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流光闪烁在丛林之间,快到令人眩目,唯一能确认它经过的,似乎只有地上的点点猩红。
未名湖畔,一个看上去年近六旬的老人抱着一个孩子,在一块巨石旁停下。
“灌溉五华植灵根,七液洞流冲庐间。。。。。。”老人默念着,伸出手指一点,那巨石立刻散发出点点光华,古老的图腾文字在湖面上交错闪现,好似时空逆流的大门。
片刻后,一个人影凭空在巨石旁显现,大概有一米八几的魁梧身材,明明是个男人却留着一头古式的长发,双手负在身后。
“屠满江,打扰我清修,所为何事?”不过奇怪的是,那男子的身体竟然呈半透明,好像游戏里血槽已经空掉的怪物一样,随时会从这个界面消失。
“我要你救这个孩子。”屠满江把怀里的孩子放下,冷冷地说道。
那孩子大约六七岁的样子,左手在其左侧无力地软瘫着,而右手本来在的地方,只有一大滩的血迹。原本清秀的五官微微扭曲,似乎是在昏厥的过程中也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这种伤你给他涂点灵蛇断肢膏不就行了。”男子撇撇嘴。
“瞪大你的蛇眼给我看清楚!”屠满江突然一声暴喝,气势之强犹如九天之上的雷霆,整片未名湖都开始翻腾起不安的浪花。
“你。。。。。。”男子没想到屠满江会这么激动,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的几下,最后还是忍住了,走到孩子身旁蹲下。
“这是什么毒?”
“不知道,似乎是从北边传过来的。”屠满江说道,“无论我怎样渡给小晗。。。。。。渡给这孩子灵气,灵气都会成为毒药的饵料,加重伤势,想来即使给他用灵蛇断肢膏也一样。”
男子翻翻白眼:“行了我懂,这小子右臂断裂,身中奇毒,现在却连血也止不住,你直接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说吧,是帮他封穴还是给你护法?”
屠满江双眼无比坚毅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用蛟龙之爪帮这个孩子。。。。。。”
“咻!”一道璀璨的剑芒刺向天空。
“刚才的话,我就当你是开玩笑,别指望有下次。”
“我没有开玩笑,你现在内丹被废,别说重新渡劫了,就是维持现有的蛟龙之身也是难事,少给我打肿脸充胖子,就这招‘窥天剑脉’来看,不出一年,你小子恐怕就要当回赖皮蛇了。”
“跟你说了几次,那叫虺!”
“有区别么?”屠满江一边修复破损的结界,一边说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静静地在这片湖底下,等着等着元神退散,灵肉消解,退回赖皮蛇的状态,二是将现有的半斤蛟龙肉给我续在这孩子身上,这样,无论他身体里面的毒有多么霸道,都会被龙血吞噬,而你,几十年后如果你重新长出角来,恢复了蛟龙之躯,那么寄存在这孩子身上的血肉又可以帮你恢复百年的修为,孰优孰劣,你自己掂量吧。”
男子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线条已经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了,重新在那孩子身旁蹲下,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江晗。”
“嗯,根骨倒是不错,是块修炼的好苗子,等等!”男子突然抬起头,但在看到屠满江的表情之后,又瞬间从惊讶变成了玩味。
“你想让这个小鬼掌控魔剑?当下一任魔皇对不对?”
屠满江没有说话,但眼神之间微微的颤动,还是将他出卖了。
“哼,我说呢,魔门的长老,绰号‘血映千里’的屠满江怎么会发起善心,救助一个六七岁的毛孩,原来是想拉他入伙,啧啧啧,屠长老,你的目光还真够长远的。如果我当年有你一半的心思,也不会被玉虚宫那老头害成这样吧。”
“废话少说,快点唤出你的真身来。”
“你确定么?就算我用肉身帮他续上残缺的右臂,可你别忘了,强行混合两种血脉是什么后果。”男子舔舔嘴唇,“我好歹也是拥有伴生龙魂,体内的血脉之力远超过一般的蛟龙,就算你用真言封印抑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意味着小晗,每晚都会承受血煞之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你收回蛟龙之爪。”
“嗯。”男子看上去很是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朝湖内走去,“屠满江,我答应你了,不为别的,只是这个游戏,看上去实在太好玩了,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声巨响,湖面突然像破碎的镜子一样炸裂开来,一条蛟龙自水面腾空而起,继而朝着江晗飞来,张开了那血盆大口。。。。。。
“啊!”江晗突然翻身从床上坐起,环顾熟悉的四周之后,才终于意识到一切只不过是梦,一手扶着额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真的是梦么?点点幽蓝的光芒自他右手浮现,似乎是在无声地质询着。
江晗看向自己的右手,细密的鳞片,丑陋的利爪,都是那么真实。
这不是梦境,只是曾经罢了。
“砰。”江晗重新倒回床上,迷茫的望着天花板。
当初,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Z国YN省,四季如春,鸟语花香,被誉为“天府之国”。省会城市——青阳市就坐落在YN省的东南部,繁华的外衣之下,是座被钢筋水泥包围的都市。然而在一片钢铁丛林之中,却存在着一丝勃勃的生机,屹立着一座占地百亩的学校——青阳中学。
“江晗,早!”杨浩然一边往嘴里塞早饭,一边含混地说道。
“早。”江晗点点头,冲会议室里的其他同学也打了个招呼,然后照例在哪个后排靠窗的位子坐下。
虽然在这个应试教育满天飞的年代,学生们除了学习之外就不应该有任何值得关注的事情,但青阳学校的校长陈海天还是坚持并在高中校区建立了学生会,让学生们自己处理自己的事务。
“吃快点吧,会长马上就来了。”江晗托着头,看向窗外,只是在提到“会长”两个字时,眼中闪过几丝不为察觉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