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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现实与理想

周学道出于好奇,接过了这只莫名野兽的手骨。

手一沉,这才感觉到它分量十足,大概有二三十斤重,整个手掌只剩下惨白的骨头,皮肉皆无,连接五根指端的利爪黑得发亮,泛着金属光泽,一看就知道锋利异常,血肉之躯被戳到或者划到,肯定要伤得不轻。

看这露出的骨头颜色,绝对不是化石,那是什么动物留下的?

“这是什么?”周学道端详着手掌,好奇心被勾动,抬头问道。

列夫神情一肃,眼神暗淡,好像藏着数不清的苦难和折磨,缓缓开口:

“这是刀人的手掌,一种可怕的怪物,以我们人类为食物,它们的老巢在附近的岛上。一百二十年前,刀人跟我们一样,属于岛上的原住民,也是大不列颠联合王国的一份子。但是那场世界末日改变了一切,当天空出现了空洞,宇宙风暴席卷而来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死了,少部分的人存活了下来,还有极少部分的人发生了异变,刀人就是其中的一种。”

“经过异变之后,它们丧失了大部分理智,却进化出了强大的身体器官,性格残忍狂暴而又狡猾多变,它们从不自己生产,只以捕猎为生,猎食我们人类。“

“每过一段时间,刀人就会上岛洗掠一次,它们会挑选小孩和老人作为攻击的目标,因为这样的目标更好对付,而且小孩的肉嫩鲜美,老人的肉更有嚼头。杀死猎物后,它们会先喝掉血,然后才带着猎物离开。”

······

列夫娓娓而谈,就好像在给小孩讲一个恐怖故事,神情里没有后怕和绝望,只有麻木和悲伤。

周学道听得毛骨悚然之余,又想到话语中提到的末日,不禁问道:“列夫先生,你说末日来临是哪一年发生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周学道印象里,地球过去虽然有很多大灾难,比如印尼大海啸,海地大地震,但也不至于到让大部人灭绝的,人类生活发生大倒退的地步。

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所以周学道才有这样一问。

白人老头示意周学道坐下,自己也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这才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是在装疯弄傻还是真的不知道,在上帝面前,希望你能够真诚一点!”

“什么意思?列夫先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不欢迎我,我可以马上离开,还有,我们东方人并不信上帝。”周学道脸色一沉,用缓慢的语调说道。

白人老头列夫打量着了周学道片刻,缓缓道:“是我失礼了。”

周学道坐在椅子上,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显得庄重有礼,说:“不用客气,列夫先生,请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像习惯了周学道的一无所知,列夫不再愤怒,他缓缓道:“这是人类最黑暗的时刻,据说,那一天,公元2018年10月23日,地球完全被宇宙风暴湮没了,数不清的陨石,火球,有害射线,像雨点一样弥漫了整个地球表面,海啸,地震接踵而来。这样混乱的状况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月······”。

“什么,你说是哪一年?”听到这样的话,周学道懵了,彻底懵了,立即反问道。

“2018年10月23号正好是自己登机去南非参加比赛的日子,120年前?难道自己昏迷了120年才醒了过来?”

周学道努力回想着当时发生的那一刻,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相,双手捂了捂自己的脸颊,内心五味杂陈,震撼之极。

“孩子,你怎么了?”列夫诧异地问。

此刻,周学道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狂风暴雨,好半天,他才缓过来,冷静下来,放下了双手问道:“列夫先生,你们没有想办法将那些刀人杀死吗?再厉害的家伙终究也不是人类智慧的对手。”。

“不,孩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在这个世界长这么大的,但我得说,120年前那场风暴之后,我们人类的发展已经被堵死了,因为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完全被改变了。”

“物质在发生着改变,比如来说,汽油,煤炭,火药,真是三个陌生的词,已经好久没用它们了,差不多忘了······,以前它们代表着能源,但是现在,它们好像被上了一道锁,再也无法从中获取任何能量了。”

“我们回到了旧时代,一切所需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双手,就是这么简单。”

······

周学道努力消化着列夫话语中的信息,半晌之后,疑惑地问道:“你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回到英国去,120年的时间,足够打造几条大船了。”

列夫摇摇头,身体往后靠了靠,然后道:“我们不是没有想过,曾近也努力了多次,制造了多艘帆轮船,但都失败了。”

“那是为什么?”周学道不解的问。

列夫摇摇头,语气变得更加低沉:“每次船建得差不多好了,就会有一群刀人过来,破坏掉船只,这些怪物不会让自己的猎物逃跑的。”

周学道此刻有点理解列夫我为鱼肉,别人为刀俎的心情了,他放下刀人的手掌,走上前去用手拍了拍列夫的肩膀,以示安慰。

然后他低声问道:“这些刀人有多厉害?即使没办法使用火器,也可以想办法设置陷阱对付它们。”

“啪!”。

这时,白人老头列夫突然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丢下拐杖,双手抓住周学道的肩膀,嘴唇微颤,激动地道:“你不是普通人,我感应不到你在想什么,你一定是上帝派来的救世主,我的主啊,感谢您。”

列夫说着,就要跪倒在周学道面前,周学道连忙后退一步,抓住列夫的胳膊,想使劲拉起来。

可这个老头体重不轻,根本不是周学道能够左右的,“咚”地一声双膝着地,跪倒在周学道面前,匍匐着上半身。

“不,列夫先生,我想你搞错了,我不是什么救世主,只是个普通的遇难者,碰巧流落到这里而已,唯一特殊的我是东方人,就这么简单。”周学道后退一步,心想这老头是不是疯了啊。

“真的,请不要这样,请你站起来吧。”老头无动于衷趴在地上,让周学道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刚才您接触了我,我却只感觉到一片雾气,精神差点在里面迷路,根本感觉不到您内心的想法,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您一定不是普通人!”列夫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痴迷,还是崇拜,直盯盯地看着周学道说道。

“别用这种目光和表情看着我好吧,别人还以为我们是一对玻璃。”,这是周学道的内心想法,他说出去的话是:“列夫先生,你在说什么?能感应到别人的内心世界,你是说你掌握一些特别的能力吗?”。

列夫稍微冷静了一点,回答道:“是的,这并不奇怪,自从宇宙风暴过后,我们岛上陆陆续续有人突然掌握了一些特殊能力,现在,除了我,还有能够夜视的杰西卡,力大无穷的莱恩,他们都是特殊的人。我不知道外界是不是如此,我们已经很长时间不与外界接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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