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哎呦,……,轻点,疼疼疼,你还想不想学手艺了?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徒弟,刚才那么多人揍老子你也不知道来挡一下。就在那傻看着,气死我了你,我就不该答应你妈带你出来。”一声指责把李桦吵醒,接着又是一个孩子的声音,“师傅,你也不知道跑,再说了,你说好多徒弟,我就一个都没见到过呢,你不是说他们在外面混的很好吗?”
“我就住这间,坐北朝南,阳光也不错。”男人的继续说到
“师傅,你不是说选坟的时候才选坐北朝南的吗?”
一个小孩子扶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男人一身破旧的衣服,小孩子的稍微好一点。护士连忙上前阻止,“这是重病房,您这个不能住这里。”男人沉下脸,怒骂,“老子就要住这里,别说这里,总统套房我也得住,你们医院大就不能看不起我们啊,没我们你们身边得有多少那东西啊。”
他们身后跟着一个20多岁的女孩,她示意让护士出去说话,李桦没仔细观察她,只是发现她离这个邋遢的男人远远的,估计是嫌他太脏。男人拉出凳子就坐下,把小孩手里的包拿过来,翻出了一本破旧的书,舔了舔手指翻读着,还是不是的抬头看看四周,过了一会儿,他让小孩子去窗子面前,李桦认真听了一下,口音是北方河南或者安徽那个位置的人。大概是说让小孩子看看外面有没有槐树。
小孩子跑了出去,一会儿护士进来,走到李桦旁边,低着头捂上嘴轻轻的问他,“这个人怪怪的,他非要住这个房间,他几乎看了这里所有的病房,都不满意,最后要这里了,您看您能不能换个房间。”
男人翻着书,说:“再小声我也听得到,他不用换,弄张床来就好了,我不介意,晚上别打呼噜,好好睡觉就行了。”
护士尴尬的笑了笑,李桦说:“那就不换嘛,既然人家不介意,我一个人挺无聊的,有个人聊天也是不错的。”
护士见李桦这样说,便没有再问,即使想说,那男人也能听的很清楚,没必要了。护士走出去,刚才那个女孩走了进来,一脸不悦的说:“你下次小心点,别再遇到我,这次呢,我心情好,饶了你,这是医药费,估计你骗半年也骗不到这么多。”然后从手里扔了一叠钱给他,估计得有一两万。然后她就出去了,高跟鞋踏踏踏的声音回响在医院里。
过了一会儿,护士带着两个男人搬来了一张病床,是普通的铁架子床,男人看了一下,又不满意,“你们是看不起我是吧,你看人家的什么床,我们的就这玩意,换张好的。”护士连忙解释,“医院能搬动的就这种了,您将就一下好吗?等新的器材到了再换,反正您的小伤好的很快的,没几天就能出去了。”
男人没在说话,只是点头表示可以了,把床放在了窗户边上,他们就出去了。男人还在那坐着,大概又过了10分钟左右,小孩才回来,手里提着两个馒头和一瓶矿泉水,男人见了,说:“老子不喜欢吃馒头了,你给我出去从新买,买点有肉的,还有。记得看槐树。”小孩把馒头放在桌子上,又出去了,李桦终于憋不住,他问:“你不能好好的说话吗?看你表情也不是常板着脸的那种人啊。”
男人抬起头,放下手里的书,严肃得盯着李桦,手指在掐算着,过了半分钟,他才开口,而且是面带微笑,不是那种装出来的。“十世孤狼,嘿嘿,难怪今天早上就听到乌鸦叫得吵死人,我就说嘛,原来是遇到你这个扫把星。”李桦听到这人刚说话就这样,心里很不高兴,“积点口德吧,哥们。”
“对我来说,你是个扫把星,对别人来说,你就是个大福星了,你不吸人,吸财,不过嘛,我不喜欢钱,我挺喜欢你。”男人有点喜上眉梢的样子,李桦有点怕,这人果然精神有问题。
突然,李桦想起,小时候有人说过这个,虽然过了很久,可是他觉得这个很霸气,很特别的感觉,所以就记下来了。想不到今天居然有人再次提起,可是李桦并不敢直接承认,因为记得有人说过八字什么的不能乱透露,他问:“什么是那什么十世孤狼啊?”
男人不急不慢的从包里掏出一瓶酒,还是那种酒囊装的,喝了一大口,他说:“我叫龚暂喜,那我徒弟小缏儿,顾怀缏,我老家河南周口的,没爹,从小老妈独自带大,没文化,老实,不过也听话,后来他妈想让她见见社会,就跟我出来了。之前没钱,所以吃馒头,现在有了点钱,总算让她能吃顿好的了。”
“这样啊,只是你这语气蛮特别的,唉?你干什么?”只见男人站起来在李桦的床头贴了张符,又念了几句奇怪的咒语,然后把手指咬破用血在李桦的头上点了一下。见过搞这些骗钱的,没见过真带血的,李桦也很奇怪。
然后男人继续说,“孤狼,遇到你也是我这辈子命中注定了,我是个修道之人,你的前几世想必也有不少同道中人帮过你,要不然你早就没了。唉……!”说完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感觉似乎在可怜李桦一般。
话刚说完,他所说的小缏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只烤鸭,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还带了一瓶酒,高兴的说:“师傅,你要的肉,还有酒,老板说这是最烈的,火能点燃的那种。”
男人拧开喝了一口,满意的笑了笑,让小缏把肉放在桌子上,扯了个鸭腿递给李桦,李桦本不想吃,只是他还不清楚这人到底在干嘛,最后还是接下了,这种地方他也不敢乱来。小缏吃东西的样子简直就是狼吞虎咽,看来也很久没吃到这样的好东西了,李桦主意到男人并没吃几口,多数时候在啃馒头和喝酒。
喝完酒后,龚暂喜让小缏去找东西打扫房间,李桦赶紧说:“不用了,小孩子刚吃饱休息去吧,等会儿会有人来的,这是他们的工作。”
龚暂喜倒是没见外,直接翻身一躺就睡觉了,小缏也睡在旁边,虽然小缏是个小孩子,龚暂喜还是故意让出了一半的位置,即使他有一半的身体悬空了。虽然看着滑稽,却让人觉得他是个内心挺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