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不理解郑尚明是怎样想的,于她来说,原因则有很多。其中主要的有两个,第一,郑尚明始终是三个个孩子的父亲,在凌希和凌望的眼中,郑尚明从来都是一个严厉的慈父,夏末不愿在他与孩子即将离别的时候,给孩子们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而在凌君的眼中,自己和郑尚明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一对,夏末也不愿在自己与凌君即将离别的时候,给凌君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为了两个孩子,夏末必须竭力维持现时的局面,若无其事的继续这样的日子。第二,在这过去的三年里,扪心自问,郑老爷、郑夫人和这个家庭的每一个人都待自己不俗。夏末也不想在临别的时候,再生事端,给这些人难色,连仅剩的美好回忆都破坏。
不过夏末也佩服自己的忍耐力,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还可以如此平静的度日,只是在与郑尚明独处的时候才会有一种的莫名凄凉。当初还以为郑尚明是真心爱自己的,现在想想自己是太天真了,就像是这段感情就是迫于无奈才开始的,哪里能匹敌他和秦雅茹青梅竹马之情,他不过是沉溺于这一时的家庭美好儿女双全,一旦涉及身家利益就将自己抛弃,甚至连他的孩子都不顾了。
“不知道上辈子做了多少孽,这辈子才能遇上这么一个人。”夏末开机后,母亲是第一个打过来的人,然后夏末只能静静的听着电话里夏母不停的哭泣声音。
好吧,不是一个,而是一家,“好了,不要再哭了。”那头传来见了父亲斥责母亲的声音,“这样不是让孩子更难过。”
“末末,不用怕,万事还有我们在。”父亲夺过了电话,“回来以后正好和我们一块申请移民,到澳洲过新的生活。”
“嗯。”父亲的话给了夏末极大的安慰,夏末也开始了对日后的生活有了打算。
夏末开始设想以后,想到到了那边自己还是想继续攻读研究生,完成自己当年的梦想。
“你就好啦,现在不用羡慕我啦。”夏至在学校里也每天给自己两个电话,“也不用自己一个人啦,也可以好日子啦。”
夏末听了不觉想笑,弟弟就这一点最好,天大的事情都能轻描淡写地带过,给予自己极大的鼓舞。
此刻夏末才深有体会,当人生遇到最大困难的时候,当所有人都离你而去的时候,家人永远是你避风的港湾,永远能给你坚持下去的勇气。
这段日子,凌君不上课的时候,夏末都和他在一起,教他做作业,陪他学钢琴,还有的就是为他拍很多的照片,有他吃饭时候的,玩耍时候的,睡觉时候的,和凌希和凌望在一块玩耍时的,和自己在一起互动的时候,几乎日常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夏末都拍摄了下来,只可惜这一切都只能停留在他十岁的时候,至于更遥远的,夏末唯有依靠这些照片来想象了……
也就这时,夏末才发现了自己的身体真的比想象中的差很多,每走几步便要停下来喘气,站得久一点便觉得目眩,想想之前不顾身体的行为真是一种罪孽。身体乃是革命的本钱,好好活着才是硬道理。所以,夏末现在严格的遵照医生说的话,按时吃药和吃饭、加上多多锻炼,身体果然有了点的好转。
“姐姐真的很坚强啊。”那天许璐璐陪夏末散步的时候说。
“为什么呢?”夏末看着许璐璐有些疑惑道。
“因为姐姐每天又是吃药又是打针的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呢!”她的眼里流露出羡慕。
夏末回避了这样的眼神,从郑尚明宣布订婚以来,从旁人的眼里已经无数次看到这样的羡慕,只是这个羡慕不在是对着自己的了,这样只会时时刻刻的提醒夏末自己是一个惨遭不公对待的弃妇,一个没入成豪门的可怜女人。
“在这里没有人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今天这样的局面,夏末知道自己也负有责任的,只怪当初太天真了,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好人即使有坏人,也伤不到自己。
郑尚明和秦雅茹于本月18日订婚,也即是这个礼拜日。夏末开始收拾行装,打算提前三天离开,彻底的离开郑家。
在临走前的一天,夏末准备出门,卢明去接凌君放学。不想经过偏厅的时候,夏末见到秦雅茹靠着壁炉,独自安然的品着茶。
“怎么啦?”见夏末站在偏门前定定地看着她,她放下茶杯淡淡地问。
本不想理会她的,可现在夏末心中的疑团却仍然缠绕,不自觉的说出了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秦雅茹先是愣了一愣,然后双眼疑惑的望着夏末。
“一直都已经如你所愿了,为何还要这样做?”夏末向前步入偏厅,双眼直视着秦雅茹。
秦雅茹却是娉娉婷婷的起立,优雅的张开小嘴,却说着不可置信的话语:“因为我不放心,哪怕今天你和他走到如斯田地,我仍旧不放心。”
“雅茹,舅母在叫你。”这一声惊得两个人都是一惊,可是一看向声音的来源,夏末这才发现,阑珊也进来了,秦雅茹直接被阑珊拉着往前走着。
秦雅茹经过夏末的时候,补充了一句,“即使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多此一举了。”
“快点吧。何必再和这些人多费唇舌?”阑珊催促道。
夏末转过身,突然的叫道:“阑珊。”
阑珊也看向夏末,有点不耐烦的说,“有话和我说吗?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然后,对秦雅茹说,“你先去。”
秦雅茹看了我们一眼,便离开了。
“一直以来,你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这个问题,夏末也是想了两年都想不明白。
“因为你一直都霸占着本不属于你的,无论是郑尚明还是…”她没有说下去。
“如果你想说穆络,那么就是你多心了。”夏末接着说,“我和他根本就没什么。”
或是被夏末说中了心事,阑珊良久才冷笑道,“是吗?”
“无论如何,我都快要离开了。希望你我之间的一切都会随之而去,不要再有怨恨了。”虽然长久以来,阑珊对自己真的不怎样,可对自己的孩子阑珊还是不错的。即使是为了凌君的将来,夏末都希望可以淡化她对自己的恨意。
“哦?”阑珊看向夏末,“你是在向我讲和吗?我对你做了那么多,难道你都不记恨吗?”
夏末摇摇头,不想记了,就当是发了一场噩梦。
“那么如果我再告诉你,是我让爸爸有意阻挠郑尚明的筹集资金,是我让爸爸献策让郑尚明娶秦雅茹的,你还会不记恨吗?”夏末怔了一会,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什么?原来一切从那时就已经开始了?”夏末想自己到底是哪来的何德何能让他们煞费苦心,设下这么一个大局。
“不是,是从桓程哥提议收购清铭季凌那时就开始了,也不是,应该说是你令雅茹撞车的时候就开始了。”阑珊冷眼看着夏末。
“你们太过分了。”自己令秦雅茹撞车?简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过分?”看着夏末恼怒的样子,阑珊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父亲的那四亿贷款是桓程哥施压,不让那些银行给放贷的。”
“你们…”愤怒到极点,夏末开始有点气喘,夏末紧紧扶着桌面,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目的是为了让你体会一下家人被逼迫的感觉。”阑珊俯身到夏末的耳边,“是不是有点后悔那时你这样对我们啦?”然后,微笑一下离开了。
夏末将桌面的花瓶一扫落地,“恍啷”一声巨响,响彻室内,经久不息。
实在太过分了,他们这帮人实在太过分了!!!!!!