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黑衣人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追上自己的,这速度简直不是人,他费力抬了下头,昏暗夜色下一双眼睛充满恐怖,喊道:“求求你,不要杀我。”
周学道如果想杀他,早就没他说话的份了,他哼了一声:“我可以不杀你,你问什么,你答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懂了吗?”
矮个黑衣人点了点。
周学道问:“你叫什么名字?”
矮个黑衣人回答:“周大海。“
倒是同宗,周学道有点意外,他将脚从周大海身上挪开,说:”你现在站起来。“
周大海扶着屁股站了起来,不敢有丝毫怠慢。
周学道又问:”你在鼹鼠帮是什么职位?“
周大海规规矩矩地回答:”我们鼹鼠帮除了帮主和副帮主,其他人没有什么职位之分。“
看起来倒不是多正规,属于乌合之众啊,这样就好办多了,周学道暗想,他又问:”你们鼹鼠帮总共有多少人?“
周大海老实回答:”差不多有二三十人。“
周学道略微诧异,这么少的人?看起来这鼹鼠帮也不是很强,就没人去修理他们?带着这个疑问,他又问:”你们的家眷什么的在哪?不跟你们一起住在鼹鼠山?”
周大海摇头:“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单身一人,如果有家眷也不会加入鼹鼠帮了,只有我们帮助和副帮主,藏着几个女人,只有玩剩腻了才会丢给我们。”
周学道点了点,对鼹鼠帮的情况有了大概了解,于是说道:“你现在带我上山,假装我是你的朋友,不要存侥幸心理,我要杀你只要一秒钟,懂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从带着紫黑色面具的嘴里发出,含着不可违抗的压迫。
周大海也不敢问周学道的目的,连忙点点头:“好的,先生。”
周学道微微点头:“好了,现在上山吧。”
夜色下,二人沿着小道向鼹鼠山的山顶走去。小道崎岖,连个基本的石阶都没有,周大海熟门熟路,倒也是没关系。
越接近山顶,山路越是陡峭,好在鼹鼠山并不高,没有一会,二人转过了一个山崖,前面有一束灯火亮着,周大海也是乖巧,小声提醒道:“这是我们鼹鼠帮的前哨,有两个把门的兄弟。”
到了这里,总算有一条石阶了,大概有半米多宽,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行走,两边都是耸立的山崖,在这里设一个卡,还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走近了灯火,似乎听到了下面的响动,灯火下面走出一个人,对着下面喊道:“下面是哪位兄弟回来了?报上你的姓名。”
周大海连忙应声:“周大海,请兄弟通融一下。”
“上来吧。”听到是熟人,上面的人也懒得多问了,说了一句话,就不做声了。
接着上面传出吱吱呀呀轮轴转动的声音。
周学道走到灯火下,被一道铁质的闸门拦住了,闸门大概有五六米高,如果不开闸门,一般的人还真过不去。
闸门旁边有个小屋,是从山壁上掏出来的,一盏油灯挂在小屋门口,下面有两个大汉正用力扳着绞盘,铁门缓缓向上升去。
升到一米五左右的高度后,两个大汉停了手,喊道:“快点上来,这么晚才回来,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二人已过了闸门,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大响,闸门已经落了下去,其中一个大汉正要说话,突然觉得有点不对,指着周学道对周大海说道:“这是谁?带着个面具干啥?”
周大海正要说话,突然面前黑影一闪,两声轻微的”咔嚓“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守门的那两名大汉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周大海只觉得腿肚子打软,咽了咽吐沫,到嘴的话又缩了回去。
“他不是人,是怪物。”心底发凉的周大海暗暗想道。
”走吧,带我去有人住的地方。“周学道冷声说道。
这个时候,周大海哪敢说半个不字,只有听从的份。
石阶不长,弯弯绕绕到了山顶,漫天星光下,周学道这才发现山顶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整个山顶好像被削掉了一截,显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平台,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边缘处用铁质的栅栏围了一圈,中间错落分布着几栋石屋,其中最中间的石屋最气派,分上下两层,下面是石制的,上面是木头搭建的,有一种独占鳌头的感觉。
所有的房屋里都亮着灯火,偶然能听到几声女人的尖叫和男人放肆地大笑。
周学道站在黑暗里问:”中间那座房子是不是你们帮主住的?副帮主住在哪里?”
语气平淡。
一旁的周大海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害怕。
这个面具人到底想怎么样?
周大海胆战心惊,一个恐怖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盘旋:他是不是要把山上所有人都杀掉?
对方杀自己这种货色的,不比杀一只鸡来得有难度,山下三个兄弟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被杀了,而自己连一个动作都没看清。
这样恐怖的身手,要想将山上所有人都杀死,难度也不是很大。
周学道这一问,让周大海从恶梦中惊醒过来,他连忙说道:“是的,中间那个是帮主住的,副帮主住在后面,紧挨着。”
“很好,你现在带我去你们普通成员的房子,挨个把门敲开。”
这个时候,周大海感觉自己的猜测有可能是真的,刹那间惶恐无助,似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垂头丧气地走到挨得最近的石屋,伸手敲门。
“咚咚咚”
屋内响起一声不耐烦地声音:“谁啊,这么晚了,还来敲门!”
周大海答道:“我是周大海。”
接着屋子里响起人走动的声音,没过一会,嘎吱一声,门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短裤揉着眼睛向外瞧着。
看到是周大海,他不耐烦地问:“啥事?大海?”
周大海也不搭话,脸上一片苦涩,穿着短裤的青年正疑惑,突然一道黑影闪电一般出现在自己身侧,接着脖子一痛,所有的知觉仿佛一下子被切断了,眼前是永恒的黑暗。
周学道只是一个掌刀,已经干净利索地切断了他的脖子。
快速地走进屋内,发现没有其他人后,周学道淡淡地说:“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