如此直截了当,这让沐青莲颇感无趣,想到自己还有事情,便对萧凌说道:“师弟还真是幽默,姐姐只是筑基期而已,好了,我还要有事,就不多说了。”
这次见面让萧凌的内心产生了一丝萌动,竟然有些许不舍,但听沐青莲要走,萧凌也没法挽留,只能说道:“那师姐去忙吧。”
沐青莲向其笑了笑,走向正中书架,临到拿出令牌施了法,正要踏上二层,可身后竟然响起了萧凌的声音:“不知师姐可否告知我,你属哪位长老门下,日后再做交谈。”
还以为萧凌这只是一句客套话呢,沐青莲回头说道:“我乃是掌门座下入室弟子,好了,我走了。”语罢就踏上了二层的台阶,消失了身影。
可萧凌却不禁暗暗吃惊,没想到沐青莲竟是掌门的入室弟子,他可是听说掌门一生只收有三名徒弟,并且究竟是谁也不为外人所知。
正想着为什么沐青莲当初会去参加外门大比,萧凌才猛的一拍手掌,暗骂自己糊涂,怎么光顾着看美女,倒忘了自己在这里等她是为了知道她和仙羽的关系呢。
不过多想无益,就算沐青莲重新出现他也是没法问的,想到这他干脆放开了心神,但身旁一阵风轻云淡,仙羽的身影就已经出现了,萧凌瞥了一眼他的脸色,发现其目光呆滞,神情似落寞似想念,这更让他确定仙羽与沐青莲之间有什么事情。
“你认识那个女娃?”仙羽看了一眼萧凌说道。
想到自己刚才与沐青莲之间的对话他一定听见了,萧凌也不做隐瞒,只是点点头说道:“谈不上认识,只是数月前她曾参加过外门大比,我是她的对手,侥幸胜了而已。”
仙羽听了萧凌的话诧异道:“她已经是金丹期了怎么还会去参加外门大比?再者,你也绝对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这下倒是萧凌愣住了,想起前一刻沐青莲还对他说自己是筑基期萧凌更是止不住的苦笑,但他更在意的却是仙羽说的话,便问道:“那依前辈所见,这是何故?”
而仙羽却摇了摇头,说道:“她去参加外门大比,应该是有什么图谋,至于败给了你,我倒着实想不透了,除非是你身上有什么她想要得到的东西。”说罢仙羽深深的看了萧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