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短暂的探索,风尘仆仆回到了家中后李义一直闭门不出。一来是因为这次过度透支内元,为了不影响以后修炼必须精心调养身体。二来,那篇石壁上记录下来的古篆文深深的吸引了他,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研究出来。现在已经可以确认,石壁上得到的那两句简短的咒语是一种召唤类的道家法咒,这是他最大的收获。也因此,对这篇比较长幅的篆文充满了期待。
但是这篇古文艰涩难懂,既不像是咒语,也不像道经。一连研究好几天却一无所得,愁的他直揪头发。最后无奈只能拜托小慧,让她帮忙在BJ诸多大学寻找一位懂古篆文并且对道教有些了解的学者。
没几天小慧就给了他回复,有一位曾经在北大任职的老教授,对篆文非常精通,或许可以给他一些帮助。不过现在那位教授早已经退休,目前在家颐养天年。
巧的是老教授正是通州人士,而且小慧的朋友已经跟他联系过了,老教授同意帮忙,李义只需登门拜访即可。最后小慧还把那位老教授家的地址给了李义,并叮嘱说老人家的身体不怎么好,不可以过多打扰。
能够得到精通古篆文的教授帮忙,让李义心情大好,一扫先前的郁闷颓废。
第二天一大早,买了一些水果礼品,他就兴匆匆的去老教授家拜访。
老教授的家在通州市郊,是一幢独立的三层洋房式小别墅。这是在通州比较常见的房型,仅从外表看来,这位老教授也是家境殷实。别墅前面有一个很大的庭院,此刻庭院大门紧闭着。门前两棵高大的香樟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仔细核对了一下地址无误后,李义按下了门铃。不多时,厚重的不锈钢防盗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位保姆模样的中年妇女。她看着李义的眼神有些奇怪。李义很熟悉这种目光,基本上他只要穿着简式道袍出门,陌生人都会用这种眼神看。
“请问这是王文翰王老教授的家吗?”李义开口问道。
中年妇女点点头,好奇的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拜访他老人家的。”李义彬彬有礼的说道。
“我们家老先生身体不好,他从不见陌生人的。”说完对方就要将门关上。
“等一下,”李义一见她要关门了,顿时有些着急,“麻烦你去跟老先生说一声。我是他的朋友介绍来的,并且之前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他是知道我要来的。”
保姆上上下下的再次将他打量一番,带着狐疑问道:“你说的真的?”
“嗯!”李义点点头,一脸诚恳。虽然外表不如辛胖子那般憨厚可信,可是李义自信诚恳的态度不会有假。
那保姆见状不由得信了几分:“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问一下老先生。”说完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等了好一会,大门才再次打开。“你进来吧。”保姆将门打开,让他进门。李义道了声谢谢就跨步走了进入。
院子里面的一条走道由花岗岩砌成,走道两边都是种的各种花卉盆景。另外在石阶上还摆放了两棵大盆的铁树,叶色碧青,形似雀尾。李义跨步走入正堂,室内装潢的比较古典,朝南的墙壁上挂着两张中堂,下面是一张超大的长台搁几。几案前摆放着红木制的太师椅以及八仙桌。
在靠窗处,看见一个清瘦老者坐在一张躺椅上,戴着眼镜正在看报。不用说,这位就是王老教授了。
将礼品放在地上,李义双手微微交叉恭敬地弯了下腰:“王老师,你好!”王教授将眼镜摘下来,用略显混浊的目光看了他一下,“哦,你就是小严介绍来的吧?”老教授开口说道,声音带着一种老年人特有的沧桑迟暮感。
李义不知道小严是谁,但猜测应该是小慧的朋友,所以恭敬的说:“是的。我姓李,这一次来有一些事想请教王老师。”
“嗯,那你坐吧。”
“哎。”李义正想坐,却发现这里没有一张椅子,于是只能尴尬的站着。
老人家似乎醒悟过来,爽朗的笑了起来:“不好意思,他们怕我摔倒,总是把椅子藏起来。”接着他又提高了一些音量,“阿珍呐,帮客人端张椅子过来,顺便再泡一杯茶。”那位保姆远远的应了声,不一会就将椅子搬来了,还泡了杯绿茶。
“你是个道士?我看你穿的这一身是道士装。”待李义坐定后王教授问道。
“是的,”李义说道,“我的道术是祖传的,我的祖辈就是道士。”
“传承了有几代了?”他似乎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具体的几代倒是不清楚,只知道第一代是宋朝时期的,在明朝中期应该是最鼎盛的,后来才渐渐没落。到了现代,唯有我们这一脉一直继承着。”李义如实说着。
“哦,”老教授扬了扬眉,“能够传承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道术世家可是不多了。宋朝时期嘛,那个时候的道教是由唐朝一路沿袭下来的。道教其实在唐宋时期都是国教,也是最鼎盛时期。道教本来就是中国土生土长的民族宗教,它对古代封建社会各个方面都有着重要的影响……”说起这个,老教授如数家珍。
李义见他谈兴正浓,也不好意思打断他。说了好一会,老教授才注意到,苦笑着对他说道:“年纪大了,就爱唠叨。对了,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义连忙将在岩壁上拍的照片拿了出来递给了他。“这是我偶尔在一处洞穴里见到的,但是小子才浅识陋,不明其意,所以来请教您。”
老教授接过照片,重新戴上眼镜,仔细的观看起来。“这是篆文啊,来,你扶我起来,咱们去书房。”
李义急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书房就在隔壁,房间挺大,里面比较简单,除了桌椅就是书柜。平时只听说家有藏书万卷,但李义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平常人家居然有如此之多藏书,简直就是一个图书馆了,不由暗暗咋舌。
老教授扶到椅子上坐下后,打开台灯,重新端详起那几张照片。过了良久,他指着照片说,“这里,还有这里,字迹比较模糊。”
李义接过一看,果然,可能是拍摄的光线不足,显得比较暗淡。不过这些字他都是认识的。在书桌上看见有毛笔墨水,于是拿起毛笔,蘸上墨水,将那两个字写在了白纸上。
看见李义熟练的写出篆文,老教授有些惊讶:“你也懂篆文?”
“嗯,当年我学道术首先就是学习篆文。”李义一边说,一边将写好字的白纸递给他。“好,好字!”老教授嘴里说出一连串的叫好声。李义不禁有些惭愧,这都是当年叔公教的。虽说练习了有好些年,但跟叔公相比较那是差的太远了。叔公用毛笔写的字那才叫一个好,不管是篆,行,草,隶,楷他都拿手。
“嗯,那这样吧,我的眼神也不大好,你将这照片上的字都依次写在纸上吧。”老教授说道
“嗯,好的。”李义当即就拿起了笔,一个一个的写了起来。前后花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
老教授显然对其很满意。“年轻人像你这样能写一手好篆文的真是不多了,有家族传承的果然不同。”
对于他不吝赞美之词的夸奖,李义感到有些汗颜。“其实小子家传的道术也只不过是为死者超度亡灵而已。”
他则不以为然,“传承的力量是很大的,你不要妄自菲薄。既然你们家族道术能传承数百年,那为何不能再传承数百年甚至数千年。要知道中华的文明也是如此一代代的传承下去的。”
那个怎么能比,李义心里想着。但没这么说,只是很平淡的道:“我自小立志做道士也只不过是求得死者安息,求得生者安心。”
“好,好心态,心怡如诗,人淡如菊。做人就该如你这般。”老教授对他依然是一副高姿态的赞赏。
李义摸了摸脑袋,心想这怎么又扯到做人心态上去了。嘴里也没说什么,只是微笑以对。
老教授拿起了那张纸细细观看,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似乎入了迷。李义见他过了好久也没什么反应,于是轻轻问道:“王老师,这篇篆文写的是什么意思?”
“哦!”老教授稍稍揉了一下眼说道:“粗略的看一下,这似乎是一篇人物生平的传记。但是内容比较艰涩,要好好的解析。尤其是后面的一些段落,非常深奥,甚至让人摸不着头脑。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呐。这样吧,你过些天再来。”说完又低着头接着看。
李义听他这么说知道今天很难有结果了,于是轻声对他说:“那麻烦王老师了。我过些天再来拜访。”他没再理睬,只是朝李义摆了摆手。临出门的时候,李义想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保姆阿珍,请她转交给王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